中年人心中暗歎一聲,他深知何慶作為嫡係長孫,對家族,對大魏的忠誠與情感之深,


    他的父親何成為大魏捐軀不過三年,這份傷痛自然難以釋懷。


    但時局如此,家族的未來也不得不考慮。


    “可現實擺在眼前,魏國已無力迴天,宗室凋零,司馬翼篡位,我們豈能依附?宋國那邊,家族中更有不少先輩是在與宋國的戰爭中犧牲的,更是無法投奔。如今看來,乾國似乎成了我們唯一的出路。”


    “非兒,大局已定,魏國已無力迴天。我們雖滿門忠烈,但也要為家族的延續著想。乾國如今強盛,民心歸附,是我們最好的選擇。”


    他語重心長地說道:


    “這次帶你來乾地,就是希望你能親眼看到這裏的繁榮與穩定,改變你的想法。但如果你始終無法釋懷,家族也隻能放棄你了,不能因一人之念而誤了全族的前程。”


    ……


    靈高城外,遼闊的狩獵場上,陽光斑駁。


    陳澤身姿挺拔,身後緊跟著的是他的左膀右臂——嚴世蕃與張良,兩位重臣形影不離。


    親衛們環伺左右,馬匹輕嘶,盔甲在晨光下泛著冷冽的光。


    靈高城內,名門望族紛紛派遣出族中重要人物,與文武百官一同靜候。


    “嚴卿,張卿,這段日子,二位真是勞苦功高,朕心甚慰。”


    陳澤轉過身,目光溫和地落在兩人身上,言語中滿是關懷。


    內閣遷移之事,雖看似微小,實則千頭萬緒,錯綜複雜。


    嚴世蕃為此晝夜不息,幾乎將自己泡在了政務之中,


    每日僅能小憩片刻,以至於眼下隱隱泛起了青黑,臉色也失去了往日的紅潤。


    張良則是軍中的智囊,自戰事起便忙得不可開交。


    軍報如雪片般飛來,情報紛至遝來,軍中大小事務皆需他親自過問,同時還要為陳澤籌謀劃策,分憂解難。


    他的身影,總是穿梭於軍營與書房之間。


    “張卿,聽聞你近日偶感風寒,現下可好些了?”


    陳澤關切地詢問,眼神中滿是擔憂。


    張良連忙躬身,恭敬答道:


    “多謝陛下掛念,臣之病症已大有好轉。醫官言,再服幾副湯藥,定能徹底康複。”


    如此甚好。”


    陳澤聞言,心中稍安,隨即目光轉向嚴世蕃,眉頭微蹙:


    “嚴卿,看你麵色不佳,似有疲憊之色。今日之後,你便迴府好生休息兩日,朕會派禦醫前往為你診治,務必養好身體,再行國事不遲。”


    此言一出,嚴世蕃心中湧起一股暖流,連忙躬身謝恩:


    “主公如此掛念,臣心中甚感溫暖。但臣這點小病小痛,實在不值一提,無需勞師動眾。還請主公寬心,臣自會保重身體。”


    陳澤聞言,輕輕搖頭,笑容中帶著幾分認真:


    “世蕃啊,你的事可不是小事。你剛來時可是精神抖擻,如今卻疲憊成這樣,朕心甚是不忍。這天下未定,還需你等鼎力相助,萬萬不可輕忽。”


    張良在旁,心中也湧起一股暖流,與嚴世蕃一同謝恩。


    正當一行人準備踏入靈高城門之際,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打斷了這份寧靜。


    一匹快馬如疾風般自北而來,馬上騎士裝束分明,是乾軍的信使。


    “緊急軍情!速速讓路!”


    騎士策馬疾馳,雖未料及陳澤在此,但心急如焚,遠遠便高聲唿喊。


    張良眉頭微蹙,正欲下令攔截,卻見陳澤擺手製止,示意:


    “若是我軍之人,速速帶來。”


    張良立刻領會,命侍從上前詢問。不多時,那騎士便被帶到陳澤麵前。


    隻見此人正是東廠百戶,一臉風塵仆仆,顯然是長途跋涉而來。


    “陛下!”


    百戶一眼認出陳澤,急忙跪倒行禮,雙手高高捧起一封密信:


    “陛下,此信緊急,需您親啟!”


    百戶的臉色蒼白,眼中滿是疲憊,顯然信中內容非同小可。


    “密信?”


    陳澤迅速拆開密信,一目十行地瀏覽起來,


    他的臉色瞬息萬變,最終合上信紙,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冷笑。


    “嚴卿、張卿,一個時辰後,去書房,朕有要事相商。”


    他目光轉向身旁的嚴世蕃和張良。


    兩人麵麵相覷,心中滿是疑惑,


    不知信中究竟是何等驚天動地的內容,能讓陳澤臨時改變計劃。


    “莫非……乾地有變?”


    張良低聲揣測,眼中閃過一絲憂慮。


    陳澤見狀,輕輕擺手,語氣緩和了幾分:


    “與乾地無關,是關於魏國的。你二人先放寬心,去稍作休息,到時自會詳談。”


    這話一出,嚴世蕃和張良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從陳澤的表情中捕捉到一絲不尋常的意味,但似乎並非全然壞事。


    於是,兩人恭敬應下,各自退去。


    一個時辰後。


    陳澤乘著輿駕匆匆而來。


    嚴世蕃和張良早已等候多時,一見陳澤步入書房,連忙起身行禮。


    “嚴卿、張卿,都是自己人,不必拘禮。”


    陳澤擺手示意免禮,並命人上茶,讓二人坐到自己身邊。


    “來,我們邊品茶邊聊。”


    內侍們奉上香茗,又悄然退出。


    書房內,隻剩下三人。


    陳澤終於從袖中取出那封密信,遞與二人傳閱。


    “魏地傳來急報,晉王平叛歸來後,竟大開殺戒,朝堂之上血流成河,更有傳言他欲廢黜天子,自立為帝。此等消息,實乃駭人聽聞!”


    嚴世蕃接過信紙,眉頭緊鎖,臉色微變:


    “司馬翼此舉,顯然是急了眼。他此番平叛潦草結束,雖然占據魏國大部分地盤,但根基未穩,此番孤注一擲,怕是要將整個魏國拖入更深的泥潭。”


    張良接過信,搖頭歎息:


    “確實,此招雖險,若成則一飛衝天,敗則萬劫不複。說他剛毅果決也好,狗急跳牆也罷,總之,這魏國怕是要更亂了。”


    嚴世蕃點頭附和:


    “不錯,這步棋走得極為兇險,成則龍騰九天,敗則萬劫不複。司馬翼這是在走鋼絲,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


    陳澤聞言,輕輕摩挲著手中的茶杯,目光深邃,似乎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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