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位名叫盛詠誌的官員站了出來,他聲音沉穩,語氣中透著一股子冷靜。


    “自靈高城建成以來,除非內部生變或糧草斷絕,否則從未有敵軍能將其攻克。乾軍區區十萬,想要攻下此城,簡直是癡人說夢。”


    “即便是他們傾巢而出,三十萬大軍,沒個三年五載,也別想輕易得手。”


    盛詠誌稍作停頓,繼續補充道:


    “將軍隻需采取堅壁清野之策,利用我們城池的堅固和糧草的充足,耗其銳氣,挫其鋒芒。乾軍遠道而來,必求速勝,我們隻需閉城不出,待其士氣低落,兵疲馬乏之時,再一舉反擊,定能一戰而勝。”


    “到那時,我們乘勝追擊,不僅可收複易江、康城、豐眙三郡,甚至可揮師南下,直取江東,讓乾國也嚐嚐我們大徐的刀。”


    伍修齊聞言,輕輕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讚賞。


    “此計甚妙!我們就按此行事,讓那乾軍嚐嚐我們靈高的厲害!”


    這戰術確實精妙絕倫,但關鍵得靠城牆的堅不可摧,和後勤的充足供應來支撐。


    好在靈高城這兩點都拿捏得死死的。


    護城河寬得能跑船,城牆厚實得能扛住投石車,再加上城裏那八萬士氣如虹的大軍,


    外麵圍著的那十多萬乾軍,在伍修齊眼裏簡直就是不值一提。


    “要是沒那傳說中的黑火藥,我簡直能把乾軍當空氣。”


    伍修齊心裏頭盤算著,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


    就算有那玩意兒,他也自信能守上幾個月,到時候乾帝要麽撤兵,要麽就等著看他手下的軍隊崩潰吧。


    “老盛啊,咱們的箭矢庫存如何?必須要全力製造”


    伍修齊轉頭問向盛詠誌。


    “將軍放心,箭矢充足,現在正全力生產,用上三年都不成問題!”


    盛詠誌連忙欠身迴答。


    “好樣的!其他守城器具也不能落下,這場仗,咱們得做好打持久戰的準備。”


    伍修齊點了點頭,環視了一圈議事廳,夜色已深,是時候讓大家去休息了。


    “行了,今天就到這裏,大家先去歇著,有事我再招唿你們。記得下半夜換崗的,別給乾軍鑽了空子。”


    伍修齊邊說邊準備起身送客。


    可就在這時,一陣突如其來的嘈雜聲打破了寧靜,伍修齊眉頭一皺,身子瞬間坐直,厲聲問道:


    “外麵吵吵嚷嚷的,怎麽迴事?”


    話音未落,一名親兵已經衝進議事廳,單膝跪地,氣喘籲籲地報告:


    “將軍,不好了!城裏出了內應,到處散播勸降信,街上到處都是,有些百姓還撿了被士兵抓了,裏頭還有世家子弟呢!”


    “什麽?!”


    伍修齊聞言,臉色驟變,猛地站了起來。


    “抓到人了嗎?”


    他迅速冷靜下來,追問詳情。


    “抓了幾十個,但時間緊迫,還沒來得及審問。”


    親兵連忙迴答。


    “胡鬧!”


    伍修齊低喝一聲,但隨即又恢複了平靜,眼中閃過一抹深意。


    “傳我命令,把那些人都放了,勸降信能收就收,收不了就算了。咱們城裏的民心穩固得很,這些小把戲翻不起大浪。”


    “再告訴那些世家,管好自己家的人,不然事後有他們好看的。”


    親兵領命而去,盛詠誌則在一旁鼓掌稱讚:


    “將軍此計甚妙,以不變應萬變,方顯大將之風!”


    眾將領也紛紛附和,稱讚伍修齊的決策英明。


    伍修齊滿意地點了點頭,再次叮囑大家保持警惕,別自亂陣腳,給了乾軍可乘之機。


    待眾人領命離去後,議事廳內再次恢複了寧靜,隻留下伍修齊一人,靜靜地思考著接下來的戰局。


    次日清晨。


    天邊剛泛起魚肚白,乾軍的軍營裏便已是一片忙碌。


    在陳澤的授意下,一隊由千餘精銳組成的先遣隊,在將領的帶領下,浩浩蕩蕩地開赴靈高城下。


    軍中那些嗓子洪亮的士兵,被一一挑選出來,輪番上陣,用盡了世間最尖酸刻薄的話語,企圖激怒城中的守軍,誘使他們出城應戰。


    然而,半個時辰過去了,靈高城仿佛一塊沉默的巨石,城門緊閉,吊橋高懸,對城下的挑釁充耳不聞。


    乾軍的叫罵聲因此更加猛烈,如同狂風驟雨般席卷而來,試圖穿透那厚重的城牆,直擊守軍的心靈。


    城牆上,守軍的將領和士兵們,個個都是年輕氣盛,血氣方剛,


    聽著城下的汙言穢語,心中自然是怒火中燒,恨不得立刻衝出去與敵人決一死戰。


    但伍修齊的命令如同鐵律,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城,


    他們隻能強忍怒火,咬緊牙關,默默承受著這份屈辱。


    城下的乾軍似乎也玩上了癮,一批喊累了,


    另一批立刻頂上,輪流上陣,罵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從晨光初現到日上三竿,


    整整一個上午,乾軍的罵聲都沒有停歇過,反而越罵越起勁,


    把城上的守軍氣得直瞪眼,紛紛破口大罵,想要找迴一點顏麵。


    “陛下,您看這伍修齊,果真是非同凡響。半日過去了,他居然能一直忍著不出兵,這份忍耐力,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在距離靈高城不遠的一處高坡上,兩位身著華服的男子並騎而行,身後跟著一群侍從,他們正饒有興趣地觀看著這場罵陣。


    正是陳澤和張良二人。


    “張卿所言極是。伍修齊此人,確有大將之風。換做旁人,即便是要守城,手中有八萬精兵,又怎能忍受如此羞辱而按兵不動?”


    陳澤感慨道。


    “不過,話說迴來,這樣的做法雖然高明,但長期下去,難免會對士氣有所影響。”


    “若是我們真能攻破此城,那麽他們先前的退縮與現在的堅守,將會成為他們士氣崩潰的催化劑。”


    攻城這事兒,士氣那可是決定性的因素,直接關係到城破後的勝負走向。


    伍修齊心裏有譜,所以才敢任由乾軍在外頭咋唿,他就是認定了他們拿靈高沒辦法。


    城門緊閉,乾軍的那些花招啊,不過是白費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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