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遇春原以為這場大火會持續一天。


    不料日頭已悄然向西偏移,西石峽竟迎來了一場突如其來的雨。


    其實如果他學過地理就會知道。


    西石峽,其底部狹長如縫,自然形成一種逆溫的現象,導致峽穀底部的氣溫要比外部的氣溫要高出不少。


    由於大火產生的熱量,將穀底空氣烘烤得滾燙,熱浪翻騰,直衝雲霄。


    而上層冷空氣,則緩緩下沉。


    兩者在空中激烈碰撞,從而形成大量的水蒸氣。


    再加上大火造成了漫天的煙霧和灰燼,給水蒸氣提供了大量的凝結核,最終就導致了大雨如注的局麵。


    但是這場雨來遲了,未能挽救山越族堡壘的劫數。


    此時山越族堡壘已經空無一人,能跑的都跑了,那些跑不了的都被大火給無情地吞噬了。


    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點降落,打濕了乾軍的鎧甲,讓乾軍頓時覺得一陣爽快。


    此時大局已定。


    雖然再加上天色已晚,但常遇春可沒有打算放過他們。


    他深知,輕敵冒進乃是兵家大忌。


    但在這個關鍵時刻,他更清楚,一旦讓山越族緩過氣來,再想徹底征服他們,必將付出更大的代價。


    不可懈怠!


    於是,他下令全軍整備,準備向下一個目標——昌溪寨進發。


    此時,昌溪寨旁邊的聯軍大營。


    原本就因為半數山寨撤兵顯得有些空曠,今天一場大火又折損了大半兵力,就顯得更加冷清。


    盤窪寨一行人因為反應最快,所以撤退也是最快,所以最先撤迴了大營。


    如果不是因為突然下起了雨,大長老真想帶著山寨的勇士一口氣迴寨子。


    大長老就坐在一座草棚下,靜靜地聽著雨水打在棚頂上的啪嗒聲,不知道心裏在想著什麽。


    不過片刻功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大長老的沉思。


    一名滿身泥濘的戰士走了進來,聲音中帶著難以抑製的悲痛,說道:


    “大長老,我們來的時候是兩千人,現在僅剩下九百人了!”


    大長老聞言,臉色瞬間蒼白如紙,身體不由自主地晃了晃,仿佛被這突如其來的噩耗擊中了要害。


    他強壓下心頭的震驚與痛楚,聲音沙啞地追問:


    “我不是第一時間就下令撤退了嗎,怎麽還折損了這麽多勇士?”


    那戰士哽咽道:


    “大長老,我們是最先撤退的,但是昌溪寨的人都堵在出口,耽誤了我們的撤退,我們隻能將擋路的都清理了,耽誤了不少時間,也損失不少。”


    大長老聽後,心如刀絞。


    他全明白了。


    自己盤窪寨的人是第一個撤退的,一部分是在前麵開道廝殺死的,另一部分是在後麵撤不出來,堵在裏麵被火燒死的。


    可惜這一千多人了,這可都是寨子裏最精銳的勇士啊。


    就這麽沒了。


    想到這裏,大長老的唿吸都急促了幾分,又開口問道:


    “其他山寨情況如何?”


    “他們……亦是損失慘重,大多落在我們之後,遭遇更加慘烈,預估傷亡至少七八成!”


    大長老閉上眼,深吸一口氣,試圖平複內心的激蕩,再睜開眼時,眼中已是一片決絕。


    七八成,這幾乎意味著山越族的元氣大傷,再難恢複往日輝煌。


    此時已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必須做出抉擇。


    “山越族,不能再如此耗下去了……”


    大長老喃喃自語。


    “為了盤窪寨的未來,倒戈或許是我們唯一的生機……”


    ……


    夜幕降臨,此時雨已經漸漸停歇。


    各個山寨的殘兵拖著沉重的步伐,陸續踏進了聯軍營地


    雖然剛才在逃亡的時候,為了能跑的快點都不惜自相殘殺,但這個時候也都冷靜下來了,也都累了。


    疲憊與哀傷占據了每個人的心頭。


    誰也不想再去爭論大火之中大家誰對誰錯。


    因為對與錯,在生存麵前,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隻是,各個山寨的人彼此保持著微妙的距離,各自蜷縮在角落。


    他們都在等天亮,然後各迴各家。


    這時,越國的殘兵與昌溪寨的殘部,也都退迴了聯軍營地。


    昌溪寨的首領越蠻徹底被嚇破了膽。


    他的隊伍,從昔日的雄壯到如今的殘破不堪,人數銳減至不足千人。


    隻有跟在越軍身邊,才能有一絲安全感。


    最起碼,越軍還剩下了將近萬人。


    他的心中一片蒼涼。


    這次真的栽了。


    整個營地,被一層厚重的悲傷與沉默所籠罩,仿佛連空氣都凝固了。


    山越族人,經曆了這一天的奔波與逃亡,早已筋疲力盡,連設防的心思都提不起來了。


    大雨過後,泥濘的道路成了天然的屏障,讓他們誤以為乾軍不會來的這麽快。


    ……


    而在營地外,常遇春已經率領大軍殺到。


    常遇春心中已有計較,他打算趁山越族大敗的惶恐之際,結合夜襲戰術,打山越族一個措手不及。


    常遇春親自率領精銳部隊,趁著夜色的掩護,悄無聲息地靠了上去。


    他們利用繩索和竹梯,迅速攀上寨牆,悄無聲息地打開了寨門。


    “殺!”


    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怒吼,常遇春下達了進攻的命令。


    刹那間,火光劃破夜空,喊殺聲震天動地。


    山越族的士兵們從夢中驚醒。


    麵對這突如其來的災難,他們驚慌失措,有的試圖反抗,卻在混亂中被無情地斬殺。


    更多的人,則是在絕望中選擇了放下武器,跪伏於乾軍的腳下。


    盤窪寨的大長老,在營中異變的瞬間,立刻就明白了怎麽迴事。


    他馬上下令倒戈。


    清剿越匪,喜迎王師!


    殺戮持續到了第二天清晨。


    除了明智選擇倒戈的盤窪寨與幾個及時歸順的山寨外,


    其餘的山越族部落幾乎被血洗一空,整個營地沉浸在一片令人窒息的血腥氛圍中。


    “大帥,有緊急軍情——昌溪寨已開寨歸降。”


    一名風塵仆仆的傳令兵疾步而來,向常遇春稟報這一消息。


    昌溪寨就離營地不遠,昨夜營地的廝殺自然都被昌溪寨看在眼裏。


    今天早上營地插上來乾軍的大旗,這讓昌溪寨裏的人都明白了,大勢已去。


    首領死了,大部分青壯也都死了。


    所以昌溪寨的祭祀長老,在絕望與無奈交織中,最終做出了投降的決定,以求保全族人的一絲生機。


    常遇春聞言,眼眸微眯,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


    “我記得,那幾個敢在朝堂上對陛下出言不遜的使者,就是昌溪寨的吧!”


    言罷,他下令:


    “傳我號令,昌溪寨內,凡身高及車輪的男人,一律格殺勿論!其餘老幼婦孺,則遷往江南道安置。”


    “是!”


    隨著昌溪寨的覆滅,乾國境內山越族實力大為受損。


    乾軍的大捷,很快被送往了長陽城。


    但是,陳澤最先看到的,並不是常遇春送來的戰報,而是一個女人。


    昌溪寨的祭祀長老,一個非常漂亮的女人。


    常遇春在清剿昌溪寨時,發現此人相貌出眾,


    就立刻派出衛隊,將此人和捷報一同八百裏加急送了迴來。


    於是,女人入宮,捷報入內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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