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府。


    會客廳內坐著一眾官員。


    這些人無一不是對當前局勢不滿意的,


    或者說,因為自己手中沒有權勢,才感到不滿意的。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主位上的張碧文終於開口,言及正事:


    “諸位,陛下雖然廣納美人,但是這幾年下來一直沒有子嗣,這可如何是好啊?”


    此言一出,便有人急忙表態:


    “張大人,此乃陛下家事,非吾等所能置喙。”


    然而,這人剛說完,便有多人紛紛反駁:


    “天家子嗣,關乎國本,怎可視為家事?此乃天大的事情!”


    先前發言之人見狀,心知自己失言,不再多言。


    他心中暗自懊悔。


    完了,這幫人都魔怔了。


    皇上的事情,也是他們能議論的?


    真是不怕掉腦袋啊!


    自己今天就不該來。


    眾官員一番斥責之後,便不再理會那人,繼續討論方才的話題。


    然而,討論許久,還沒有討論到點子上。


    張碧文見狀,便向座下一官員使了個眼色。


    那官員會意,清了清嗓子,開口說道:


    “我認為,不妨從大乾宗室中挑選一人,過繼到陛下名下。如此,即便陛下一直無子,百年之後也不會帝位空懸。”


    此言一出,眾人反應各異。


    有人立刻反駁:


    “此言差矣!陛下以前是有過子嗣的,隻是夭折了。萬一陛下日後又有了子嗣呢?”


    “哼,你信命嗎。有些人命中注定隻能有一個子嗣,一旦夭折,便再也不會有。尤其是皇家,貴氣壓人,難存子嗣啊!”


    另一人搖頭晃腦,似乎對此深信不疑。


    眾人一聽,確實有道理啊。


    皇家生活,方方麵麵皆是頂尖,卻偏偏常有子嗣艱難的情況。


    每隔三五代,便可能出現絕嗣之況,最後隻能從旁支過繼。


    此情狀,各國皆屢見不鮮。


    世人隻能將其歸因於皇室貴氣過重,非一般人所能承受。


    又有人接話道:


    “陛下後宮佳麗三千,不僅夜夜笙歌,還白日宣淫,要是能有子嗣早就有了,現在還沒有,怕是懸了。”


    “所言極是。即便有了子嗣,也不妨礙從旁支過繼。立年長嗣子,乃是為了日後江山之穩定,實乃為我大乾江山社稷之深謀遠慮。”


    張碧文眼見話題愈發熱烈,不少官員已被說動,便開口言道:


    “諸位所言,確為良策。隻是恐怕陛下不會聽從。”


    他的意思,就是希望有人能夠打頭陣,率先上書,試探試探陛下的反應。


    誰知此言一出,原本熱鬧的場麵頓時冷了下來。


    “啊……”


    “這……”


    “哎……”


    是啊,此事並非他們所能決定。


    他們如今在背後議論也就罷了,若真要找陛下言說此事,那真是嫌命長了。


    長陽城中,被抄家滅族的官員不在少數。


    在場的眾人雖皆為幸存者,但也曾親眼見證過那些慘狀。


    他們真敢說,


    皇上就真敢殺。


    一場宴會,虎頭蛇尾,草草了事。


    雖然無人願意當這個出頭鳥,但張碧文卻已看出,這些官員對朝局的不滿。


    既然大家都不敢正大光明地說,那便都在背後煽風點火吧。


    這把火,遲早要燒到陛下那裏。


    ……


    長樂宮內,太液池畔的亭子中,


    陳澤手持魚竿,安然坐於軟凳之上。


    今日,他難得享受片刻清閑。


    自迴京以來,宮中的鶯鶯燕燕便如影隨形,纏著他不放。


    饒是他鋼鑄鐵打的身體,也快要磨掉了一層皮。


    不過,他今天的手感不太好,一直處於空軍狀態。


    就在這個時候,魏忠賢走了過來,輕輕聲喚道:


    “陛下。”


    陳澤斜了他一眼。


    平常自己釣魚時,這個老閹貨是絕不會開口打擾的,今日看來是有要事要說。


    “說吧!”陳澤淡淡開口。


    得到準許,魏忠賢這才開口:


    “陛下,最近坊間傳言南康郡王的長子天資聰穎,五歲便能習文做事。”


    “奴婢查了一下,是翰林學士張碧文派人在暗中散布此傳言。”


    “這個張碧文,去年從三品官被貶為五品翰林學士,一直對朝廷心懷不滿。”


    “恰好在前段時間,他投靠了南康郡王。”


    “此外,今天中午,張碧文還串聯了十三家望族,妄議國事,言稱陛下沒有子嗣,傷及國本,想要陛下從宗室中選一子弟立為嗣子。”


    陳澤聞言,冷冷一笑:


    “投靠一個無權無勢的郡王,就因為他生了幾個兒子?”


    “這個張碧文,看來真是病急亂投醫。”


    看到陳澤的反應,魏忠賢將手作刀狀,放在脖子處劃了劃,試探地問道:


    “陛下,那要不要奴婢動手,把他們……”


    陳澤擺了擺手,卻問了一個看似毫不相關的問題:


    “忠賢,你說朕這個太液池裏,究竟有沒有魚呢?”


    魏忠賢愣了愣神,隨即迴答道:


    “迴陛下,奴婢記得這太液池中共有魚一百四十七種,其中不少還是您當時特地下令從各地收集的品種呢!”


    陳澤點了點頭,目光仍舊落在平靜的水麵上,繼續問道:


    “是啊,明明太液池裏有這麽多魚,為什麽朕偏偏釣不上魚呢?你說說,這是為什麽?”


    “呃……”


    魏忠賢一時間被問得啞口無言,心中暗自嘀咕:


    您老人家不是經常釣不上魚嗎?


    怎麽今天想起來問這個?


    然而,僅僅過了一息,魏忠賢便靈機一動,知道如何迴答:


    “因為陛下龍威日盛,魚兒都不敢靠近。”


    陳澤聞言哈哈大笑。


    這個老閹貨,一直都這麽會拍馬屁。


    “因為蠢魚都被釣光了,剩下的魚都是聰明的,它們看到了餌,但也知道魚餌上有鉤,自然就不敢輕易吃餌了。”


    魏忠賢聞言,心中恍然大悟。


    他明白了陳澤的意思,皇上這是在打啞謎呢!


    於是,他試探性地問道:


    “陛下,您的意思是用南康郡王來釣魚?”


    陳澤沒有直接迴答魏忠賢的話,隻是微微一笑,說道:


    “魚不敢過來,無非是餌料不夠吸引人,那就給他們加點料。”


    “打個好窩!”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一統天下全靠朕自己!係統:笑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愛吃脆餅幹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愛吃脆餅幹並收藏一統天下全靠朕自己!係統:笑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