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西線戰事告一段落,北邊讓乾國持續放血的武關也交給了鄭國,且乾國還收獲了一批豐厚的物資。


    就在群臣以為乾國正在變好的時候,秦國卻終於釋放了憋悶已久的大招。


    其實早在秦國俘虜了乾國的太上皇之後,他們就做了一係列的方案。


    他們曾試圖借太上皇之名,迅速征服漢東二郡,之後又圖謀上庸關,但可惜未能如願。


    在之後的和談中,他們甚至企圖以太上皇為籌碼,換取武關的控製權,卻再次失敗。


    隨著時間的推移,秦國逐漸認識到太上皇已經人走茶涼,在乾國新朝的影響力已大不如前。


    於是,他們改變了策略,決定以太上皇為基石,打造一個傀儡政權,為秦國謀求最大的利益。


    而這一計劃,竟然與太上皇的想法不謀而合。


    在剛剛被俘虜時,太上皇還抱著一線希望,認為隻要繳納足夠的贖金,秦國便會顧及列國的影響,放他迴歸故土。


    當秦國試圖騙取上庸關時,他還天真地以為乾國疆域遼闊,秦國無法一口吞下,隻要和談成功,他便能重返乾國,繼續他的帝王生涯。


    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乾國的朝臣直接就不顧他的死活,迅速擁立了新君。


    這下他的身份就尷尬了。


    太上皇,這個身份既尊貴又一文不值。


    他怒了,朕還沒死,朕還是乾國皇帝,朕就算要用半壁江山換自己的自由,這也是朕的權力。


    這幫朝臣,統統都是逆賊。


    太子,也是逆子。


    更為讓他難以接受的是,在乾國與秦國和談時,乾國居然拒絕了秦國的條件,導致他又一次失去了迴國的機會。


    所以當秦國拋出橄欖枝時,他沒有猶豫就答應了。


    他要借助秦軍的力量,一路打迴長陽城,重振皇威!


    乾國禎統十九年十一月末,還有一個多月時間就是新帝的弘武元年了。


    秦國先是昭告天下,將漢東二郡重新歸還給乾國,隨後更是派出精兵強將,護送太上皇安全抵達漢東第一大城靖州城。


    在靖州城,太上皇複位為帝,為了獲取秦國的支持,和秦國簽定了一係列的不平等條約。


    上庸關,割!


    白銀,給!


    糧食,送!


    一副活生生的乾奸嘴臉。


    更令人痛心的是,太上皇還發布詔書,公然宣稱長陽城的陳澤擅自登基為帝乃是偽帝,號召全國兵馬勤王,隨他一同殺迴長陽城。


    然而,這種出賣國家根本利益,依賴他國兵馬以圖奪權的行為,無論何時何地,都隻會遭到眾人的唾棄與鄙視。


    即便是朝中那些曾對太上皇忠心耿耿的大臣,此刻也不敢公然站出來為他辯護。


    他們深知,如今的太上皇已不再是昔日那位乾國皇帝,而是秦國手中的傀儡,他與他的偽朝廷不過是秦國用來分裂和侵吞乾國的工具罷了。


    之前為了所謂的“孝道”,陳澤一直捏著鼻子忍這個所謂的“太上皇”很久了。


    禦駕親征被俘,害得十萬大軍全軍覆沒,還在關前叫門,怎麽有臉活到現在。


    他媽的,忍了這麽久,總算讓自己逮到機會了。


    現在,我特麽直接不裝了!


    陳澤直接前去太廟祭天,下旨將太上皇的位置都給擼了,直接貶為庶人。


    還揚言要將偽帝捉迴來,叫他在太廟前跪個七天七夜,讓他死後無顏去見列祖列宗。


    在地方上,響應偽帝的號召者更是寥寥無幾。誰他媽閑的蛋疼去瞎折騰,為了一場毫無勝算的戰爭去送死?


    連秦國都未能攻破上庸關,你這隻占據了兩郡的偽朝廷,又怎可能攻入上庸關?


    至於坐鎮上庸關的清泉侯薑丘,麵對偽帝的招攬,更是毫不動搖。


    他與秦軍多年征戰,無數兄弟血灑沙場,早已與秦國結下了血海血仇。更何況,他的家人都還在後方的長陽城,他又怎能舍棄妻子,去秦國做人下人?


    當然,上庸關之戰無疑會成為和偽帝作戰的關鍵所在,他自然不可能將如此重大的責任完全托付給一個曾經效忠於偽帝的將軍。


    雖然薑丘已經表明了立場,陳澤還是決定派遣關羽率領五千新軍,疾馳庸關,作為薑丘的副手,協助他指揮作戰。


    這其中,自然也有對薑丘進行暗中監視與牽製的意味。


    目前新軍已經訓練完畢,陳澤從新軍和東廠中各抽調一批精銳組成了新的組織——錦衣衛,負責皇城的防衛工作,而錦衣衛使都指揮使則是新提拔上來的沈煉。


    值得一提的是,乾國位於南方丘陵地帶,馬匹資源相對匱乏。


    如今整個禁軍之中就僅剩三千騎兵,馬上戰鬥能力還非常拉胯,或者將其稱之為會騎馬的步兵更合適。


    所以召喚嶽飛時帶來兩千背嵬軍,無疑是陳澤手中一支寶貴的騎兵力量。


    陳澤不可能派騎兵去守城,所以讓他們在京城附近的軍營待命,作為靈活的機動力量。


    前段時間陳澤召喚了烏騅寶馬。


    為了幫助乾國培養良馬,他不僅在長陽城外修建了一座規模宏大的馬場,還讓人精心挑選了上百匹品相優良的小母馬。


    烏騅寶馬沒有作戰任務,它隻有日常任務。


    日常即是常日,不斷地與小母馬交配,繁衍後代,以期通過改良血統,提升乾國戰馬的品質。


    十二月十五日。


    清河王一家倉皇逃離京城,迴到了他們的封地清河郡,武信侯韓文一家也隨同他們逃離。


    清河郡響應靖州城偽帝,重新尊奉偽帝為正碩。


    乾國震動,長陽城內的氣氛也瞬間變得緊張起來。


    乾國版圖分為四道,隻是道為虛設,並無實權的長官來管理,真正掌握實權的,還是那些郡縣的長官。


    西北的漢中道,曾擁有六郡之地,如今漢西四郡被秦國侵占,漢東二郡被偽帝占領,早已名存實亡。


    江北道位於乾國北部,原先也設有六郡,但自從穰邑郡被出售之後,便隻剩下五郡。


    而江東道則位於乾國的東部,擁有四郡的領土。


    瀟湘道,位於乾國中部以及南部,是乾國最核心的區域,設有八郡一府,國都長陽城便坐落在這瀟湘道的京兆府之中。


    而清河王的封地清河郡就位於瀟湘道的最西南,背靠巍峨的十萬大山,地勢險要,易守難攻。


    雖然清河王平時常住京城,但清河王世子卻一直在清河郡居住,因此清河郡上下對清河王的支持可謂根深蒂固。


    隻要再給清河王一些時間,清河郡就有可能成為一個國中之國,到時候無論是新帝勝出還是偽帝勝出,他都將擁有自立的資本。


    說不定,等兩帝鬥的兩敗俱傷之時,清河王或許能趁勢而起,爭奪正統,榮登大寶。


    然而,這些隻是清河王的那些狗頭軍師為他描繪的美好願景罷了。


    陳澤又怎麽會允許一個國中之國出現呢。


    對於清河王與武信侯的倉皇逃離,城內的百姓眾說紛紜,各種猜測滿天飛,什麽武信侯被新帝不喜,清河王對老皇帝忠心耿耿等等。


    然而,真相究竟如何呢?


    真相是清河王根本就不想逃,但是他東窗事發了。


    在他的謀劃裏,根本不用迴到清河郡去苦心經營地方,隻要設法讓陳澤意外喪命,他便能輕易地登上皇位。


    因此,當陳澤在瀟女廟留下淫詩,褻瀆瀟女娘娘之後,清河王便立即指派他的心腹去尋找瀟女廟的信女斐漾漾,暗中布局。


    而在這起刺殺事件中,負責身份調換的內務府太監,其實早已在多年前便被清河王收買,那個時候,就連老皇帝還都尚未登基。


    如果正常去查,那基本很難將矛頭指向清河王府。


    但是東廠就不是正常人待的地方,他們秉持著“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的原則。


    所以每一個細微的線索他們都不放過,經過一番縝密的排查,終將目標鎖定在了清河王府。


    清河王府自然也不是毫無準備。


    在京城經營了二十載,他們早已建立起自己的情報網絡。


    因此,在東廠動手之前,清河王府便已通過密道逃離了京城。


    而武信侯韓文,則可以說是被清河王逼上梁山的。


    清河郡缺乏將才,此次迴去便是割據一方,必須攜帶得力的大將,而清河王的選擇就是武信侯韓文。


    自從武信侯韓文的職位被擼了之後,眼見嶽飛頂替了自己的位置,前途渺茫,心中苦悶不已。


    清河王便看準了這個時機,軟硬兼施,一番操作下來,終於讓韓文交出了投名狀,成了他船上的人。


    韓文深知,若不逃離,一旦清河王將他的投名狀抖露出來,皇帝也不會放過他。


    不逃,等清河王將自己的投名狀抖了出來,皇帝也不會放過自己。


    而跟隨清河王逃離,或許還有一線生機。萬一清河王真的能夠黃袍加身,那麽自己便是從龍之功的功臣。


    最後,在清河王軟硬兼施下,韓文隻能攜帶妻兒老小跟著一起出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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