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最為漫長。


    王清晨甚至能聽到眾人心跳如雷,重擊如鼓的內心。


    談恆也是如此,焦躁地在那裏轉圈。


    “談兄,過來坐”他招唿道,看著談恆心焦的樣子,這麽上去肯定壞事,說不定答題都哆嗦。


    “哦哦”談恆呆愣愣地聽從他的話語,過來坐下。


    “談兄很緊張?”


    “有嗎?”


    “再明顯不過”張印插嘴說道。


    “嗬嗬”談恆有些尷尬,但沒有多說。


    “談兄深唿吸試試,想必輪到我們還需要一些時間”


    因為剛才被叫走的兩人都是縣學的學子,也就是說應該是從縣學開始,然後漢江書院,然後才是他們青山學堂。


    至於亂序隨機,實在沒那個必要。


    這些人在縣令和學政眼裏或許還隻是小孩子罷了。


    聽到王清晨的猜測,談恆好受很多,縣學學子眾多,等輪到他們還得一會。


    不過片刻,剛才的兩人都哭喪著臉無精打采而歸,顯然迴答的並不理想,這給其他人敲響了警鍾。


    兩人狀態極差,進屋一句話不說,而是癱坐在椅子上,即便是同窗問話也是一副失了魂的樣子。


    這麽嚴重?


    王清晨和張印對視一眼,看樣子剛才他們錯誤的估計了形勢。


    “李隴,宋詞”


    又是兩人被叫走,果然還是縣學的,看到王清晨猜測應驗,談恆才真正放鬆下來。


    此時房間裏卻喧鬧起來。


    眾人圍著兩人開始問話。


    問著問著兩人竟然相繼哭了起來,這是誰也沒想到的。


    王清晨無語。


    這什麽心理素質?


    這次兩人被帶出去的時間更短,甚至李隴是哭著迴來的。


    直到現在,他才對科舉有了模糊的認知。


    這幾人年紀都不小,大約十五六歲,肯定學識不差,但是此時卻是這個結果,顯然不能讓所有人滿意。


    王清晨這時看到縣學的一個學子走出,和剛要開口的衙役說了什麽。


    然後又遞了什麽東西,隨即他和另一個人就被帶離。


    暗箱操作?


    還能這麽玩。


    “秦兄,定要奪個頭彩啊!”


    “秦兄必能成功”


    ……


    聽到縣學幾人的鼓勵,他便知道這是縣學的戰術,不然這麽下去,縣學的士氣就全都泄完了。


    沒想到銀子還能用在這上麵,他算是長見識了。


    不過等他迴神的時候,卻看到書院其餘五人全都齊刷刷的看向自己。


    用意自然明顯。


    “我打頭陣沒問題,隻是這打點銀錢我可沒有?”


    他雖然願意打頭陣,但是卻不願出錢,畢竟稿費還沒下來,他兜裏也沒多少錢了。


    “小五,全靠你提士氣了”說著談恆便遞過來二十文錢。


    隨即其他同窗師兄弟都很有默契的同樣遞了二十文錢。


    “小五全看你了”


    大家異口同聲,說著鼓氣的話。


    第一次大家竟然因為這二十文錢突然有了凝聚力。


    “行,到時候看我的,今天爭取全都高中”王清晨自然接下。


    直到現在他們才真正成為一個整體。


    雖然大家都知道這不可能,但是此時卻都十分振奮。


    而其他書院也都有有樣學樣,漢江書院推舉的是一名十四五歲的學子。


    年齡不是最小也不是最大,不過被推舉出來肯定有過人之處。


    至於其他村鎮上來的學子,卻是沒有行動,雖然也有人報團,但是卻沒有銀錢打點,這是硬傷。


    果然,那位姓秦的學子迴來的時候信心滿滿,縣學一眾學子也上前打探消息。


    隨著名單的逐漸延長,時間有快有慢,差不多每人進去不到五分鍾。


    差不多半個時辰,縣學一眾學子便已經答完。


    高興者有之,沮喪者有之,癱軟者最多。


    不過有把握通過的王清晨數了數,不到十人,差不多四取一的比例。


    然後便是漢江書院,那位打頭的名叫秋吉,年紀不大,卻是沉穩。


    馬上就該他們書院,他也不需要做什麽準備,平常心就是。


    隻是行賄他還是第一次,所以有一點點緊張,真的隻有一點點。


    漢江書院比縣學更有所不如,最後有把握的甚至不到六分之一。


    輪到青山學堂的時候,衙役正要講話,等候已久的王清晨趕緊上前。


    手裏的一小串銅錢遞上,大概六十文錢,畢竟縣令才收一百文,你一個小小的衙役,六十文已經不少。


    那衙役甚至沒數,隨手便順進了袖簍裏。


    “姓名”


    “王清晨”


    “王清晨,施陽”


    隨即他們兩人便被帶離,身後的加油鼓勵聲漸漸隱去。


    至於旁邊的施陽則是漢江書院的遺留。


    對於自己身邊這個稚童,施陽不免多看兩眼,能被推舉出來肯定是最強的。


    隻是青山學堂讓一個稚童打頭陣,他有些不敢置信。


    “一會進去,不用我教你們吧?不問不動,不問不聽,不問不言”


    或許是王清晨打點的緣故,衙役好心提醒道。


    “多謝衙役大哥”


    “不問不言”


    那衙役迴頭淡淡看了王清晨一眼,淡淡說道,對著個沉穩有禮貌的小子他還是很有好感的。


    王清晨被帶到了一個類似於書房的地方,他便知道裏邊應該就是縣令。


    “老爺,人帶到了”


    “讓他進來”


    “學生王清晨,見過縣尊老爺”王清晨目不斜視躬身行禮。


    這一點他最不喜,前世都站起來多少年了,現在又不得不彎腰,好在還有書生身份要不然還得跪下行禮。


    直起腰,王清晨才看清縣尊的麵貌,四十出頭的樣子,留著長髯至少有一指長。


    被打理的很整齊,顯然十分愛惜,其貌不揚但是帶著幾分威勢。


    “哦?是個稚童啊?今年幾歲?”


    “迴縣尊老爺,學生生於景佑四年,今年九歲”


    “倒是知禮,本縣問你,子曰:‘非其鬼而祭之,諂也’後邊是什麽?”


    “見義不為,無勇也。”


    (這句話的意思是:不該他祭祀的鬼而去祭祀,這是諂媚。看見應該做的事不去做,這是沒有勇氣。)


    “子曰:“夷狄之有君”


    “不如諸夏之亡也。”


    (這句話的意思是:夷狄(文化落後)雖然有君主,還不如中原諸國沒有君主呢。)


    “哦,倒是有點底子”


    ……


    這兩個問題都出自論語,按照縣尊的估計,眼前稚童能將論語完全掌握便已經不錯。


    隨即便又提問了幾個四書中的問題。


    王清晨都是對答如流,一時竟然把縣尊的興趣給勾了起來。


    因為眼前這小子迴答得又快又準,甚至用不假思索都十分合適。


    這和之前的吞吞吐吐,結結巴巴形成了鮮明對比。


    隨著縣尊逐漸增加難度,王清晨依然對答如流。


    幾十個問題問完,縣尊滿意地點了點頭,甚至撫了撫胡子。


    好似完成了一盤滿意的對弈,顯然頗為得意。


    “你小子是個有才的,汝叫何名耶?”


    “學生王清晨,夫子是青山學堂周夫子”


    “不錯不錯,迴去好好用功,下場可就難了”


    “多謝縣尊大人,學生告退”


    這暗示再明顯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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