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後,他每日練箭便換成了那張一石弓。


    這種弓就是軍隊裏士兵最常用的那種,對於一個未滿十歲的孩子來說未免吃力。


    就如他第一次拉軟弓的時候一樣,不過現在他也是老弓手了。


    半個月左右就基本熟練了這張新弓,不過是更費力一些罷了。


    這三年時間,荊州風調雨順,青牛鎮也比以往更加繁華。


    王家灣也今非昔比,村裏已經有不少人家蓋起了磚瓦房,其中便有大堂哥一家和小五叔一家。


    有的家庭選擇先買牛後建房,比如村長家,大伯家。


    這三年時間,族裏的收入明顯增加,就連祠堂都翻新了,家家戶戶都有了多餘的存款。


    家裏有了收入,大家第一時間就是把家裏的糧倉都裝滿,畢竟災荒的滋味並不好受。


    王母的稻芽糖也隔三差五的做了起來,村裏人也早就知道,但是窺視者雖然有但並不多。


    王父的單車生意也做了起來。


    “你這兩個輪的怎麽騎啊?”


    王父表示懷疑,一個輪的他做的多了,兩個輪的他做的也不少。


    但是都是左右各一個,這前後各一個的他還真是第一次做。


    王清晨現在的身高隻有一米五左右,所以車子並不大,也不費事。


    用的就是最簡單的齒輪,並沒有用傳動鏈條,所以做起來也相對簡單。


    “您瞧好就是了”說著他便經典姿勢推車欲走。


    隻是腳步登上卻是沒動,就這麽擎在那裏保持平衡,然後側偏。


    場麵一時有些尷尬。


    “額嗬嗬嗬”王父隻在一旁笑也不幫忙。


    王清晨社稷的“自行車”完全是木質結構的,有點像前世的場地自行車,很重,剛才他猛地一踩竟然沒踩動。


    “我再試試”推著能走,踩著肯定能走。


    在院子裏推著走了兩圈有了一點加速度,他便趁著自行車不注意直接騎上去踩了起來,車子竟然真的動了。


    王父也是傻眼。


    不過全木質的車身,王父為了更加牢固,用了很多好料,所以車子很重,王清晨推著都費力。


    不過騎起來就是勝利。


    “爹,這裏這裏這裏再減重一些,車子太沉了”王清晨提出修改意見。


    王父則是迫不及待想要上去體驗一把。


    雖然隻是小車子,但是王父造的足夠結實,三下兩下便熟悉起來,畢竟是自己造的車子,也更熟悉一點。


    王母躍躍欲試,小丫頭眼冒金光。


    最終車子還是被拆了,這算是他給王父最後保本的東西。


    三年時間並不好熬,他知道自己的路還有更長。


    這些日子他仍舊是每月去濟春堂一次,順便去山莊將學塾打掃一遍,每月如此,每年如此。


    也不知鄭家處於什麽目的,山莊雖然每年修繕,但是並沒有安排人再住進來,好似給他保留了最後的希望。


    六月初一


    王清晨按照慣例來到山莊打掃,不過山莊門口的鄭家馬車卻是吸引了他的注意。


    這車,他再熟悉不過,上麵鄭家的標識清晰無比。


    他心中有了不好的猜測,莫非山莊今天就會被收迴去?


    他的心突然揪了一下,一個人跑進了山莊之中。


    山莊門口那塊鄭家學塾的匾額雖然滄桑卻是字跡清晰。


    那個原本如同鬆柏的身影,如今卻好似壓彎了腰。


    一個小廝小心地攙扶著。


    聽到腳步,那老人迴頭看去。


    “是你小子!”再次聽到久違的聲音,即便是穿越過來的靈魂也忍不住想要抽泣,他強忍著。


    “您怎麽這樣了?”王清晨上前拉過鄭柏的另一隻手,順勢把上了脈。


    這其實有違醫家規矩的,畢竟醫家第一條規矩就是醫不叩門。


    雖然他還未正式脈診,但是簡單的脈診還是沒什麽問題的。


    “倒忘了你小子還是柴掌櫃的弟子了”任由王清晨把脈,卻是並未有任何不悅之色。


    “無礙,空活一甲子,也早就活夠了,隻可惜連個秀才都未高中,此一大憾事也”


    看著眼前這個小家夥臉色逐漸發白,鄭柏倒是收迴手,寬慰道。


    鄭柏的情況很糟糕,幾乎已經摸不到了,正是二十八脈中的散脈。


    散脈浮亂,有表無裏;中候漸空,按則絕矣。


    換句話說就是油盡燈枯,陽壽耗盡之象,所以他的臉色才如此難看。


    此脈藥石難醫,換句話說就是可以準備後事了。


    “別難過了,命數如此,老朽早已知足,這是吾孫鄭邦,以後你們多加走動”鄭柏示意自家孫兒上前打招唿。


    “見過學兄”王清晨很是懂事,他原以為這是個小廝,沒想到竟是鄭夫子的孫子。


    看著倒是比他大上兩三歲,所以他先行禮道。


    “見過賢弟”


    聽聞剛才兩人的交談,鄭邦分心難過之時聽到自家爺爺的話,也是禮貌迴禮。


    對於爺爺口中的神童他早已熟知。


    “你先出去等著,我和弟子聊兩句”鄭柏對著自家小孫子吩咐道。


    “您注意身體”


    和王清晨點頭示意,便將胳膊交給他扶著。


    “你將這裏照顧的很好啊!不過答應你的事我卻是做不到了”


    看著和三年前幾乎一樣的書廬,鄭柏的腳步越來越重,初粗重的唿吸聲像是敲在他心頭的重錘。


    “夫子保重身體為要”王清晨寬慰道,如今鄭柏的身體想要重開學塾卻是不可能了。


    “終究是不甘心啊?還是太過勉強自己”鄭柏感慨兩句,他的身體就是備考院試搞垮的。


    “你可知新朝選官任官有幾種途徑?”鄭柏突然問道。


    “不是科舉嗎?”王清晨也不太了解。


    “其實有三種,一曰察舉,是為世家弟子開路;


    二曰孝廉,是為寒門弟子鋪路;


    其三便是科舉是為吾等富民富商弟子鋪路”


    “按照朝廷慣例,舉孝廉者六品便是極限,科舉者三品便是極限,察舉者一品比比皆是”


    “不過,所有人都知道,以後科舉製才是正途,因為越來越多的人通過科舉走上官場,


    其他兩條途徑不能擺上明麵的官員必受排擠,這便是我們這些人的機會,也是天下所有人的機會”


    “吾十二歲時,恰逢先皇結束亂世建立新朝,當時老太公因功遷至此處,


    建隆四年,先皇首開科舉,老太公正是看到這個趨勢才不遺餘力教導族內弟子,


    可惜門戶終究限製了我們的未來”


    “自從世家覺悟以後,世家弟子也大量進入科舉,我等機會雖在,但是路卻是窄了不少”


    “如果你生在世家,以你的天資至少也是大儒教導,留在這裏既是你的蹉跎,也是老夫的蹉跎”


    鄭柏一口氣說了長長一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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