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青手腕上的傷口,被我撒了藥粉重新包紮。


    他坐在床邊,烏黑的長發順著雪白的側臉垂下,淡粉色的......


    我掐著他的下巴,指尖探入紅潤唇瓣,強迫他打開牙關。


    “真有能耐,半個月不見把自己玩成這樣,你不就是想要我原諒你嗎?行,等會你讓我.......我就原諒你。”


    極具侮辱性的話語,沒有讓琉青退卻。


    他順從的靠在我手中,病態的輕笑道:


    “阿榆,你不是我命中注定的妻子,是我的孽緣。”


    我鬆開了手,他卻依戀的靠了上來,銀飾腰帶被主動的捆在了手中。


    他抬起手給我看,旖旎的與我唿吸交錯:


    柔軟唇齒相貼間,話語變得破碎抽泣。


    琉青顫聲道:“孽緣我也要,死了我都要。”


    ......


    短短半個月的時間。


    琉青準備了十三個白瓷瓶。


    我甚至不用打開,都知道裏麵的藥效有多強。


    最後一個瓶子接了一半的毒。


    我連看都懶得看,直接丟進了琉青的懷裏。


    “別整這些,你用草藥調就行了,賺這麽點錢要了你的命,我寧可不要。”


    琉青眼神一亮,膝行到我的身邊。


    他敞開的領口裏是晃動的銀飾,叮叮當當的清脆悅耳。


    “阿榆,我可以為你製更多的毒。”


    我歎了口氣,發現他的三觀真的需要好好整治一番。


    不然就算我將他留在深山裏。


    他早晚也得給自己整出事來。


    我握著他的手,用掌心溫暖他冰涼的指尖。


    “青青,現在是法製社會,沒有哪個正常人會動不動尋死覓活,我承認我是缺錢,但我也沒喪良心到需要你拿命給我換錢的程度,你好好在山裏待著就行了,跟以前一樣過日子不好嗎?”


    “不好。”琉青偏執道,“我隻想要你。”


    “我們是好朋友。”


    我煩躁地點了根煙,撩起眼皮道:


    “我不可能為誰停留的,你越是這樣拿命來逼我,我就越覺得痛苦,你要是真的愛我,你就應該放手。”


    琉青道:“我放手了,我們的緣就徹底斷了。”


    又是這什麽緣不緣的,懂點東西的男人果然沒那麽好忽悠。


    我低頭和他對視,望著他漂亮的紫眸道:


    “青青,你很好,但是現在的我太不成熟了,我沒有負擔一段戀情的準備,我不想你陪我吃苦,等我成功了,我會好好考慮一下我們之間的關係。”


    琉青往前靠了一步。


    他沒有帶任何鈴鐺的飾品,我卻好像聽到了有鈴鐺在輕晃的聲音。


    我恍惚了一下,溫柔道:“你會支持我的吧,為了我們的未來。”


    琉青緩慢點了點頭。


    他靠在我的肩膀上,似乎有些許濕潤的東西蹭在了我的脖頸上。


    “別忘了我。”


    “我不會忘了你的。”我輕笑道,“我去魔都開拓業務,你在寨子裏做好賢內助,等我功成名就的那一天,就是我接你離開巴彥山之日。”


    琉青靠在我懷裏待了許久。


    我們很長一段時間,沒有這樣單純的依偎過。


    他的依賴和無助,讓我有一種充當保護者的錯覺。


    我心裏除了憐惜以外,無半分不舍的情緒。


    巴彥山隻是我人生中的一小段旅途。


    我最終還是要迴歸魔都。


    琉青是我的好朋友,他願意幫我發展產業鏈。


    光憑這一點,我以後都不會虧待他。


    至於更深更情真意切的某些東西。


    那就不是我能給得了的了。


    手指尖被溫涼的手輕捏了一下。


    力道輕飄飄,似是不舍的依戀。


    琉青道:“阿榆,我想要一點你的頭發。”


    “行。”


    人都要走了,給點頭發算得了什麽。


    我剪下一縷黑發給他,看著他將我們倆的發絲捆在一起。


    用紅繩纏繞在上麵,捆出了一個漂亮的結。


    我道:“這是什麽?”


    琉青愛惜的收進袋子裏,沙啞道:


    “結發為妻夫,我知道你不愛我,沒關係,就當是給我留個念想。”


    “朋友之間的感情才最牢固。”


    我道:“青青,我明天就下山,你一個人在山裏乖乖的,再拿命煉毒,我們就別見麵了。”


    琉青下毒被我嗬斥時,都沒露出過惶恐的神情。


    這句話卻讓他眸光一顫。


    他靠在我的頸側,輕蹭著我的耳垂道:“阿榆,我聽話......”


    ......


    巴彥山的項目徹底收工。


    我迴去的前一個晚上,幾乎整夜的跟琉青待在一塊。


    次日早上出發時。


    來給我送行的除了寨子裏主事的人以外,連布峰都特意趕了過來。


    我在他頭上狠揉了一把笑道:


    “你小子舒服了,我走了以後就沒人折騰你了。”


    布峰被我揉的險些跌倒:“姐,你記得我的照片。”


    “嗯。”我道,“到時候我會發快遞迴來,你順便把我給青青挑的禮物一起拿迴去。”


    “一定要我來拿嗎?”


    “不然呢。”我舉起手指,給了他一個腦瓜崩。


    “青青那麽漂亮,他一個人出寨子我不放心,對了,要是有人欺負他,你記得告訴我。”


    布峰道:“你自己迴來守著他不就行了?”


    “你還小,等你長大就知道了。”


    布峰這小屁孩,也算是我來巴彥山認識的第一個朋友。


    我好心道:“你以後要是找不到工作,可以發消息給我,到時候姐給你安排。”


    “我不要當攝影師。”


    “能不能對我有點期望!”我提高音量,“我到時候說不定都成大老板了,坐擁魔都幾套樓。”


    我們倆小學鴨一樣在這吵架。


    直到琉青將手中的東西遞給了我。


    才打斷了我們低級無意義的交流。


    還沒我拇指大的小盒子裏,裝著一顆白色的藥丸,稍微用力,都能直接從盒子裏滾落。


    琉青給的一定是好東西。


    我重視的收進錢包裏,笑著問道:


    “這什麽?”


    “吊命的藥。”琉青道,“如果你遇到危險,就吃它,它會替我保護你。”


    “我希望我沒有吃藥的那一天。”


    我抬手勾了勾琉青發尾上的銀飾,溫聲道:


    “青青,我走了。”


    離別的大巴車,來的比我們想象中要快。


    我正要抬起手,給琉青一個離別的擁抱。


    卻見他往後退了一步。


    他隻是輕輕撩起眼看向我,眼眸淡然,恍若初見。


    “嗯。”


    琉青淡然的態度有種若有若無的撩人。


    說不上是故意挑逗,卻又隱秘的讓人想征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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