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喜,摸了摸臉上。


    奇怪!臉上的膿包消失了,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若不是手上還黏糊糊的,他真會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簡月本以為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了。沒想到第二天一個姿容不錯的中年婦人找上門,在門口大喊大叫,說簡月害死了她的外甥。


    簡月很無語。


    這又不是三打白骨精,打死小的,來了老的,還有完沒完了?


    她和茅神醫和雲中鶴一起出去,就見吳文凱的屍體橫放在大門口。一個婦人口口聲聲說她害死了吳文凱。


    “元九,去報官。”簡月吩咐。


    正在哭罵的婦人一愣。


    臭丫頭居然不按套路出牌。她不應該百般解釋,或者選擇私了嗎?


    “不許報官!”婦人攔住元九,怒視簡月,“你害了我的外甥,難道想逍遙法外?”


    簡月被氣笑了:“我沒想逍遙法外,我這不是去報官嗎?讓衙門捉拿兇手,為你外甥報仇。話說你怎麽有一個在楚風館當小倌的外甥,難道你是退休從良的花魁?”


    簡月隻是隨口一說,沒想到真被她猜中了。隻見婦人神色一慌,惱怒道:“你胡說什麽?又是小倌又是花魁的,是你一個閨閣女子能提的嗎?真是沒有教養。”


    簡月意外地瞪大眼睛,驚奇地問:“你怎麽知道我沒有教養?真是神了!我娘教我做飯洗衣掃地,逆來順受,少吃多做,就是沒教過我教養。”


    婦人嘴微張,愕然看著簡月。


    這樣的話她怎麽接?


    “不管怎麽說,我外甥就是你害死的,你得為他償命。”婦人索性耍賴。


    簡月嗬嗬:“你想屁吃呢!你說是我害死的就是我害死的嗎?我還說是你害死的,想嫁禍於人呢!別在這裏胡攪蠻纏,滾!”


    婦人眼神瑟縮了一下,一咬牙:“就是你害的,有人看到你跟我外甥走得近,這幾天經常在一起私會……”


    啪啪啪!


    木香上前就是幾個大耳瓜子,罵道:“你算個什麽東西?敢汙蔑我們姑娘。再胡說八道,就把你的嘴撕爛。”


    婦人捂著臉,往圍觀的人群中看了一眼。


    簡月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一個身影迅速隱藏在人群裏。


    今天的吃瓜群眾有點多,顯然是有人故意帶來的。沒關係,一會兒就讓你們這些魑魅魍魎顯形。


    “木香,不用浪費力氣,人做了虧心事會爛臉的,不信你等著,半盞茶的時間就能看到壞人遭報應。”


    噓——


    人群裏有人搞怪。


    木香很驚奇:“真的嗎?姑娘。”


    “比真金還真。”


    婦人嗤笑:“胡說八道,裝神弄鬼。也不知道神醫為何瞎了眼,收了你這麽一個品行不端的弟子。”


    瞎了眼的茅神醫:……我謝謝你的提醒哦!


    “就是她,我昨天還看到她跟躺地上的那人拉拉扯扯。”有人對著簡月指指點點。


    “是嗎?一個鄉下來的醜丫頭,還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真是癡心妄想。”


    討伐的聲音越來越大,顯然有人在人群裏帶節奏。


    婦人嘴角得意翹起。


    她知道今天不能把簡月怎樣。但隻要把簡月的名聲搞臭,她的任務就完成了。


    茅神醫和雲中鶴都皺眉。


    這群人怎麽這麽可惡呢?啥都不知道就人雲亦雲,不知道流言能殺人嗎?但見簡月一臉淡定,他們就靜觀其變。


    隨著議論聲越來越大,婦人嘴角的笑都快壓不住了。


    但是,她的得意沒有持續多久。臉上傳來鑽心的癢意,她忍不住撓了一把,又撓了一把。等到察覺自己在做什麽時,臉上已經起滿了膿包。


    “啊!”她一聲尖叫,嚇了眾人一跳。緊接著,人群裏也響起此起彼伏的尖叫聲。


    吃瓜群眾們像避瘟神一樣快速退開,原地留下幾個臉上長膿包的人。


    所有人都驚恐地看著簡月。


    原以為她是胡說八道,沒想到真的有人爛臉了,還是七八個。


    難道她能掐會算?還是人做了壞事真的會遭報應?


    有很多人心虛又害怕,生怕自己臉上突然長出膿包來。


    簡月一揮手,大門裏麵衝出來十幾個人。


    範大領頭,手裏都拿著木棒和繩子。他們衝向原本躲在人群裏煽風點火,如今暴露目標的人。那些人都有身手,此時不僅臉上長膿包,還全身無力,根本沒有反抗之力。


    範大等人順利把他們捆綁住。


    婦人嚇壞了,一時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應對。


    木香拿著繩子過來,把她捆住。婦人尖叫:“不能綁我,我不是犯人。”


    木香冷笑:“別急,你很快就是了。”


    婦人白眼一翻,暈死過去。


    看著滿臉長膿包的一串人,何知縣頭皮發麻。


    上次青雲道長的案子還沒找到兇手,簡月又送來一群。


    真是多災多難的一個姑娘啊!


    苦逼何知縣心裏感歎,硬著頭皮升堂。


    誣陷簡月的婦人被一盆冷水潑醒,她哪裏見過這樣的場麵,差點嚇尿了。再加上臉上長膿包,毀了容,她神智混亂,何知縣問什麽,她就答什麽,一股腦把所知道的都說了。


    何知縣看著大堂門口的吃瓜群眾,頭一次後悔讓百姓旁聽。


    原來婦人供出的不是別人,而是府主夫人。


    婦人年少時是花樓裏的花魁,後來被一個小官吏看中,花錢給她贖身,收到身邊為妾。


    當時小官吏的正妻不願意家裏多一個妓子妾室,鬧到了大街上,恰巧遇到了路過的謝楚嬌。謝楚嬌暗中讓身邊的大丫鬟出麵,幫花魁擺平了這件事,代價就是謝楚嬌如有需要,她必須效勞。


    本來已經商量好了,如果吳文凱把簡月騙到手,她就冒充吳文凱的舅母,給兩人主持婚禮。


    沒想到這次謝楚嬌突然召見她,竟是讓她帶著死人來月宅誣陷簡月。至於原因,她不知道。她去見謝楚嬌的時候,吳文凱已經死了。


    牽扯到府主夫人,何知縣即使再公正廉明,也不敢隨便宣判,隻好暫時把人關押,他親自去府衙給府主大人稟報這件事。


    簡月嘴角上揚。


    她有預感,她“釣”到了一條大魚。


    而此時的謝楚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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