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苒走到他身側,抬手給他按著肩膀,“祖父,太子心胸狹隘,心中從無百姓民生,非是明君之選,咱們何不另擇賢明?”


    “你都知道太子心胸狹隘,祖父從小看著他長大又怎會不知他是何品性?”


    秦太傅神色無奈,“祖父從成為太子太傅時,便沒有的選了。”


    他從小便教導他民為本,君為輕,教導他要有仁德之心,可有些人的本性是骨子裏的。


    “祖父,不如您辭官,咱們迴徐州老宅吧。”


    “太子是不會讓人帶著他的秘密離開的,出了這京城之地,你我都是一個死。”


    秦太傅拍拍她的手,“祖父年事已高,生死無所求,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你。”


    秦苒抿著唇,一時也想不到其他的辦法。


    “祖父讓你賣鎮國公府一個人情,想的便是以後太子失利,鎮國公府能看在這件事上保你一命。”


    “祖父......”


    “祖父心中自有打算,你不必為祖父擔憂。”


    秦苒看著頭發已經雪白的祖父,眼眶忍不住紅了起來,“祖父,孫女不會讓您有事的。”


    “你年歲不小,也該是相看人家了。”


    太子有意想讓她入東宮,但那裏是個龍潭虎穴,他不希望自己的孫女去做那籠中鳥。


    “孫女還小呢。”


    秦苒悲傷的情緒被他這句話給衝的煙消雲散。


    她今年不過十八,哪裏就急著要嫁人了。


    “祖父前些日子瞧著一個後生品性不錯。”


    秦太傅瞧著她撅著都能掛茶壺的嘴,忍不住笑了起來,“身份是低了些,不過好在那後生家中人口簡單,隻有一個年幼的弟弟。你若嫁去了,日後也不用受婆家規矩磋磨,過好自己的小日子就好。”


    秦太傅自顧自地說著:“那些高門大戶規矩多,祖父活著時還能震懾他們幾分,若是祖父沒了,你無依無靠,他們可不會給你好日子過。”


    “那後生瞧著是個有本事的,便是祖父不在了,也定然能自己闖出一片錦繡前途來。”


    “祖父。”秦苒鼻頭發酸,“您一定能長命百歲的。”


    秦太傅憐愛地看著她,“好好好,祖父長命百歲,等你的孩兒出生,祖父親自教導他讀書識字。”


    祖孫二人說著話,門外管家端著一個錦盒走了進來。


    “老爺,小姐,這是寶珠樓送來的。”


    “寶珠樓送來的?”


    秦苒有些疑惑,她接過管家手裏的的錦盒打開,一套價值不菲的東珠頭麵整齊的擺放在錦盒之中。


    裏麵有張紙條,她拿起一看,上麵寫著“琉璃”二字。


    白悠悠送的。


    秦苒笑了起來。


    “何人所贈?”


    秦太傅見她高興,心情也跟著舒朗起來。


    “您不是已經知道了。”


    秦苒合上錦盒的蓋子,讓人送去寢室之中。


    “那姑娘是個知恩圖報的,”秦太傅捋著胡子,心中老懷寬慰,“日後事定,你有三兩好友也能是個依靠。”


    屋外日頭光輝燦爛,讓人安排好了事情,白悠悠與陸宸還有小橘幾人一起上街閑逛。


    不似別人家,一到年節便要走親訪友,鎮國公府人口簡單,先前該斷的也都斷了。


    但白洛川隻是與陸氏歸了家,身份上還是永寧侯府的人。


    陸氏給他準備好了年節禮,他收拾妥當便帶著年節禮去了永寧侯府。


    “洛川來了。”


    李氏正在前院,看見他立即親熱地喊了他一聲,“快來,你大伯正好泡了大紅袍,你也一塊嚐嚐。”


    “大伯,大伯母。”


    白洛川規矩有禮的行了一禮。


    “你這孩子,多日未見,竟變得知禮許多。”李氏笑嗬嗬地道:“你大姑母今日也迴來了,就在你祖母院裏呢。”


    白擎宇倒了一杯熱茶放在白洛川麵前,“喝了茶就去你祖母那吧,長幼尊卑不可亂。”


    “是。”


    白洛川喝了茶,起身去往老喬氏那邊。


    李氏看著他的背影,蹙眉瞪了白擎宇一眼,“你怎的不跟他多親近些?”


    白擎宇一個人喝著悶茶,頭也不抬地道:“雲霓坊是悠悠的,便是陸氏都做不了悠悠的主,你指望他能做得了悠悠的主?”


    李氏有些不死心,“說不準呢?”


    白擎宇不屑地冷哼一聲,“不信你等著看,看看老喬氏能不能用洛川拿捏的住悠悠。”


    “錢嬤嬤,你帶人去鬆濤苑那邊看著。”


    李氏也想知道老喬氏能不能用白洛川拿捏住白悠悠,趕緊吩咐錢麽麽去盯梢。


    鬆濤苑裏,白豔梅坐在椅子上,看著像是小媳婦似的站在老喬氏身後的陸朝蕊,眸子裏盡是嫌惡。


    “老三就是被你爹給害死的,你倒是還有臉活著!”


    “你這是說的什麽渾話?!”


    老喬氏怒不可遏,冷著臉瞪著她,“老三沒了,但他還有一雙兒女,你當姑母的說話怎可如此口無遮攔!”


    白豔梅被老喬氏的樣子嚇了一跳,她縮了縮脖子哼唧道:“我還不是替老三叫屈,他本來有大好前程,不都是那個榮親王害的!”


    陸朝蕊站在老喬氏身側,咬著下唇,強忍著淚水。


    原先她娘家還未失勢時,這些人一個個都巴結著她,現在一個個冷嘲熱諷,落井下石。


    老喬氏沉著臉,“你若是來挑事的,現在就可以迴去了!”


    白豔梅冷哼一聲,輕蔑地瞥了陸朝蕊一眼,旋即又笑眯眯地看向門口的方向,“都這個時辰了,悠悠與洛川該要來了吧。”


    “你這又是打的什麽主意?”


    老喬氏眉頭緊皺。


    這個閨女跟隨夫婿外放,一年迴不了兩次,但她一向與陸氏不對付,對陸氏的兩個孩子也不喜,今日這般反常必有妖。


    “聽說雲霓坊是悠悠的,我今日特意迴來是想跟悠悠說一聲,我也準備開一家雲霓坊。”


    原是為了這個。


    老喬氏淡淡道:“一會悠悠來了你態度客氣些,莫要跟以往那般端著架子。”


    “自然,我又不是傻的。”


    見風使舵白豔梅最是玩的溜,她故作歎氣,“以往還以為大哥跟老三家的幾個有出息,這沒想金鳳凰出在老二的房裏。”


    “說起來,大哥也是不會教孩子,瞧瞧清霜做的叫什麽事。也幸好二嫂帶著悠悠迴了娘家,不然平白連累了悠悠的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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