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珍珍抿著唇看了一旁捶著胸口的白擎宇一眼,神色欲言又止。


    李氏見狀,推了一下白擎宇的肩,“你去歇息會吧。”


    白擎宇沒好氣地瞥了她一眼,起身去了自己的書房。


    白珍珍走到白擎宇先前的椅子上坐下,她撅著嘴一臉不滿,“娘,陳家那個三少爺胸無點墨的,你怎能給女兒看那樣的夫婿。”


    李氏將白擎宇的藥碗推到一旁,沒好氣地瞪著她,“那陳家三郎儀表堂堂,如今也是個秀才之身,如何就是胸無點墨了?”


    “都二十的人了還隻是個小小秀才,如何不是胸無點墨?”


    有珠玉在前,旁人都是瓦礫之姿。


    李氏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當這世上的讀書人人人都如徐淩雲呢?那陳家三郎年僅二十便是秀才之身,已經算得是難得的俊傑,你也別把眼睛放在頭頂上,這也瞧不上那也瞧不上的。”


    “本來就是啊。”


    白珍珍嗤之以鼻,“陳家三郎二十還是秀才之身,還不如齊家大郎呢。”


    “齊家?”李氏一愣,“你說的可是戶部侍郎的齊家大郎?”


    “嗯。”


    白珍珍垂著眸子,臉上帶著羞赧之態,“齊家大郎十二三四就得中秀才,如今也不過才十八,比之那陳家三郎不知強了多少倍。”


    李氏自然也知道齊家大郎比陳家三郎強,但現在陸氏離了府,現在又與陸氏結了怨,那齊夫人與陸氏乃是手帕交,定然是不會答應這門婚事的。


    她重重歎了口氣,“這齊家大郎你就別肖想了,陳家三郎也不錯,等你嫁去了陳家,與陳家三郎另立門戶,自己做當家主母,日子過得也自在。”


    “娘!”


    白珍珍皺著眉頭抗議道:“我不嫁陳家三郎!那陳家不過小小五品大理正,女兒如何能嫁去陳家!”


    “齊夫人與陸氏交好,她不會同意與我們永寧侯府結親的。”李氏愁眉不展,“以前就不可能,現在出了你大姐那一事,除了陳家,還有誰敢與我永寧侯府的姑娘結親?”


    她好聲勸道:“開年你就十八,你若不嫁去陳家,難道真要與你表姐一般在家當老姑娘不成?”


    白珍珍眸子裏皆是恨意。


    世家大族最是注重名聲,現在白清霜丟人現眼,做出那等令人不恥之事,她們這些未出嫁的姑娘跟著一起遭殃。


    “娘,當真一點辦法了都沒有了嗎?”


    白珍珍還是不甘心。


    她可是永寧侯的嫡小姐,居然嫁與一個小小的五品大理正的嫡次子,日後她如何有臉再見人!


    李氏哪不想自己的閨女得配良人,可今時不同往日,以往還有不少人家有結親之意,可自從大女兒那件事之後,這些人視他們永寧侯府如蛇蠍,避之不及!


    不過,正常的法子可能不行,但若是用些上不得台麵的法子......


    李氏眸子轉了轉,心思一動,“你先別急,我讓人去探探情況。”


    白珍珍嘴噘的老高,不情不願地迴了自己的院子。


    年三十,難得是個大晴天。


    在得知雲霓坊是白悠悠的之後,各路牛鬼蛇神都冒了出來。


    皇帝都還有三門窮親戚,別說是鎮國公還有老夫人,就是孫氏,還有一些拐著彎的親戚今日都讓人送了年結禮過來。


    孫氏讓人整理著那些東西,忍不住調侃道:“咱們這可都是沾了悠悠的光了。”


    陸宸冷嗤,“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往年他們都躲著咱們,生怕咱們上門去找他們借銀子。”孫氏眸子裏也帶著一絲鄙夷,“鍋裏才悶著肉,這一個個聞著味的就來了。”


    “等年後一家家迴禮,禮尚往來,該劃清界限的還是劃清為好。”


    老夫人看著那一車車的東西臉上也沒多少喜色。


    往年鎮國公府艱難,是低著頭上門求了幾次,但是他們一個個搪塞推諉,袖手旁觀。


    去年更是連麵都不見,生怕他們又找他們開了口。


    孫氏神色溫婉,“我也是這般想的,等年後一家家迴禮,免得給孩子添麻煩。”


    年三十,宮裏照舊來下帖子。


    管家帶著宮裏的陳總管走了過來,“老夫人,夫人,陳總管來了。”


    老夫人心中一驚,趕忙起身相迎,“陳總管,何事還需您親自跑一趟?”


    “嗬嗬,咱家奉皇上口諭,特意來請府上小小姐今日一同去參加宮宴。”


    陳管事笑的跟個彌勒佛似的,老夫人的心卻猛地往下一沉。


    “敢問公公,皇上為何突然要請老身的外孫女去赴宮宴?”


    陳公公尖細著聲音笑著道:“太子在皇上麵前提起府上小小姐,陛下也想看看,小小年紀便有小財神稱號的白老板是何許人也。”


    老夫人垂著的手攥緊著,臉上維持著淺淡的笑,“皇上說笑了,不過就是個小丫頭,哪裏能當得起‘老板’二字。”


    “老夫人這是謙虛了不是。”


    陳管事笑眯眯的,“這京城之中誰人不知雲霓坊?聽說前些日子這白老板一日便斂財二十萬,這便是經驗老到的商賈都無法做到之事呢。”


    財富迷人眼,這皇帝又想打什麽主意?


    鎮國公府之人心中都有不好的預感。


    老夫人讓人拿了銀子送陳總管離開,白悠悠與小橘兩人提著剛做好的小牛花燈走了過來。


    見他們一個個神色都不好,白悠悠問道:“外祖母,發生什麽事了?”


    “皇帝剛剛派人來傳口諭,要讓你今日一同參加宮宴。”


    “皇帝讓我入宮?”


    白悠悠第一感覺也是皇帝沒安好心。


    以前在永寧侯府,參加宮宴的都是大房的人,自白擎宇被摘了烏紗帽,去年的宮宴都未受邀請。


    她自來到這裏,也就太子那次設宴去過一次東宮。


    “上次你招攬的那些商戶斂了二十萬兩銀子的事被皇帝知曉了,怕是打的雲霓坊的主意。”


    老夫人歎了口氣,眸子裏滿是隱忍無奈。


    陸宸氣憤不已,“朝廷不撥幾十萬大軍的糧草,現在連咱們的財路也要搶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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