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生瞪大了眼睛。


    近在咫尺,月靈閉著雙眸,長長的睫毛顫抖。


    足足半個時辰後。


    月靈起身,對著李長生道:“救命之恩無以為報,今日我將我的清白給你。”


    李長生現在還無法動彈。


    聽著這話,李長生整個人都不好了。


    月靈,你對清白的理解是不是有誤?強吻我半個小時,這叫給清白?


    “半個小時後你就可以動了。”月靈說完這一句話,就借著月色離開。


    來到自己住了四年的房門前,月靈推開,從中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包裹。


    包裹內沒有其他的東西,而是桃花糕,以及一些桃子。


    迴頭望了一眼,李長生所在的地方。


    借著夜色,月靈收迴視線,頭也不迴的離開。


    ……


    “莫凡,你給桃花糕,和桃子施加的封印什麽時候會解開啊?”


    桃花林內,這個夜色還有兩個人在望著這裏。


    “生死危機自然會解開。”莫凡道。


    “……”


    對話無人可聞,消散在夜色之中。


    翌日。


    李長生推開了月靈的家。


    裏麵空無一人,隻有桌子上有一封書信,李長生向前拿起,打開。


    “我曾經以為,世上最好的景色是於仙台之巔迴首世間。


    小長生。


    你讓我知道了,原來平平淡淡是真的不錯。


    真的很不錯。


    小長生謝謝你的救命之恩。


    現在我有要事去做。


    或許會迴來。


    又或許……


    總之,四年真快啊。


    原來時間這麽快的嗎……”


    李長生收起書信,輕輕關上了她的家門。


    搞沒搞錯。


    修仙世界的人都喜歡這種告別方式嗎。


    李長生迴到了自己的家中,將書信放好,借來的日子,又開始變成兩點一線。


    桃花林練武。


    打獵。


    日複一日。


    年如一年。


    轉眼,李長生二十歲了。


    加點了20次,李長生還是感覺自己很弱,望著村子外的景色,一點都不敢踏步出去。


    這一天。


    李長生一大早本來是要去桃花林練武的。


    但天上出現了兩個小黑點。


    眨眼,便在所有村民的驚唿中,兩人從天而降,塵土吹開,其中一人開口:“李長生可在?”


    來者是兩個年輕的女子。


    村子裏的人,見著她們的出場方式,紛紛跪拜起來。


    頓時,站立著的李長生鶴立雞群。


    “你可是李長生?”


    一位仙子看向李長生問道。


    李長生點點頭。


    “我們是無恨宗內門子弟,領取了師門任務,特將此物給你。”


    說話間,一瓶丹藥被拿出,除此之外,還有一枚桃子狀的玉石。


    “這是?”


    看著眼前的東西,李長生不解。


    “這是門內親傳弟子的遺物,她名諱,柳如梅。”


    “啊?”


    聽著這話,李長生大為震驚。


    同時,後麵跪著的人內,出現了嗚咽聲。


    毋庸置疑,發出這聲音的是柳家,柳如梅的覆滅。


    “李長生,丹藥為,延壽丹。”


    把丹藥丟給李長生後,仙子拿出了另外一個丹藥瓶:“迴複宗門需要你的一滴血,不介意吧。”


    李長生現在腦子混亂無比,直接咬破自己的手指頭,丟了一滴血過去,後者見狀,當場用瓶子接住了這滴血。


    “誰是柳如梅父母?……”


    “我,我們是……”


    “……”


    接下來兩位仙子的話在李長生耳中變得不可聞。


    不對啊。


    李長生,心中泛起了滔天巨浪。


    這打開方式不對啊。


    柳如梅,怎麽能死了呢?


    哪怕在差,她被仙門看上,現在也是耀武揚威的迴來解除婚約啊。


    怎麽會……


    是遺物送迴來。


    而且……


    李長生看向手裏的丹藥。


    一個跟在他屁股後麵的小女孩樣貌浮現。


    那是一個沒啥見識的小女孩。


    他爬個樹都能被小女孩誇讚。


    他打個獵,都讓小女孩兩眼冒光。


    ……


    兩個無恨宗的人,來的快,離開的也快。


    整個小村子,隻留下了痛哭的柳家一人,人群中,李長生的父親也在。


    不知道為什麽,他居然鬆了一口氣。


    而柳家,從這一天起,從神壇跌落,再次變成了普通農戶的一員。


    不再門庭可雀。


    不過,李長生分了一些丹藥給柳家父母。


    畢竟柳如梅到死都還記得他。


    柳家。


    兩個一下子蒼老大半的人從房間內拿出了一份婚書。


    “長生啊,我們兩個有私心啊。”


    “其實好久之前我們覺得你不配,配不上我們家女兒。”


    “本來我們是想讓我女兒來親自解除婚約的。”


    “但現在……”


    兩個人把婚書給了李長生,他們兩個隻有一女。


    除了這兩位,後方,有一些侍女正在收拾物品,離開房間。


    柳家垮台了,自然這些人不會在待在這裏。


    “既然是我女兒給你的,你收下吧。”


    “我們……不配拿。”


    “長生啊,這婚書,你也帶走吧。”


    “……”


    李長生看著雙眼紅腫的兩人,想安慰,但又不知道該說什麽。


    這……


    世事無常。


    從柳家離開,李長生父親找到了他。“這柳家……哎。”


    “長生,柳如梅現在去世,明天我就給你物色新的姑娘。”


    “父親,不必了,我和她的婚約還沒解除呢。”李長生不想談及此事。


    今日,一下子讓李長生明白。


    不論如何,他終究是一位長生者。


    而對於長生者而言。


    百年如雲煙。


    妻子?


    三十年年輕,六十年年老,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麵對。


    “長生,你在說什麽胡話?”


    “人都死了,你還不把婚書撕了幹嘛?”


    “父親,我今年也二十了。”


    “很多事情,我自己能做主了。”


    “你這臭小子!你也知道你二十了!你要是再不娶妻,你這是想讓我李家斷後嗎?”


    李長生沒有多說,轉身向著桃花林而去。


    “逆子,你真是翅膀硬了!”


    “……”


    身後還在跳腳。


    第二日,柳家掛起了白淩。


    這一次,柳家隻是兩老口在後山挖了個坑,把放滿柳如梅物品的棺材埋了下去。


    沒有宴席,沒有請人。


    李長生倒是也來了,他給柳如梅燒了些黃紙。


    “看來我真的不是主角。”


    “柳如,你也不是來吸引仇恨的女配。”


    “這個世界,我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長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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