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哲翰沒敢迴頭,看著桓濟。


    桓濟側眼一看,現場直播道:“一男一女,正在斜對麵吃米粉。女的很漂亮,男的好像是她的跟班……”


    舒琪低聲道:“謝靈蘊。”


    “謝靈蘊”?她怎麽會出現在塤城?是針對張翰來的還是為了桓熙?葉玉清和梁朝煒是不是也在附近?張哲翰心頭一緊。


    “那個和他一起的天極境沒在附近,她應該沒發現我們。”舒琪安慰道,她是地藏境,有沒有天極境的威壓她能感受到,“要不要我去幹掉他們?”


    “別,咱們帶著個累贅,再說現在沒威壓並不能說其他人不在塤城。”


    “那怎麽辦?”


    “走。”


    張哲翰說著,左手抓住舒琪,右手抓住桓濟,就地消失。


    “誒,人呢?”店老板端著兩碗米粉自言自語道。


    伊斯法罕城東邊的樹林裏,寧靜的池塘邊火星一閃,一堆篝火慢慢燃起,三人圍坐在篝火旁,舒琪手裏還端著半碗米粉,低頭吃著。


    “這是……什麽地方?”桓濟驚奇地環顧四周。


    張哲翰收起火折子,往火堆裏加了把枯樹枝,淡淡道:“波斯,伊斯法罕。”


    “啊?你是怎麽發現這裏的?”桓濟張大了嘴,被刷新了認知。


    “這你就不用管了,一般天行者就算知道也到不了這裏。”


    “為什麽帶我來這兒?”


    “為你好。你身上有鐵環,遠離副本是最安全的,什麽時候鐵環消失了你再迴去,這裏到襄陽十萬八千裏,張蠔絕對不可能找到這裏來,你願意的話可以一直苟到副本結束。”


    舒琪放下青瓷碗,取出一件盔甲、一把奇特的短劍和一身普通波斯人的衣服,放下一把金幣,“這些錢足夠你在副本裏活一年了,呃,好好留著,金幣能帶出去,沒準還能發一筆財。”


    “這是楚國的印子金,一個就能買下一間店鋪,波斯美女很漂亮,你隨便泡,你是老手了,不用我教你。”


    張哲翰說完拉住舒琪的手倏然消失,隻留下兩道碎影。


    “誒誒,別扔下我啊!”


    -


    “咚~~咚,咚,咚!”


    建康城鼓樓上的更鼓一慢三快敲了四下。


    四更,淩晨一點,又是醜時。


    禁軍大營遊擊將軍廨裏,張哲翰盤腿坐在條案前,五心朝天,閉目調息。


    條案上一個銅盆,舒琪兩條腿斜在一邊,像條美人魚般的歪坐著,一手拿著銅鏡,一手用一支小毛筆蘸著銅盆裏的水在卸妝,嘴裏絮叨:“老是往臉上抹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很傷皮膚啊,好在這是角色的臉……”


    篤篤篤。


    這麽晚了,會是誰?


    張哲翰起身開門,禁軍副統領郗恢站在門口,躬身道:“劉將軍,陛下口諭!”


    張哲翰嚇一跳,這小皇帝又抽什麽風?隻好按規矩跪下接旨。


    “陛下口諭:叫……叫……叫那個……劉裕……來……陪朕……喝酒……”


    這是哪門子口諭,張哲翰抬起頭看著郗恢,一臉懵逼。


    郗恢忙解釋道:“這是陛下的原話,就算是醉話,那也是口諭,劉將軍還是去吧,不去就是抗旨啊。”


    聽郗恢鸚鵡學舌的口氣,這小皇帝已經醉得不行了。喝酒倒是不怵,自從有了獸首瑪瑙杯,張哲翰不再是“一杯倒”,再高的酒量也不是對手。


    但問題是,為什麽是我?為什麽他偏偏要找“劉裕”而不是別人?


    “郗兄辛苦了,我換件衣服,這就去。”張哲翰拱了拱手,關上門,心裏七上八下。


    以前這個點陪他喝酒的是司馬道子,老婆被人睡了都不知道,可我張哲翰堂堂正正,不想睡你的老婆啊。


    “要我陪你去嗎?”舒琪問道。


    “不用,我就是去喝個酒,沒什麽危險。你先睡覺吧,這一天折騰的也夠累的。”


    張哲翰換了那身從王謐身上扒下來的寬袍大袖出了門,郗恢還在等他。


    式乾殿東齋燈火通明,門口站著兩名太監,看見張哲翰走來,一名歲數大的太監迎了上來,張哲翰一看,認識,這不就是第一次進建康宮的時候用燈籠照貓,說“這貓真肥”的那位老太監嗎?


    “參見劉將軍!”老太監躬身施禮。


    張哲翰還禮道:“不敢,公公貴姓?”


    “免貴,朱靈寶。將軍請隨我來。”


    進了東齋,張哲翰才知道皇帝喝酒的地方有多大。五六百平米的大廳富麗堂皇,地上鋪著厚厚的絨毯,中央一張三米見方的矮桌,擺著幾十個菜,金盤銀盞,旁邊站著四個宮女和一個小太監。


    小皇帝趴在桌上,一手攥著個銀酒杯,嘴角留著口水,不時嘟囔著什麽。


    “陛下,劉裕將軍來了。”朱靈寶躬身叫道。


    小皇帝從桌上抬起頭,眼神迷離看著張哲翰,“來……來……陪朕……喝兩杯!”


    “遵旨!”張哲翰在矮桌旁跪坐下,宮女過來往跟前的銀杯斟酒。


    小皇帝舉起酒杯,“來,幹!”


    張哲翰舉杯和他碰了一下,一仰脖子幹了一杯。


    “痛快!”小皇帝也仰起脖子一口喝光。


    宮女又把兩個杯子滿上,張哲翰說道:“陛下,臣不勝酒力……”


    司馬曜一擺手,“什麽……屁話,給我……喝!”又幹了一杯。


    張哲翰舉杯說道,“遵旨,喝!”


    這樣一來二去,兩人幹了十幾杯。


    “劉……劉裕……聽封!”小皇帝突然叫道。


    什麽情況啊這是,醉醺醺的就要封官嗎?張哲翰忙俯身跪倒。


    “朕……朕……封你為……中領軍!”司馬曜手一揮,又喝了一杯。


    朱靈寶掏出一個小本本記著什麽,張哲翰權當醉話,沒當迴事,陪他演戲。


    “謝恩!”張哲翰半調侃問道,“中領軍不是桓秘嘛,我當了中領軍,他怎麽辦?”


    小皇帝愣了愣,“他……他……就當……驃騎將軍……好……好了。”說完往桌上一趴,打出鼾來。


    朱靈寶又在小本本上記著,張哲翰說道:“朱公公,皇上是不是醉了,扶他去睡覺吧!”


    老太監揣起小本本,躬身道:“遵中領軍令!”


    “什麽中領軍,陛下的醉話而已,不要亂叫。”


    “天子無戲言啊,中領軍大人!”


    “不作數的,不作數的,快扶陛下去休息吧,劉裕告辭!”


    張哲翰說罷,拱了拱手,轉身出了東齋,沒想到郗恢還在外麵戳著。


    “郗兄怎麽還不迴去睡覺?”


    “我當值,要到卯時呢。”


    兩人說著話,往北掖門走去。


    經過顯陽殿的時候,一名宮女跑了過來,“郗副統領,皇後娘娘又喝醉了,您去看看吧!”


    郗恢麵露難色:“這……”


    “怎麽了,郗兄?”張哲翰隨口問道。


    “劉將軍有所不知,皇後娘娘平時柔順可親,但喝醉了就……”


    宮女叫道:“劉將軍?您就是劉裕將軍?麻煩您去看看吧!我們這些下人沒辦法了!”


    不就是醉鬼嘛,剛處理了一個,無非再多一個而已。張哲翰說道:“郗兄,那我去看看,你去忙吧。”


    郗恢如蒙大赦,拱手道:“有勞劉將軍!”轉身快步離去。


    皇後喝酒的地方可比皇帝小多了,也就一百多平米,地上也是鋪著絨毯,一張兩米見方的矮桌。


    不同的是,皇後娘娘並沒有像他丈夫一樣趴在桌上不省人事,而是……在跳舞!


    柔和的燈光下,皇後微醺的臉龐泛起紅暈,宛如春日的桃花,嬌豔欲滴,雙眸嫵媚,眼波流轉,嬌媚動人,婀娜的身軀如同一條優美的弧線舞動著,宛如風中柔柳,婉約又充滿詩意。


    張哲翰看得癡了,仿佛置身於夢境之中,如此美麗的女人,竟落得獨守空房,借酒澆愁,可憐人啊!


    “劉將軍,娘娘平時不這樣的,一喝酒就……”宮女囁嚅道。


    “你們不能把她扶下去睡覺嗎?”


    “不行的,她不醉倒是不會去睡覺的!”


    醉倒還不容易,“去弄幾壇宮裏最烈的酒來,我陪娘娘喝。”張哲翰交代道。


    “也就隻有杜康了,娘娘平時不喝的。”


    “沒事,去拿。”


    皇後從身前翩然舞過,一股酒氣夾雜著芬芳,張哲翰努力平息著心跳,抵禦著誘惑,在矮桌前坐下。


    “娘娘,遊擊將軍劉裕,特此前來侍酒!”


    皇後停下舞姿,媚眼盯著張哲翰:“你……你要陪我喝酒?”


    聲音很好聽,好像也沒怎麽醉啊。張哲翰答道:“正是,末將陪您一醉方休!”


    “有趣,有趣!”皇後搖曳著在對麵坐了下來,“自進宮以來,還從來沒有男人陪我喝過酒。”


    宮女都躲在殿外,張哲翰隻好拿起酒壺斟酒,“娘娘因何煩惱啊?”言下之意其實是,張貴人我不是替你除去了嘛,怎麽還這麽不開心?


    “陛下……他……不喜歡我……”皇後吞吞吐吐道。


    “怎麽可能嘛,娘娘如此美貌,如此賢淑。”


    “唉……”


    宮女端進來一個銀壺,對張哲翰使了個眼色,張哲翰揮揮手示意她下去,舉起酒杯:“祝娘娘越來越年輕!”


    皇後樂道:“你這祝詞倒是有意思,喝!”


    兩人一碰杯,一飲而盡。張哲翰用銀壺又把兩個杯子斟滿,舉杯道:“祝娘娘越來越漂亮!”


    皇後舉杯又是一飲而盡,“咳咳,這是什麽酒啊,這麽嗆!”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張哲翰又斟滿酒說道。


    皇後突然放下酒杯,張哲翰驚道:“娘娘不喜歡杜康?”


    “不,劉將軍,”皇後的聲音突然變得冷靜異常,“我沒醉,也不會醉,謝謝你的好意。”


    這……這皇後不會是天行者吧?張哲翰心中一凜。


    “陛下不喜歡我,並不是因為我不夠美貌或不夠賢淑,而是……”


    張哲翰鬆了口氣,她在討論夫妻感情,這麽說肯定就不是天行者了,這破副本,npc和天行者實在太像了。


    “而是因為什麽?”


    “而是因為,我是謝安選的皇後!”


    “皇上不喜歡謝安?”


    “也不是,皇上不喜歡被控製。他不喜歡任何人,隻喜歡他自己!”


    “為什麽這麽說?”


    “皇上自幼在大家士族的夾縫裏長大,心中充滿了對士族的厭惡。我也知道他如履薄冰,但作為皇後卻什麽也幫不上他。”


    “娘娘,您為什麽對我說這些?我不過是小小的遊擊將軍。”


    “劉將軍剪除了司馬道子和張貴人,絕非池中之物!”


    原來是因為這個,或許她一直在等我?如果是這樣的話,這位皇後不簡單啊。


    “劉裕能為皇後娘娘做什麽?”張哲翰試探著問道。


    “我兄長王恭,清操過人,心懷社稷,對桓謝把持朝政早就不滿,望劉將軍能助他一臂之力。”


    皇後這是在為她親哥當說客啊,先應承下來看看怎麽迴事,張哲翰伏地道:“娘娘之命,豈敢不從!”


    皇後大喜,取出一個白玉手鐲,“劉將軍可持此物去家兄府上,家兄自會與你詳談。”


    張哲翰雙手恭敬接過,本以為隻是個道具,沒想到出現了信息提示:


    ■ __


    【名稱:驪姬鐲】


    【類別:配飾】


    【屬性:雷】


    【適用:地藏境】


    【等級:60】


    【功能:克心雷】


    【技能:奔雷術】


    【消耗體力:20%】


    【狀態:不可裝備】


    【融合度:0%】


    【備注:古代四大妖姬驪姬的玉鐲。可升級。可融合。】


    ■ __


    連曆史記載“天性柔順,容德淑令”的王皇後都如此心機深沉,可見這皇宮內院的水有多深。


    一晚上兩個醉鬼,皇後的醉是假裝的,那皇帝是不是也在裝醉呢?一個從小在爾虞我詐、權力傾軋中長大的孩子,終日嗜酒如命醉生夢死,怎麽看怎麽不合邏輯。


    -


    篤篤篤,篤篤篤。


    急促的敲門聲把張哲翰從夢中驚醒。


    “誰啊,還讓不讓人睡了?”舒琪嘟囔了一聲,翻了個身繼續睡。


    張哲翰坐了起來,揉著太陽穴,看了看窗外,晨曦微明,也就六點來鍾的樣子,才睡了不到兩個小時。


    篤篤篤,篤篤篤。


    敲門聲再次響起,“中領軍,中領軍,該上朝了!”老太監朱靈寶的聲音。


    啥?上朝?中領軍?


    張哲翰睡意全無,蹦了起來,躥出臥室,打開房門。


    朱靈寶站在門口躬身施禮:“中領軍,該早朝了。”


    “什麽中領軍?早什麽朝?”張哲翰問道。


    “您現在是陛下親口敕封的中領軍,當然要上早朝。”


    張哲翰猛然想起昨天晚上小皇帝的酒後胡言,“那是陛下的酒醉之言,做不得數的。”


    “我說過天子無戲言,我已將昨晚敕封之事稟報中書令,中書令專門向陛下請奏,補在這份聖旨。”朱靈寶取出一個卷軸,“劉裕接旨!”


    我靠,什麽情況啊這是,張哲翰慌忙跪下。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劉裕救援桓秘有功,特授予中領軍一職,統領大內禁軍。欽此。”


    “謝恩!”


    天大地大,聖旨最大,不接就是欺君。而且人家是升你的官,也不是什麽壞事。隻是這小皇帝酒後隨口一勒勒就連升好幾級,怎麽聽怎麽覺得不真實,不會是裝醉給我挖坑吧。還有,這王獻之為什麽不阻止呢?


    張哲翰接過卷軸,站起身:“公公稍候,我穿了衣服就隨你去。”


    朱靈寶又叫道:“陛下口諭!”


    張哲翰還沒站直,又撲通跪倒。


    “陛下口諭:劉裕,免了吧,等你來黃花菜都涼了,繼續睡吧,中午來東齋一起吃飯。”


    “謝陛下隆恩!”


    皇帝這小兩口這是怎麽了,同時和我套近乎,張哲翰有些懵。


    朱靈寶一招手,後麵閃出一個小太監,手裏捧著個黑漆托盤,裏麵整齊疊放著一疊衣服和兩頂官帽。


    “中領軍大人,這是朝服和官服。雜家告辭。”


    “朱公公留步!”張哲翰叫道,取出一把金幣塞到朱靈寶手裏,“公公辛苦了,不成敬意。”


    “大人您這是……”朱靈寶說道,捏著金幣的手卻攥得死死的。


    張哲翰幫他找轍:“你看,昨天晚上那麽辛苦,今天又這麽早來關照我,如果再和我客氣,我會於心不安的。”


    “如此就謝過大人了!”朱靈寶拱了拱手,轉身離開。


    兩晉黃金奇缺,官員俸祿和朝廷賞賜都完全用糧食和衣料,也就是“穀帛”,所以剛才那一把金幣已是極為罕見,何況還是戰國時代的“印子金”,相當於給了一把古董文物,這賄賂不可謂不重。倒不是張哲翰如何八麵玲瓏,影視劇裏都是這麽演的,皇帝身邊的人必須要收買,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能起大作用。


    舒琪穿著睡衣,用一把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小刷子刷著牙,口齒不清地問道:“我剛才好像聽說你又升官了?”


    “嗯,今晚睡隔壁的大房子。”張哲翰把兩套衣服打開攤在地上,琢磨著中午該穿哪一套。


    -


    中午張哲翰一個人去了東齋。


    舒琪一聽說大房子就迫不及待地去了本屬於桓秘的中領軍廨,在大了一倍多的房裏到處折騰,沒多久就在大床上又睡著了。


    張哲翰以為皇帝的午餐怎麽著也會有幾個大臣陪著,沒想到隻有他們兩個人,連宮女太監都看不見一個。


    大矮桌上也沒有想象中的幾十個金盤的山珍海味,隻有幾個比較普通的建康本地家常菜,蓴羹鱸膾、鴨血粉絲湯、鹽水鴨、皮肚麵和龍袍蟹黃湯,隻是做得很考究而已。


    更出乎意料的是,竟然沒有酒。嗜酒如命的小皇帝,餐桌上怎麽可能沒有酒?


    “是不是奇怪為什麽沒有酒?”小皇帝拿起筷子問道。


    “不奇怪。”


    “為何?”


    “陛下原本就不好酒。”


    張哲翰的這個推論是在皇後裝醉當說客之後想明白的,封中領軍也絕對不是酒後胡言,皇後能裝醉,小皇帝為什麽不能?


    一個在夾縫中生存的小皇帝,“嗜酒如命”不正是最好的偽裝標簽嗎?


    但凡表現出勵精圖治的皇帝,一定是對權力能夠絕對掌控的皇帝,在權臣麵前表現出精明強幹,不是找死是什麽?


    “知我者,寄奴也!”司馬曜大笑。


    張哲翰沒再屈膝跪拜,小皇帝這麽說是把他當哥們而不是臣子。


    本來鏟除司馬道子和張貴人隻是為了讓小皇帝不死,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獲。又或許,司馬道子和張貴人私通這就是,小皇帝早就知道?甚至有可能本身就是小皇帝的圈套?司馬道子上張貴人的床,起因就是皇帝哥哥喝醉,而他看見的皇帝哥哥的爛醉如泥全都是裝出來的。既然為了搞掉親弟弟是裝醉,那酒後任命中領軍就好解釋了,隻是不明白這麽著急把中領軍由桓秘換成劉裕究竟是為什麽。


    “陛下因何如此信任寄奴?”


    “你我年歲相當,皆性情中人也!”


    去你大爺的,整這些套話,張哲翰在心裏罵道。他根本就沒打算小皇帝能掏心掏肺,隻想看看npc會不會真的推心置腹。


    “陛下需要微臣做什麽,盡管吩咐便是。”


    司馬曜給張哲翰碗裏夾了一筷子菜,“不急,不急,吃飯吃飯。”


    不急?好吧,張哲翰一言不發,專心吃飯。你叫我來的,自然是有話要說,不急才怪。


    但小皇帝是真的不急,從頭到尾隻是天南地北扯閑篇,沒有一句有用的話。


    他今天叫我來,布置如此私密的環境,難道隻是為了籠絡感情?


    聽著小皇帝東一句西一句瞎扯,張哲翰腦海裏縈繞起王皇後曼妙的舞姿,對,王恭。或許司馬曜也在等我去找王恭。


    npc再怎麽聰明再怎麽接近人類,終歸還是npc,劇情再深沉再複雜,也總歸還是觸發機製。


    小皇帝現在扯閑篇,和低級副本裏那些npc的死循環沒什麽區別,隻是表現形式高端了些而已,一定是缺了某個環節,這個環節極有可能就是皇後的親哥哥王恭。


    如果小皇帝和王皇後都在等著我去找王恭,那就證明這兩口子其實是一夥的,夫妻不和是裝出來的。


    不能被npc牽著鼻子走,必須讓他們按我的套路出牌。既然你們合起夥來騙我,那我也不客氣了。


    想到這裏,張哲翰試探著說道:“皇後娘娘很漂亮啊,真乃仙子臨凡也!”


    我說你老婆漂亮,你要是再不說點有用的,我就去把你老婆那啥了,看你還瞎扯不瞎扯。


    這樣惡狠狠地想著,還真想入非非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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