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酥酥凝視手中的令牌,忐忑不安,腦中還在迴想宇龍海的笑容,似乎他早已謀劃好什麽。


    但她也不想坐以待斃,桃酥酥拿著虎符圍著薛彤和王忠晃悠一圈,笑道:“你們應該都聽到了射日王的命令,現在我是你們的統領,今後行動一切聽我指揮。”


    薛彤一臉不服,但她也不敢違背射日王的命令。


    而王忠心中多了幾分佩服,因為很少有人能在射日王手中要到東西,這些年他們三人都戰戰兢兢,謹慎小心,就是怕射日王起殺心,虐殺他們的親眷。


    三人走出後院,桃酥酥瞧見宇龍溪在屋頂上喝悶酒,轉頭小聲問王忠:“我有一事不明,為何王爺與他妹妹關係如此不和睦?”


    王忠輕聲道:“因為王爺以前東征北晏失利,宇龍溪督率諸將抵抗,全軍才得以返迴,隨即又巧奪雁門,立了奇功,世人都為之讚歎不已。而王爺由於無功,與諸將叩首請罪,陛下雖無責怪,但冊封宇龍溪為射國公,滿城慶祝,讓久負盛名的王爺顏麵盡失。”


    “奇怪,那王爺為何叫她天造將軍?”桃酥酥撇嘴提問道。


    “這個名號,別說你,我們也很少聽過,都是王爺私下這麽叫她,我們也不敢追問。”王忠搖搖頭,也是不解。


    “我查過。”薛彤得意的冷笑一聲,“這個名號來自八澤域大涼的寒葉國。”


    桃酥酥一聽此事不對,急忙把兩人拉到角落裏,聲音更小:“可她的相貌也不像赤澤人,怎麽會有邊域的封號,你們不覺得奇怪嗎?”


    薛彤似乎並不在意被聽見,不緊不慢道:“這有什麽奇怪,誰說八澤域隻有赤澤人,當年九州野的北方十鎮主要是烏嵐人、弦北人與踏星人,橒朝末年戰亂不斷,大量的踏星人、烏嵐人逃難,遷徙至北方邊域的大涼,其中一些踏星人身負異能,加入大涼的國家,立下赫赫戰功,剩下的弦北人南下建國,大魁的皇室宗親便是弦北人。”


    “忘了說,那踏星人是上古十二異族之一,是疾風穀分支之一。”


    “踏星族……?”桃酥酥陷入沉思,“師父好像也是烏嵐人,不知道師父那裏能否打聽到關於大涼踏星族的事……”


    “那你還查到什麽?”王忠也開始感興趣了。


    “沒了。”


    “沒了?”


    “那個國家一百多年前就被滅了,什麽東西也沒留下。我也是托人打聽了好久,才得到這點消息。”薛彤不耐煩道。


    ”一百多年前?”王忠一臉驚恐,“莫非她活了一百多年?”


    “有可能是後人也說不定。”薛彤抬頭一瞥,發現屋頂上早已無人。


    “這些都不是關鍵,關鍵是這位天造將軍與王爺並非真正的兄妹。”桃酥酥未及細想,脫口而出。


    “你說的沒錯。”


    宇龍溪出現桃酥酥身後,摸了摸她的頭。


    王忠與薛彤嚇得一臉冷汗,連忙俯身參拜。


    宇龍溪冷眼看著他們:“不妨告訴你們,我這位義兄在朝中任情誅暴,肆行威福,如今這副模樣,也是咎由自取,隻是可惜了這偌大的射日王府。”


    “不可惜,他日我繼任射日王,便把這漂亮的宅邸送給我英姿颯爽的姑姑,讓你安享晚年。”桃酥酥一臉堅定真誠,讓人不禁動容。


    宇龍溪大笑不止:“小侄女有意思,會暖心窩子。我師父跟我說,他欠你一個禮物,一直未有機會給你,等你能從天外峰活著迴來,我便將禮物贈予你。”


    “姑姑的師父?”桃酥酥滿臉疑惑。


    宇龍溪露出神秘的笑容:“你見過他的。”


    話一說完,便轉身離去。


    王忠與薛彤看著她的背影,心中隱隱覺得王府似乎要變天。


    桃酥酥心中全然不記得她說的“師父”,隻記得“禮物”二字,頓時喜笑顏開,大喊道:“那什麽,長臂母猿,雜毛鐵龜,帶本郡主去府庫領錢。”


    “老娘有名字,老娘是薛彤,不是什麽長臂母猿!”薛彤一臉鐵青,惱怒不已,想上前教訓她。


    王忠拉開薛彤,不怒反失聲笑道:“有意思,彤姐,她比我們的膽子大多了。”


    “這你們就不懂了,人生最快活的事,今朝有權今朝弄,明日錢來明日用,即使後麵死了,也不虧來人世一遭。如今王府形勢更加變幻莫測,你們最好站穩自己的腳跟,選擇最有利的一方。”桃酥酥挽著王忠與薛彤的手臂,向前邁去。


    薛彤撒開手,冷眼笑道:“腳跟不是靠別人給的,是要靠自己掙的,你有什麽本事。再說了,你如今也沒有選擇,你逃不掉的,即使你能逃脫,最後還是得受洗心術操控,乖乖迴來,任由擺布。”


    “你也知道洗心術?”桃酥酥一愣。


    “當然知道,洗心術……”薛彤剛要開口,被王忠緊緊捂住嘴巴,滿臉緊張,環顧四周後,小聲道:“彤姐,你瘋啦,此事萬萬不可在王府裏瞎傳,若是被王爺知曉,說不定他會讓我們親手屠殺自己的親眷。小郡主,你也莫要再問,小心哪天自己醒來,在一堆屍山血海裏泡著。”


    桃酥酥聽著這話,心驚膽寒,但細細思量一番,才明白他們也中了洗心術,才會如此懼怕膽小。


    然而她並未過於懼怕,她曾在白龍寺死過一次,幾番劫後餘生,讓她如今遇事能沉著冷靜,她心裏清楚自己沒有行願那般聰慧,沒有師父的善毒,沒有師叔的武藝,但也不會坐以待斃,利用任何一切可以利用。


    桃酥酥頓了頓了,緊接著問道:“那你們隻需告訴我,這洗心術幾人知曉,幾人善用?”


    王忠遲疑了下,最終還是迴答:“據我所知,隻有五人知曉,王爺與射國公,我與彤姐,還有一人是當今陛下,而善用隻有王爺與陛下。”


    “陛下……”桃酥酥倒吸了口涼氣。


    或許是求生本能,或許是欲望驅使,桃酥酥這個名字如今成為她手中一把利劍,雖然這把利劍握在別人手裏,隨時可能刺向自己,但若是能奪過來,那麽一切將會扭轉。


    桃酥酥決心先調查洗心術的秘密,解開自己的鐐銬。


    但她需要一個忠心的幫手。


    桃酥酥看向王忠與薛彤,心中忽生疑問,同病相憐的人值得信任嗎?


    他們三人一路沿著迴廊,進了龐大的庭院,庭院中有一片黑水湖。桃酥酥目瞪口呆,他從未見過誰家府上後院能有這麽大的湖,湖上有一花船,船上有位白衣女子在彈琴。


    此女子紮著馬尾,穿著銀甲,年紀約莫二十左右,膚白勝雪,月眉星眼,眼神透露出一股自傲,嘴角有顆痣。


    “那人是誰?”


    還未等王忠迴話,那白衣女子一個縱身跳躍,急如閃電,挑槍殺來。


    王忠與薛彤見狀,擋在身前,紛紛抽出身上的武器,一攻一防,配合默契。與白衣女子鬥了數十迴合,不分上下。


    “雍華,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敢對郡主出手!”王忠大喝一聲。


    “有何不敢,我姐姐是雍貴妃,教訓下愛嚼舌根、刨根問底的臭丫頭,有何不可?”雍華微微一笑。


    白衣女子並未想停手,而是挺槍翻身,閃過二人,直取桃酥酥的喉嚨 ,幸虧桃酥酥反應及時,側身躲過,乘勢勾掌猛然上前,陰柔之勁聚於指爪,陰柔之氣發於指掌,頃刻之間,波濤洶洶,勢不可擋,逼得白衣女子連退幾步。


    “乘風破浪爪?”白衣女子微微一愣,“你七寶摘星樓的弟子?”


    桃酥酥眼神一亮,她曾聽師父提起過七寶摘星樓,謀逆的罪名,相關的官員被一一清算,如今是一個沒落的官門。


    “我不認識什麽七寶摘星樓,這功夫是我師父教的,但是他教我三招,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也不肯告訴我他的名字。”桃酥酥故意隱瞞身份。


    雍華收起長槍,饒有興致地看著她:“你這小丫頭有點意思,不過你別以為有兩下子就能在射日王府裏橫行。”


    “我可沒打算在王府橫行,我隻想活下來,弄清楚一些事情。”桃酥酥目光堅定地說道。


    “你想弄清楚什麽?也許我可以幫你。”雍華笑著說。


    桃酥酥猶豫了一下,覺得雍華或許可以成為她在王府中的盟友,於是將自己對洗心術的疑惑說了出來。


    雍華聽後,臉色微變,但很快恢複了平靜:“原來你想知道洗心術的秘密……這可是王府的禁忌。不過,如果你真的想知道,我可以幫你引薦一個人。”


    桃酥酥心中一喜,“誰?”


    “我師父,射國公。”雍華淡淡地說。


    遠處屋簷上,宇龍溪遠眺著他們一舉一動。


    “師父,你確定要我助她當上凰帝?”宇龍溪開口道。


    “為師要把她打造成一把鋒利的皇權鑰匙,插入盛心這把眾生的疾苦鎖,加上我們的推波助瀾,他們二人一定可以完成‘大渡日’的計劃,九重生死門必將現世。”宇龍溪腦中迴蕩著天星真人的聲音。


    “可宇羿那小子不好對付,如今他利用洗心術暗中控製三位劍神,想借用四大劍神的四劍合璧,一舉攻滅瀛丘島。”宇龍溪低眉躊躇。


    “放心,為師早就計劃好一切......”


    宇龍溪心有神會,微微一笑:“這麽說來,師父派火眼師兄去殺花滿紅,就是為了破除四劍合璧。”


    “沒錯,不過為師是讓他去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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