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即將受罰的命運,小丫鬟更加恐懼,渾身都在發抖,眼淚吧嗒啪嗒的掉落,砸在地上。


    南清看到她這樣,心中很不是滋味,若是要追其緣由,還是因為自己沒注意,這才讓小丫鬟把湯灑了。


    “你先別哭,或許我會有補救之法。”


    南清輕聲對著小丫鬟安慰道,小丫鬟顯然是不相信南清所說,對她的話滿是質疑。


    “可否將剩下的湯給我看看?”


    小丫鬟一聽警惕性的後退一步,“你…你想做些什麽?”


    “你放心,我隻是看一眼。”南清迴答,小丫鬟在確定南清沒有別的惡意後,才勉強同意。


    可在看到剩餘的湯後,南清皺緊眉,神情一下就嚴肅起來。


    “可有看出什麽能夠補救的辦法?”小丫鬟見著南清遲遲不說話,又一次詢問,聲音裏帶著期待。


    南清麵色有些凝重,“這湯貴妃娘娘每日都要喝嗎?”


    “是。”小丫鬟點頭,“哪怕雲貴妃娘娘不進食,這湯也是必不可缺的。”


    不然她也不至於這麽緊張,隻是這人為何這麽嚴肅。


    南清看著這湯,嘴角是不屑的冷笑,她就說為何雲貴妃的狀態會如十八歲的少女一般,竟是每日在服用這紫河車,也就是嬰兒的胎盤。


    她確實聽說紫河東可以用來美容養顏,可沒想到竟然真的有人拿來做成湯羹。


    “這東西是從哪裏端出來的?”看著小丫鬟一臉忐忑,南清臉色不變,微笑著又問,“你帶我去,我親自重新做一份。”


    小丫鬟聽後,滿是質疑,“這湯雲貴妃娘娘已經喝了許久,哪怕是有一點不對勁的地方,娘娘也是能察覺得出的。”


    她真怕雲貴妃娘娘會因此大怒,到時候別說自己小命不保,眼前這位,怕是也討不了好。


    “放心,誰會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呢?”


    南清輕聲道,她隻是疑惑這宮中怎麽會有胎盤這種東西,而且還是以這樣的方式呈現。


    皇帝眼下病重,難免不會有人在別的事上蠢蠢欲動,尤其是她見雲貴妃那樣子,根本不像是什麽正常人。


    小丫鬟聽後隻好點著頭,帶著南清往雲貴妃宮裏的小廚房,到了以後,她看了眼四周,起初並沒有發現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可在走到角落時,她卻見著那兒放著一特製的小爐子。


    而小爐子裏麵不僅有紫河車,竟然還熬著一些骨頭,是人骨!


    在意識到這點時,南清當即就有些反胃,想到小丫鬟所說雲貴妃每日都要喝這種東西,麵色越發嚴肅。


    可這是在皇宮,這雲貴妃是怎麽敢的,還是說她覺得皇上現在病重,就什麽都不怕了嗎?


    南清偷偷用了符,小丫鬟本來灑了一小半的湯突然滿了,和之前一般無二,小丫鬟吃驚的張大了嘴巴。


    “快去吧,貴妃娘娘可是等急了。”


    “可,好吧,多謝楚姑娘。”小丫鬟考慮了一下,還是咬牙端著湯離開了,再不去,時間就來不及了。


    等她離開後,南清準備將這些骨頭帶迴去研究,希望能在此發現什麽端倪。


    可就在南清準備動手的時,卻被人拽住了手腕,一個嬤嬤兇神惡煞的看著南清,質問道:“你是哪來的宮女,到底是在幹什麽!”


    看到突然闖入禦膳房的人,南清也停止手中的動作,故作無知,“我是給陛下看病的大夫,不小心散步迷路到了這裏,我隻是覺得這爐子,奇怪想要看看罷。”


    “奇怪?”


    因為是給皇帝看病的,嬤嬤不敢再動手,卻是重重的哼了一聲,“這是在宮中,更是小廚房,怎能讓你這麽沒規矩的亂跑?出了事算誰的?


    何況宮中稀奇的東西多了,你若是什麽都覺得奇怪,每一樣都要查看,豈不是反了天了?”


    她一邊和南清說話試圖轉移南清的注意力,另一方朝著帶來的人使了個眼色。


    南清再次看向角落時,卻發現那兒放著的爐子已然消失不見。


    “這位嬤嬤,這兒的爐子呢?”


    “這位,不該你管的事最好少管,免得惹禍上身。”


    嬤嬤警告了一句,匆匆離開,而南清已經確定了,這位盛寵的雲貴妃,確實有問題,隻是管不管呢?


    一來是自己手上沒有過多的證據,二來便是這人好歹是貴妃,以現在的情形來看,還是少起衝突的為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從宮中出來,南清準備迴府,卻被一個穿著白衣的婦人攔住了去路,她一看,正是今日那個沒了女兒的可憐人。


    “這位大嬸,可是有事相求?”


    “隻是過來跪謝恩人,讓我女兒可以買副薄棺下葬。”婦人麵色沉痛,卻沒有再哭泣,隻是重重地磕了一個頭。


    “還叫貴人知道,我女兒並非水性楊花之人,她隻是成親數月後丈夫變死了,身懷遺腹子迴了娘家,可恨村民傳這種流言,家中族老一是覺得丟人,一是為了讓我女兒再嫁,硬生生逼著她去墮胎。”


    “我上山砍柴,迴來便……罷了,這也是我們的命,隻多謝貴人了。”她再次磕了一個頭,便起身準備離開。


    南清聽著這些,心情尤為複雜,對著這大嬸詢問道,“那你可知那個替你女兒墮胎的大夫在哪?”


    五個月的孩子,已經會動了,打下來甚至看得到眉眼,她倒是想看看到底是誰這麽毫無人性,連這種事都能做出來。


    “你放心,這事我也會替你做主,這些害死你女兒的愚民,該好好懲罰!”


    大嬸頓時激動起來,對著南清砰砰砰又磕了好幾個響頭,額頭一片青紫。


    等南清趕到那醫館,說明了來意,那醫婆呸了一聲,不屑道:“這女人懷孕小產死人太正常了,那是她命不好,你來找什麽麻煩?”


    “是麽,那你背上那些小孩子,哎呀,孩子你腿上,肩膀上,他們為什麽和我說,死的很慘呢?”


    南清一句話,讓這個膀大腰圓的醫婆臉色煞白,因為她最近,正是腰酸背痛,感覺累得很,好像背著什麽東西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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