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南清第二天再去天地間,就看到君璟離竟然也在店裏,而金玉鑫正堵在樓梯上,不讓他上去。


    “本王再說一次,讓開!”


    “就算你是師娘,呸,你是師公,我也不能讓,師傅說了,二樓除非有她允許,否則任何人都不許踏足,王爺,不巧,您也算任-何-人!”


    金玉鑫叉著腰,渾然不懼,王爺怎麽了,還不是被自己師傅管的服服帖帖,要是自己還是生意人,自然是要恭恭敬敬接待的,可不是身份不同了麽。


    “你……”君璟離擰著眉頭,渾身氣壓已經很低了,店裏王金花和小婷縮在櫃台後麵瑟瑟發抖,不敢出來勸。


    天爺喲,這首富和王爺對上了,天雷勾地火的,可不敢上去觸黴頭。


    忽然,金玉鑫餘光看到了南清,他快步跑到她麵前,指著君璟離告狀道:“師傅,您也不管管師公,這二樓您說誰也不能上的,我可是費了大力氣才守住。”


    “做的不錯,今日教你認朱砂。”南清笑了,來到君璟離麵前,“你今日怎麽來了?”


    見南清第一個是和金玉鑫說話,君璟離隻覺得這一幕有些刺眼,他忍不住酸了一句,“我再不過來,某些人怕是連府門朝哪裏開都不知道了,說好給我治療呢?”


    “你是為了這個?放心吧,我最近本來也是為了你的事在忙,沒忘記。”南清以為君璟離誤會自己收錢不辦事,解釋了一句,“食君之祿,擔君之憂,我是那種人麽?”


    聽著他二人的對話,君璟離眸色閃了閃,他過來朝著君璟離作揖,“對不住了離王殿下,剛剛多有冒犯。”


    “你也別跟小輩計較,你跟我上來,我替你看看。”南清主動拉過君璟離的手帶他上樓,她是怕兩個人又對上。


    南清替金玉鑫說話,君璟離心裏很不舒服,可是看著自己和她相握的手,又把話咽了迴去。


    接下來的幾天裏,君璟離幾乎是天天過來,偏偏每次來,都要和金玉鑫有點不愉快,特別是,後麵來的都是小離,在店裏和金玉鑫掐架,搞的雞飛狗跳的。


    光是為了處理這些雞毛蒜皮的官司,南清就累得要死,最終她氣的不行,勒令君璟離不許再來,看著金玉鑫縮頭縮腦得意的樣子,君璟離咬牙離開。


    沒多久,金玉鑫就接到消息,說是自己的鋪子遇到了麻煩,掌櫃的小心翼翼的問他到底得罪了哪路大神,怎麽上麵指明了說要給他不痛快。


    “師傅,你要給徒兒做主啊,師公這明擺著就是仗勢欺人,江湖規矩,私下的事絕對不身份壓人,他這是不講道義!”金玉鑫那叫一個委屈啊。


    看他這個活寶樣,南清忍俊不禁,她道:“行了,你先迴去打理鋪子,不是說好這些以後都歸我,你虧了怎麽成?王爺那裏我會說的,他隻是一時衝動罷了,別擔心。”


    果然,金玉鑫迴去以後,也沒怎麽打點,故意施壓的情況就已經沒了,他氣得咬牙切齒,在屋子裏團團轉。


    “好你個離王,本來還想幫你一把,現在我讓你追到我師傅,我金玉鑫的名字倒過來寫!我氣不死你!”


    罵著罵著,他突然停下腳步,想到了什麽,露出了一個狡黠的笑容。


    “小姐,有花帖,金公子後日請您出門參加賞花會。”浣竹蹬蹬的跑進來,將手中的信帖遞給南清。


    聽到這話,南清目露疑惑,將手裏的信貼展開,是金玉鑫送來的,賞花會是京城一年一度的盛會,屆時會有無數種鮮花爭奇鬥豔,極為美麗壯觀。


    本來南清打算帶著浣竹去的,但是金玉鑫這是為什麽下帖子邀約?於情於理,於公於私,身份都不太合適,按理說,他應該不會這麽失禮才是。


    南清正要迴應,卻看到從門外大步走進的君璟離,手中的帖子被人奪走,然後下一刻被撕成了碎片。


    “你要和他一起去賞花會?”君璟離語氣不虞。


    聞言,南清楞了楞,隨即似是想到了什麽,她眉頭輕挑,頗有賭氣的意味:“怎麽,我不能和他一起去麽?你這是要限製我?”


    “上次說,食君之祿,擔君之憂的是哪位?我的,王妃?”君璟離湊到她耳邊,“本王還沒有戴綠帽的喜好,哪怕是假的。”


    磁性暗啞的嗓音讓人忍不住捂耳朵,他目光沉沉的看著南清,曖昧的氣氛惹得南清麵色微紅,她一把推開了男人,“知道是假的就別這麽當真。”


    “一座金礦。”


    “我不去了,你說得對,一日是王妃,就要好好演,我又不是那種見錢眼開的人,主要就是講信用。”南清努力繃著嘴角不讓自己笑出聲。


    “到時候我陪你一起去,赴約,既然是娘子的徒弟,自然也是我的晚輩,總不好太過小氣。”君璟離心情瞬間明朗了起來,連帶著對金玉鑫都沒那麽討厭了。


    得到了滿意的答案,君璟離也難得的笑了起來,不過須臾,他便又恢複了冰山臉,仿佛方才的那一笑不是他一般。


    賞花會如期而至,整個京城都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鮮花,道路兩旁落英繽紛,香氣撲鼻,是一整片花的海洋。


    規模如此大的賞花會,南清前世今生加起來也是第一次見,她帶著浣竹走在前麵,小丫頭像是第一次見到花燈節一般,眼睛裏充滿了神采,蹦蹦躂躂,四處張望。


    “浣竹,你以前沒來過賞花會?”南清好奇的問著,一邊把玩著剛剛買的一串玉蘭花手串。


    浣竹停下腳步,臉上閃過一絲迴憶往事的落寞,“從前賞花會的時候,我們都是會被趕走的,我們,髒。”


    是啊,這種盛會,官府的人又豈會讓乞丐沿街乞討,可是他們選擇了最粗暴的方式,趕人。


    提到了她的傷心事,南清有些心疼,她連忙拿起小攤上一個花環給她戴上,“好啦,以後你有我,什麽賞花會,花燈節,想來就來!”


    “真的?太好了!”浣竹到底還是年紀小,激動的跳了起來,主仆二人的笑聲傳到後麵君璟離的耳中,讓他心中起了層層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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