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一掃,就能從一些微表情小細節還有麵相上,看出這村裏的醃臢事,自己都髒的不成樣了,居然還要道德綁架別人?


    明明是受害者,卻要被他們自詡正義的施以極刑,南清是絕對看不下去的,她心裏也瞬間明白了,為何這個村子陰煞之氣如此之重,分明就是這個許娘不甘心!


    她解開外袍,披在許娘身上,扶著她起來,想要帶她離開,可是村民們反應過來了,任憑南清罵的再狠,這個許娘子不能活著!


    “她,可她身子已經髒了,任你說再多,她也是不能活的!”村長臉羞得通紅,卻不欲與南清多言,上來就想要拽人。


    南清直接伸腳去踹,又順手從地上撿起了一根樹枝,耍的唿唿生風,把試圖上前的人打的渾身是傷。


    “髒什麽,她是受害的那個,她的心比你們在場所有人都要幹淨,一副軀殼罷了,很重要麽?你們嫌她髒,那碰了她的男人是不是該千刀萬剮?”南清憤怒了,她調動了體內的靈氣,想要給他們一個教訓。


    這時,一雙冰冷的手卻按住了南清,南清迴頭,就看到原本還滿是淚痕的許娘,臉上帶著一抹釋然的笑容,她雪白的皮膚開始發黑,皸裂,慢慢往下掉著皮肉,然後隻剩下一副黑漆漆的骨頭。


    “姑娘,謝謝你,原來這世上,還有人願意替我說話,覺得我不髒。”


    一個骷髏張著下巴,開開合合的說話,所有村民就像是被捏住了嗓子,明明驚恐到了極點,卻連聲音都發不出來,想要跑,渾身也動彈不得。


    原本是眼珠子的位置已經空空的,但是卻從兩個凹陷之中流下了兩道血淚,許娘子注視著南清,朝著她深深的行了一禮,手臂一揮,南清麵前出現了各種場景。


    有許娘子被抓住受了火刑,有她複仇,讓整個村子籠罩在一片幻境中,讓他們日日夜夜重複著那一日的事情,一遍又一遍的放火燒人。


    隻有一個不同,每次他們燒的,明明是許娘子,最後卻會變成他們中間的一個,等醒來的時候,村子裏就會發出失去親人的撕心裂肺的哭聲。


    有人想跑,可是睡著了還是會重新迴到村子裏,有人請來高人,高人也落荒而逃,最終,整個村子都陷入了這一場永無止境的懲罰,隻有新上任村長一家,他們沒有了記憶,和這些不存在的人生活在了一起。


    “對不起,是我懦弱不敢開口,對不起……”新上任的村長和他的媳婦跪在地上痛哭,他們的記憶也恢複了,知道自己為什麽還能活著,因為是他們的女兒小如。


    小如在事情發生後哭著求村民們不要殺了許娘,還跑迴家裏,試圖讓沒去看熱鬧的父母出麵救人,可是他們兩個不想多事,最終也隻是幫忙收斂了屍骨。


    南清看著許娘子的軀幹,麵露同情,她也是可憐人,什麽都沒有做錯,卻遭到如此對待,最後被仇恨蒙蔽了心神,犯下如此殺孽。


    她伸手拉住了許娘子光禿禿的骨頭手臂,冰涼的觸感讓人心裏一陣發毛,隻不過她好像沒感覺到,隻是看著許娘子,問道:“放下吧,可好?”


    “我還能放下麽?”骷髏看不出表情,可是聲音卻充滿了自嘲和絕望。


    “信我。”南清堅定地許諾。


    許娘子沒迴答,沉默了很久,就在南清覺得沒有希望,需要用強製手段的時候,她開口了,“好,姑娘,我信你。”


    話音落下,四周的場景似碎裂的玻璃,一點點開裂,化作星光點點,南清睜開眼睛,發現一個人站在自己在村口牌坊的下麵,旁邊是昏迷不醒的道玄。


    許娘子當初,就是在這牌坊底下被活活燒死的,村長一家人收斂屍骨也沒敢怎麽弄,就地挖了個大坑就埋了起來。


    也是命,這屍骨埋著的地方,恰好有一條河,河水聚集了陰氣衝刷而下,正好碰上了積怨的許娘子,陰上加陰,反而形成了這獨特的陰夢煞。


    若是無人化解,這個村子就會一直陷入永不停歇的循環之中,永永遠遠為他們所做的惡付出代價,一直到許娘子真正魂飛魄散。


    南清不同情他們,卻同情深陷仇恨了許娘子,不想讓她下輩子投胎都不行,她上前一步,用腳踢了踢道玄。


    “喂,醒醒了。”


    道玄痛苦的呻吟了一下,緩緩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就是居高臨下看著自己的,南清的一張大臉。


    記憶慢慢歸攏,他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事,臉色又青變白,又由白變紅,和打翻了調色盤一樣,都忘了計較南清剛剛踹他的事了。


    “雖然你道行太淺,會的不多,隻是個會紙上談兵的嘴炮王,但是吧,作為國師大弟子,你打個下手應該沒問題吧,我要超度許娘子,你替我護法。”見他無事,南清揚了揚眉,如此吩咐,根本沒有征求他的意見,隻是通知。


    等道玄反應過來,南清已經走遠了,他第一次真正控製不住失態,氣的一掌打下去,貞節牌坊都被打碎了一個角。


    房間裏,關注和胡大勇已經被叫起來了,美美的睡了一覺的二人,對於南清經曆的這些事渾然不知,但是聽到南清描述以後,也是驚唿連連。


    “他們怎麽這麽不要臉啊,許娘子是無辜的,他們應該保護她才是,怎麽能殺人呢!”


    “果然冤有頭債有主,死的大快人心!男人不作惡,女子豈會受傷,管不了自己男人,拿旁人撒個什麽氣!”


    他們二人都義憤填膺的替許娘子抱不平,絲毫沒有歧視她被侵犯失身之事,有的隻是同情,特別是胡大勇,他從前在山寨,女子丈夫去世也是很快改嫁,否則就山寨土匪的死亡率,守節不是逼著寨子團滅麽,他根本不理解貞節牌坊這種事。


    南清聽著他二人的怒罵,搖頭笑了笑,同時心裏對道玄也是鄙夷,想破此局根本不難,他之所以失敗,是因為他內心毫無對許娘的尊重和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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