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訓練有素的兩個人也有些觸目驚心,


    “這些炸藥能炸掉整個洛屏了吧?”


    “不止。”


    他們上戰場都沒敢這麽用炸藥,這是多大的仇恨,這是要滅城的節奏啊。


    周圍很是寂靜,連動物的叫聲都很少聽見,不知道是被他們都殺光了,還是動物本身趨利避害的本能遠離他們,這一片森林都很安靜,兩座山峰就是最好的掩體,一般人看到這種山峰都會直接避開,畢竟兩座高峰附近也不安全,又有誰能想到秘密就藏在這下麵呢?


    隻能說,這個位置選的還真是玄妙,畢竟就連他們這樣的身手,也是在小狐狸的帶領下,有目的的過來才發現的,更別說普通人了,而他們又能有多少時間來這裏呢?也不怪乎人家有恃無恐高枕無憂這麽多年,這地勢,也的確是優勢。


    江局長覺得他這兩年不知道是好運還是倒黴,就這一家子都給他找了幾個案子了,還個個都是上麵掛名的,他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這看見周為國這個表情,還是在自己辦公室,他這心裏都咯噔一下,問話都小心翼翼的,


    “怎麽了這是?出什麽事了?”


    這會周為國倆人的表情也有些一言難盡,這公安局好像沒少來,每次都不是小事。


    不過,聽說了情況,江局長第一反應,


    “不可能,那麽大的工程還能藏這麽多年?”


    不過看倆人的表情不像作假,再一個這人得多無聊能拿著話題來玩鬧,他自己也知道肯定是真的,但是心底是真不願意相信,朗朗乾坤下還有這麽陰暗的老鼠,


    “唉!”


    一行人浩浩蕩蕩到了山上時,江局長還存著一絲僥幸,萬一是他們看錯了呢?


    跟著拐來拐去,看著腳下那一方院子時,來的人都懵了,這可比口中講述的震撼多了。這邊公安局的同誌大部分都是退伍迴來的,多年的情懷和熱血,壯誌未酬,一群人都幾乎紅了眼。


    有個年輕的同誌眼神好,趴地下盯了半天,才猶豫著開口,


    “局長,你看那個小個子的,我總覺得很眼熟?”


    旁邊人一聽,也都眯著眼辨認了一會,


    “好像是,”


    “看這樣子,他在這的地位好像也不是很高,他都這麽變態,那其他人?”


    江局長也有些凝重,這個人可是一起大案子的嫌疑人,每次都是做完案就銷聲匿跡,沒有任何蹤跡可循,居然藏到了這裏,真沒想到這次還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了,不然,要抓他還真不容易。


    一群人退到一邊商量方案,山坳下麵是天然的防禦位置,易守難攻,更別說下麵的人身手不比他們差,手裏還有那麽多炸藥,這還是能看到的明麵的,裏麵的情況還不清楚,讓他們不得不投鼠忌器。


    而且,他們的人員有限,這麽一比,這戰鬥力就高低立現。


    李廣陵一直在一邊捯飭草藥,這會終於完事,站起身活動了一下,


    “是不是能不擇手段啊?”


    雖然和他們不是第一次合作,但是還是要問一下的。


    “呶,剛做的迷藥,找個擅長隱匿的人放到他們的水裏,這個從上麵撒下去,剛會也快吃飯了,飯後應該就能見效。”


    江局長眼睛一亮,一拳頭捶過來,


    “行啊,你還有這本事呢?”


    李廣陵踉蹌著退了一步,


    “我的本事你才知道多少?不過這個還是上次上山跟小老板學的,敵人嗎,拿下就行,手段不重要,是不是,江局長?”


    周為國哭笑不得,他是一時真想到用這種取巧的法子,不過不得不說,這是最省人省力最安全的,確實是他閨女的風格。


    江局長也怔了一下,這話讓他怎麽迴 ,你退伍了我沒有啊?不夠,這話也沒毛病,對敵人幹嘛要手軟呢?


    “呃,對,這方法不錯。”


    這邊大家退到了遠一點的空曠地,反正也得等藥效發作,他們也得補充體力。


    都是氣血方剛的,打獵是不在話下,不一會的功夫,野雞野兔就拎迴來不少,至於大的,實在是不方便處理,血腥氣還容易引來別的猛獸。


    火堆點了起來,很快肉香開始若有若無的飄散,大家七倒八歪的倚著靠著,任誰一看,這就是上山的農民。


    吃飽喝足大家收拾好現場,從上麵又灑下了兩倍的迷藥,看著下麵一個個東倒西歪的倒下後,一群人才悄悄地摸到了小徑。


    不得不說,是真的隱蔽,一整麵石壁都是完整的,要不是有個眼尖的發現了側麵角落藤蔓下有個空隙,他們還在這一片晃呢。


    穿過茂盛的小徑,一進去院子,大家就自覺的分開潛入各間山洞,很好,藥效很成功,沒有一個清醒的人,這讓大家緊繃的神經得到稍稍的放鬆。


    先把昏迷的人弄到一塊控製住,再去清點收獲,剛剛的第一眼已經讓大家很吃驚了,結果,室外的炸藥隻是一部分。


    石室裏,槍支彈藥都數量不小,角落裏堆得滿滿的都是,雖然都是在這個小工坊裏出品的,但是殺傷力是一樣的大,室內這些不比外麵的少,如果在這裏爆了,整座山夷為平地是肯定的。


    這會人人臉上都不好看,隨之而來的就是濃濃的後怕,這麽時間都沒出現爆炸事故,是不是應該慶幸?


    進去搜查的人也陸續出來了,臉色同樣不好,


    “局長,這幫人真他麽是畜生,”


    山洞最裏麵的兩間,一進去就是一股難聞的氣味。


    左側的一間,地上躺著幾個人,看那奇怪的姿勢,很明顯,手腳都是斷的,摟在外麵的雙手也是扭曲的,看來身上也沒有一處好地方,臉上還有幹涸的血跡,看不出顏色的衣服上也都是黑色的汙漬血跡,進來人這麽大的動靜也隻是微張了下眼瞼,在場的都很清楚,他們沒有昏迷。


    對麵的山洞裏是十來個女人,身上未著寸縷,不過讓生不起任何心思不敬,那身上滿滿的青紫黑的痕跡,沒有一塊好皮膚,臉上也沒有一絲生氣。


    這些人被這些畜生抓來做了撒氣筒和泄欲的工具,吃喝拉撒都在這一方麵小小的空間,現在能活著已經是奇跡了。


    江局長哽咽著,


    “丁瑜,”


    一個女警從後麵鑽了進來,滿臉的淚水,


    “局長,”


    出發前他還在後悔怎麽就答應了她一個女警跟著來執行這種任務,現在他無比慶幸。


    “這裏交給你了,”


    說完自己都忍不住幾步跨出了山洞。


    其他人自覺地去找能水源,找穿的衣服給這些人清洗換洗,支援的人也到了,看這情景二話不說加入進來,李廣陵在園子裏放了桌子,收拾好的人會先被送到這裏急救一番。


    一時間整個山坳都忙碌起來,就剩下江局長和周為國兩個人站在炸藥前,緊緊的握著拳頭咬牙流著淚。都說流血不流淚,但是這場景讓他們實在難以忍受,誰能想到呢,眼皮子底下能有這些畜生在我們的土地上肆意欺負我們的相親,還妄想著我們的破壞安定呢。


    江局長一刻也等不了,


    “我現在迴去上報,這幫畜生,饒不了他們。”


    不光炸藥槍支,還有一些傳真機等記錄和傳送的東西, 涉及麵很廣,也涉及到很多方麵,所以,事情很嚴重,本來想著處理完現場和同誌們一起迴去再匯報。


    現在看來,這事態已經不是他一個小小的公安局長能夠控製的,往上匯報刻不容緩。


    江局長走後,李廣陵也陸續忙了起來,一個個或抬或背出來的,讓他的眉頭一直就沒舒展,周為國看的也很沉重,趁著沒人輕聲詢問,


    “都很嚴重嗎?”


    其實他們心裏都有數,遭遇了這樣非人的折磨,能活著已經是運氣了,但是還是有一絲希望,


    “都這麽嚴重嗎?”


    李廣陵又何嚐不希望有希望,他也希望這些都是幻覺,可是指尖下那若肉若無的脈搏,那沒有溫度沒有彈性的皮膚,都在提醒他,這就是真的,他是醫生,雖然並不專職,但是這點技術還是有底的。


    看他輕輕的搖頭,周為國這心也沉到了底,


    “基本都傷了底子,如果隻是四肢或者骨傷還好點,可是五髒六腑基本的功能都衰竭了,藥效太慢,況且,治病不治心,救出來後,他們肯定就鬆了那口氣,我怕,熬不了多久。”


    兩個人看的很清楚,這些人的眼睛裏都帶著光,可是更多的是解脫,和茫然。


    江局長的速度很快,迴去立即打了電話上報,事情的嚴重性一說,上麵也是震怒,當即就派了專人過來接手。


    令行禁止不是說著玩的。


    一行人連扶帶背的把人弄到山下,上麵的人就到了。


    帶隊的隊長雷鳴,是個一米九的漢子,看到這一幕也是咬緊了牙根。


    將人緊急的送迴去,剩下的物品就更需要小心翼翼了,都是危險品,不過好在現在留下的都是身強體壯能幹活的,這邊又沒有人煙,不用特意隱蔽,連搬帶抬的,總算在半夜時分將東西都弄下了山,沉默,就是沉默,也沒休閑幾,雷鳴一行人沉默著把車直接開迴了省裏上一級部門。


    震怒是肯定會的,也會有一場動蕩,但是暫時跟這邊無關,江局長現在愁的是這些人。安置倒是好安置,找個地方給些吃食也能給醫治,可是這些人自從過來就不吵不難死氣沉沉的,沒有一點的生氣,雖說知道他們的身體骨肯定是煎熬的很厲害,可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這麽自己求死啊,一宿的時機,江局長就急的起了滿嘴的火泡。


    周為國抱著立了功的小東西迴家也已經是後半夜,這一天的事太震驚,心裏發悶,睜著眼睛到天亮,就去找了李廣陵。


    “廣陵,你想辦法把農場的水給他們喝點吧?”


    李廣陵昨天迴來也想了,這邊的水裏被小老板輸送了異能,肯定會有一些作用,可是他在這也是個打工的,雖然小老板是個有大義的,他也不可能替老板做這個決定,本來還猶豫著今天要不要跟周為國提一下呢。


    “周哥,你真的這麽想?”


    “有能力就幫一把吧,糖糖不在家,咱們也隻能在這上麵幫一下了,也不期望能有多逆天的效果,起碼讓他們少受些罪吧。”


    這話說出了大家的心聲。


    公安局那邊也是一樣的,大家也都是給想的特別周到,可是大家也都明白,這解決不了什麽問題,後續的才是難題。他們的身體並不具備體力勞動的條件,再加上這保密不知道能做到什麽程度,到時候萬一再有風言風語之類的,他們這脆弱的神經還能受得了嗎?男的多少能好一點,可是社會對女性本就苛刻,遇著這種事受害者也會被流言蜚語淹沒,眾口鑠金積毀銷骨,三人猛於虎,這才是最難的。


    李廣陵借著親口熬藥之機,將帶來的水混進去了不少,幾天下來,這些人的臉色可見的好了一些,李廣陵偷著說周為國是無名英雄。


    病痛減輕了也抵消不了心裏的噩夢和傷疤,這十多個人不是默默的在房間裏望著窗外發呆,就是坐在屋簷下看著外麵,就是不言不語,不哭不笑。


    就住在公安局的後院,江局長來過,幫他們收拾的幾個人也紅著眼圈來過,當日去的警員們都來過,過來幾天,雷鳴帶著上麵的領導也來了,可是他們似乎已經不會做別的表情了,無論說什麽都是木然著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這就頗有點兩方對峙的意味。


    就在這時,李廣陵瘋跑了進來,不自覺的咧著嘴,


    “周哥周哥,小老板來電話了,”


    周為國也有點懵,閨女來電話至於這麽激動嗎?直到李廣陵附在他耳邊說了什麽,周為國也驚訝的迴頭,


    “真的?”


    “真的,小老板一說我就突然想到了,這不就是為他們準備的及時雨嗎,她那邊沒問題,而且算起來也沒有多少體力活,你想想咱們那兒,隻是有些忙叨,但是不累?”


    然後壓低了聲音,


    “而且,忙起來好啊,忙起來就沒有時間想別的了。”


    這麽一說,周為國倒也想明白了,


    “還真是及時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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