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江玉燕就來到了江別鶴的藏身之地。


    這是宅院之內的一處寂靜之處。


    其中竹子林立,花香溢鼻,乍一看還以為是哪位隱士的隱居之所。


    隻有看到江別鶴筆記的江玉燕知道,這亦是江別鶴精心打造的避難之所。


    不僅竹林之中蘊含陣法,暗藏殺機。


    就連花香亦是有所名堂,乃是江別鶴特意從西域采迴的一種奇花,雖香氣逼人,但實則蘊含劇毒。


    尋常之人,若走進此地,一不留神,便會中招。


    不消一刻鍾,中毒之人便會全身潰爛,化為膿血。


    此花之毒,由此可見一般。


    江別鶴將這兩種手段作為自己的護身符,亦可見其狡詐機智了。


    隻是可惜,天命不在他。


    雖然他已經做足了準備,但也是沒想到最後竟然會被自己的親生女兒所放倒。


    看著林中倒地的江別鶴,江玉燕緩緩走到他的身邊,心中亦是泛起一絲複雜之感。


    不管怎麽說,江別鶴也是她的親生父親。


    雖然從未真心待過她,但也對她少有防備。


    否則當初不至於這麽簡單就被她灑下藥粉。


    亦不會這麽簡單就讓她發現了六壬神骰的秘密。


    隻是他當時決然而走的身影,著實傷害了她。


    也讓她真正意識到自己在江別鶴心中的地位是何等輕微。


    想必當初的和善,也隻是裝給外人看的吧。


    江玉燕自嘲的笑笑,頗有些落寞。


    上前扶起江別鶴倒地的身體,江玉燕又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她不再感慨,開始找尋六壬神骰的下落來。


    江玉燕在江別鶴周身摸索了好一會兒,終於在其懷中找到了一個模樣奇異的骰子。


    正是六壬神骰。


    “找到了。”


    江玉燕看著手上的六壬神骰,終於浮現出了一縷笑容。


    這第一步,她終究是走對了。


    雖然其中有太多的僥幸。


    比如若非她偶然發現江別鶴的筆記,她恐怕還不知道江別鶴竟然是一個機關大師。


    更別提來到宅院之後的種種機關了,隨便哪一種都足以要了她的命。


    又比如她驚人的藥劑天賦,若非此她也不會跟蹤江別鶴來到此地,更不會悄無聲息便迷暈了他。


    一切的一切,都伴隨著幸運。


    但不敢怎麽樣,她終究還是成功了。


    江玉燕又看了看地上的江別鶴,不由喃喃出聲。


    “爹,別怪女兒。”


    “這一切都是你逼的。”


    “若非你始終坐視大娘欺辱,讓我嚐盡苦楚。”


    “往後又隻顧自己逃命,全然不管女兒。”


    “女兒又何至於此。”


    “隻能說有其父必有其女吧。”


    “你既然對我不仁,就別怪我對你不義了。”


    “更何況,女兒也不是徹底絕了你的生路,還是給你留了一線生機的。”


    “一切就看你的命數了。”


    江玉燕說著,最後看了江別鶴一眼,便不再留戀。


    拿起六壬神骰,便向府外跑去。


    ......


    一天後。


    竹林中的江別鶴幽幽醒轉。


    醒來後的他微微出神,似乎在迴憶著昨晚發生了什麽事情。


    未幾,江別鶴豁然坐起。


    已然意識到昨天他是被人給暗算了。


    要不然他好好的在林中修煉,又豈會突然暈厥。


    意識到這一點的江別鶴,趕緊查看周身上下。


    很快,江別鶴的麵色微微一僵,原本摸索的手不由停住。


    “誰?”


    “到底是誰?”


    江別鶴摸索到懷中的時候,便感覺到他一直貼身收藏的六壬神骰已然消失不見。


    這可是他的命根子,不惜得罪劉喜,也要私自昧下的絕世奇寶啊。


    到底是哪個殺千刀的,竟然就這麽給他拿走了。


    江別鶴滿是悲憤,無力地癱軟在地,雙手用力敲打著地麵,仿佛要把心中的憤怒都發泄出來。


    “啊啊啊,別讓我找到你。”


    “否則我江別鶴必要將你碎屍萬段。”


    然而話雖這麽說,但江別鶴也知道找迴的希望不大了。


    畢竟昨晚他直接就被迷暈,就連兇手是誰都不知道,又怎麽可能尋迴六壬神骰。


    正當江別鶴在無能狂怒的時候,一道破空之聲傳來。


    隻見遠方一道白色人影快速逼近,轉眼間便來到了江別鶴的麵前。


    江別鶴定睛一看,好一位英俊瀟灑的少年郎。


    長發披肩,麵若冠玉,直讓江別鶴想起了當年名傳天下的大明第一美男子。


    也就是他的舊主——玉郎江楓。


    隻是看著麵前少年的臉龐,江別鶴越看越發有些驚疑不定。


    蓋因他陡然發現,這少年不僅風姿和當年的江楓相似,相貌亦是像極了江楓。


    這可讓江別鶴一下慌了神。


    這該不會是當年江楓遺留的子嗣吧?


    江別鶴心中暗自猶疑,麵上倒是做足了功夫。


    他整理幹淨衣衫,雙手互握,橫於胸前,向少年作了個揖。


    “在下江別鶴,不知足下何人?”


    隻見麵前少年麵色微微一冷。


    “江別鶴,你少來這套。”


    “我是誰你莫非不知?”


    “當年你賣主求榮,害死我父江楓。”


    “今日我移花宮花無缺便要讓你血債血償。”


    “江別鶴,你納命來吧。”


    說著,他便提劍衝了上去。


    江別鶴看到花無缺持劍刺來,倒是也不慌亂,直接向著後麵的竹林跑。


    剛才他亦是聽到,眼前少年就是當年江楓遺子,還是移花宮的傳人。


    今日若是不將其置於死地,恐怕將來亦是後患無窮。


    而後麵追來的花無缺,亦是知曉江別鶴的打算。


    他在剛剛來到此處之時,便已經察覺到了這裏的不同尋常。


    一眼便認出了竹林的兇險和花香的詭異,當即便閉氣以免中毒。


    追趕間,花無缺從袖中取出暗器,阻擾江別鶴的行動。


    “咻!咻!”


    江別鶴聽身後聲音傳來,頓感不妙,趕忙閃躲。


    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花無缺便已追了上來。


    看著朝自己刺來的劍,江別鶴隻得迎上前與花無缺纏鬥。


    然而江別鶴的武功終究屬於不入流,又如何能與移花宮精心培養的傳人相比較。


    很快,江別鶴便隻有招架之功,而無還手之力了。


    眼看自己即將性命不保,江別鶴趕忙求饒。


    “花少俠,饒命啊。”


    “當年你父親江楓之死,亦不能賴我啊。”


    “我隻是一介書童,又如何能做的如此大事?”


    “你可別被有心人給利用,做出讓親者痛仇者快之事啊。”


    江別鶴不住的辯解,想要靠這三寸不爛之舌為自己贏得一線生機。


    哪知花無缺卻全然不顧,趁著江別鶴說話的間隙,一劍刺來,穿過了江別鶴的心髒。


    “滴!滴!”


    血一滴一滴的從劍上流下,江別鶴滿是不可思議地看著插入自己心口的寶劍。


    自己竟然就這麽死了?


    江別鶴想要移動一下身子,可劇烈的疼痛卻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


    今天他是再也撐不過去了。


    恍惚間,江別鶴仿佛看到江楓在向他走來。


    他伸出手,似乎想要說些什麽。


    然而此時花無缺用力拔出寶劍,血頓時從江別鶴傷口處大量流淌。


    “呃...”


    江別鶴看著眼前冷峻的花無缺,仿佛在和他印象中的江楓重合。


    他嘴角微微抽搐,終於無力地垂下了手。


    花無缺看著眼前已然沒了氣息的江別鶴,亦是神情激動。


    “爹,娘,我為你們報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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