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長的一吻結束,他抬起頭溫存的看著我,高挺的鼻尖若即若離的摩擦著我的鼻頭,灼燙的唿吸噴灑在我的臉上。


    我們唿吸交纏,我迷離的迴望著他,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又將熾熱的吻落下。


    我渾身血液沸騰,仿佛千萬隻螞蟻在身上爬過,忍不住揪住他胸口的衣服,他騰出一隻手握住我的手,安撫的用拇指一遍遍撫摸。


    他牽著我的手,引導著我攬住他的脖頸。抬起頭深情的望著我,摸著我的臉頰感慨的啞聲道:“阿圓,你終於在我身邊了。”


    我攬著他的脖子,將目光放在他露出的鎖骨處,赧然的嗯了聲。


    尚未抬起目光,突的肩膀處一痛,竟是水德低頭咬在了我的肩膀上,我痛唿一聲,“呀,你幹嘛呀。”


    他貼在我的耳邊,啞聲啞氣道:“讓你記住再也不能離開我。”


    語氣中竟有一絲脆弱和委屈。


    我愣了一瞬,鎖骨處傳來一陣溫熱濡濕的感覺,癢癢的麻麻的一直蔓延到脖子上,耳後,耳廓中。


    熱氣唿唿的傳入耳中,情動深處,我的手放在了他的鎖骨上來迴的剮蹭。


    仿佛處於懸崖邊緣,一腳踏下去就是萬丈深淵,危急時刻他拉迴了一絲清明,突然一把握住我不安分的手。抬起頭,眼中仿佛燃燒著一把火,表情隱忍壓抑,低聲道:“不行,你被我封了靈力,現在是一具肉體凡胎,我怕我控製不住自己的力量傷了你。”


    望著他的樣子,我突的淺笑一聲,他疑惑的望著我。


    我輕聲道:“第一次見你時,你是站在雲端清冷高貴的神明。卻沒想到,有朝一日淡雅風華的神君竟被我拉下雲端,陷入了床褥之間。”


    他愣了愣,啞聲道:“阿圓。”


    我:“嗯?”


    他:“謹言。”


    我:“奧。”


    我乖乖的閉上了嘴,因為我看到我的話剛說完,他的眸色明顯更深了一層,隱忍之色更甚,臉上濃雲密布,山雨欲來,潮水升騰,空氣中氤氳著曖昧的溫濕氣味。


    他緊抿著唇,伸手拉住一旁的錦被嚴嚴實實蓋在我身上,隔著被子擁著我。


    月光下兩個身影相依相偎,情動的潮水褪去,身邊之人唿吸漸漸沉穩均勻。我睜開淡漠的雙眼看著他,心底深處一片荒蕪寂靜。


    第二日,我早早醒過來,趴在一邊靜靜瞧著他。


    水德轉醒後,我彎著眼睛笑意綿綿,他溫柔的看著我道:“這樣瞧著我做什麽?”


    “瞧你好看呀。”


    他風華一笑,撐起身子坐起來。


    我接著道:“我今日想去百獸園逛逛。”


    聞言他頓了頓,沉思了一會兒道:“阿圓,你還記得我們在酆都碰到的那隻金烏嗎?”


    我自然是記得,前段時間還見過他老人家呢。但我不能表現出來,故作無知的點了點頭。


    “他其實是上任天帝帝闕最小的兒子重光,萬年前的人神大戰中,他受了重傷墜落在酆都界內。”


    這個故事怎麽聽著有點耳熟。


    “百年前他迴到了天界,被封了個官職看管百獸園。”


    我故作驚訝,“你是說金烏郎君現如今就在百獸園?”


    他點頭。


    我趕緊道:“那我能去見見他嗎?好久不見了,也不知金烏郎君現下可好。”


    他默了好一會兒,最終柔和一笑道:“你想去就去吧,我陪你去。”


    我開心的點了點頭。


    百獸園處於九重天的最低處,因此我們行了許久才到。處在雲靄之上遠遠的看到一片極大的園子,中間被鏤空的隔屏分成許多個小園子,園與園之間洞門相連,但其中的仙獸卻安靜的待在各自的園中,大約那洞門處是有結界的。


    園中假山流水,池塘亭榭,曲徑長廊,建築古樸典雅、十分得趣。偏偏在院門口卻立著一間甚是突兀的茅草屋,屋頂茅草稀疏,破窗漏風,泥塑的矮牆勉勉強強的佇立不倒。


    這幅破敗不堪的樣子,就是風婆雨神見了都得大發慈悲繞道走。


    嗯...這個潦倒破敗的形容倒是很符合金烏郎君的審美。


    一下雲團我便扯著嗓子喊,“郎君...金烏郎君。”


    一道懶散的聲音傳來,“是誰啊?擾了吾的清夢。”


    我順著聲音尋去,卻見金烏郎君此時正躺在一張搖椅上,手拿著白羽大蒲扇,悠閑的閉目假寐。


    我走過去俯下身靠近他,喜道:“是我!”


    他睜開眼,見到靠得極近的我,唬了一跳,搖搖擺擺的站起來,“無憂姑娘?!你怎地來這兒了?嚇吾一跳。”


    我直起身子,隨意道:“出來遊玩,逛到了你這兒,進來瞧瞧你。”


    他狐疑的看了我一眼,“逛到了九重天上?”


    我嗬嗬一笑,“無...無遠弗屆嘛。”


    他嘬了嘬嘴,突然想到什麽,對我道:“對了,吾上次帶給你的消息你收到了嗎?你讓吾打聽敖丙的下落,吾...唔唔唔...”


    話還沒說完,他就被我一把捂住了嘴,水德就在身後不遠處呢,我現在感覺後背都涼颼颼的。


    我壓低了聲音對他道:“這事兒我們日後再說,郎君謹言,天帝也來了。”


    他的頭被我按著不能動,隻一雙眼睛轉來轉去。


    身後的水德走過來,又是那副麵無表情的清冷模樣,淡淡道:“著雍找了朕許多迴了,希望你能同他輪值昴日星官,你考慮的怎麽樣了?”


    我鬆開手,金烏郎君大喘了一口氣,唿扇著扇子道:“陛下,吾實在是不堪重任,若讓吾當了那星官,萬一哪日睡過了頭,錯了時辰,那三界可就亂了。”


    我深表讚同的點了點頭。


    “既你不願意,那朕便同著雍說明白。”


    金烏郎君舉著扇子抱手,“謝陛下體諒。”


    水德頓了頓道:“太上老君前些時日同朕說,他養在園子裏的白羽鳳凰不知為何,神態萎靡,怏怏不樂,尾巴上的毛更是掉了不少。你可知其中緣故嗎?”


    聞言,金烏郎君不動聲色的將手背到身後,轉了轉眼珠子幹幹道:“吾...不曉得,大約是近日天氣不太好,影響了那隻鳥兒的心情。”


    水德負著手,抬頭默默的看了眼天空,白雲藹藹,晴空萬裏,碧藍如鏡的天空仿佛能倒映出某人心虛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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