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幹就幹,當夜我就又爬上天庭,敲暈了一個守門天兵帶迴來,可是那天兵抖的跟篩糠似的,我還沒怎麽恐嚇呢就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等我將他掐醒,他煞白著臉告訴我他是新進飛升的小天兵,靈力低微,實在是囊中羞澀。


    且不說他那靈力多少,就這個軟骨頭的死樣子,我也不希望我兒沾染上他的半分靈力。於是大手一揮又將他打迴了天上。


    經曆了此事,我覺得對於靈力供主一事我需得好生斟酌,要選就得選那最純正的,可這種的往往法力高強,我若想敲暈他,恐怕一時半會做不到。


    所以就得選那中間檔,擁有純正靈力,卻整日遊手好閑、不思精進者為上佳。這個分寸需得把握的十分恰當,這樣既免了一番纏鬥,又能讓我達到目的,微妙的很。


    當我一連帶迴來十個天兵,連恐嚇帶威脅將這個標準同他們一講,天上的好閑散人喜獲八票高居榜首。


    “好閑散人?我怎麽從未聽說過。”


    眾天兵心知自己已犯了錯,皆麵麵相覷不敢再言。我冷哼一聲,輕輕一抬手指,捆仙索又緊了一寸,哀嚎聲再起。


    其中一個比較胖的天兵首先受不住,漲紅著臉哀嚎道:“他...他是這百年間才封的仙官,是...專職看管百獸園的。”


    好閑散人...聽這個名字就很符合我的要求,據說這位散人剛飛升至天界時,嘴裏常叨咕一句“去他奶奶的應卯點行,老子就喜歡遊手好閑!”


    天帝聞風,怒封了他個好閑散人,一腳踹到百獸園當了個看門的。但他的靈力卻是極精純,就連園中的天馬都可禦而飛行。


    很好,很妙。


    於是當夜我又上了天庭,按照天兵們的指示等在百花洲外,據說這位好閑散人喜歡每夜子時關閉百獸園後,一個人拎著一壺酒坐在百花洲外對著某位芳主吟酸詩。


    我一身黑衣隱在百花洲外,遙望著銀銀天河星光熠熠,不禁生了一絲感慨,一別幾百年,天界景色依舊壯美如畫。


    也難怪好閑散人喜歡吟酸詩,麵對著這樣一幅景色,雅興油然而生。


    眼風刮到了極東那一點星光,內心的酸動尚未湧上心頭就聽見不遠處吱吱呀呀一道聲音:“暗淡輕黃,體性柔,情疏跡遠隻香留。何須淺碧深紅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晃晃蕩蕩一個身影漸漸走近,我抱著膀靠在牆上,默默打量著他。腰上叮叮當當一串鑰匙,再加上方才那兩句酸詩,應該是他。


    兩句詩說完仰頭狠灌一口酒。我覺得我都不用自己出手,這家夥一會兒就得把自己灌醉,我直接扛走就是。


    一口酒下肚,嘴裏就開始不著四五六,“阿桂,金桂,桂桂,你出來看看呀,你的哥哥郎在此,那個姓吳的不是什麽好東西,你別惦記著他了。”


    咕咚咕咚,又是一仰頭,他頹然靠牆喃喃道:“吾這些年不出現都是有苦衷的呀,實在是沒臉見兄弟們,沒想到你這麽快就移情別戀了。嗚嗚嗷嗷。”


    我摳了摳耳朵,這個煩人的架勢實在是似曾相識。


    咕咚咕咚,我等到月亮西沉,這家夥依舊在幹嚎,酒量實在不錯。我失了耐心,迅速閃身出來,先是點了他幾處大穴,接著又照著後腦勺狠來了一下。


    酒精作用下,這家夥一點反抗都沒有就被我扛走了,路上幾個響亮的酒嗝給我熏得頭昏腦漲,差點沒把他從雲端丟了下去。


    扛迴尊主府後,我便將他用捆仙索捆了起來,亮光下方才看清這好閑散人的樣子,竟是個極清秀俊雅的模樣,與那副上不得台麵的做派極為不相稱。


    隻是這清俊的樣子我怎麽看都覺得有點眼熟,但卻怎麽也想不起來。


    我坐在旁邊翹著腿翻著今日的案折,靜等他轉醒。


    刻漏響起寅時的動靜時,好閑散人終於隱隱有醒來的樣子,腦袋晃了晃眼瞅要睜眼,卻轉瞬又唿吸平穩,耐心耗盡,我走過去伸手啪啪兩巴掌。


    “放...放肆,誰敢打吾的臉?!”


    一句話將我震在了原地,這熟悉的話語,難道他是...


    好閑散人轉醒,睜開眼瞧著我,迷蒙了好長一段時間,又低頭掙了掙捆仙索,一時搞不清狀況。


    “這...你是...無憂姑娘?”


    轟,仿佛一道雷劈到了天靈蓋,我這是綁了熟人呀。說來也真是邪門,我同金烏郎君的每次相遇都是從綁人開始的。


    不過這次真不能怪我,我隻見過一次他變作人身的樣子,過去這麽多年了,難免一時模糊了。


    我嗬嗬幹笑著,手下暗暗動作,捆仙索從他身上掉落,“真是巧啊,金烏郎君,又見麵了。”


    他扭頭看了看四周,摸著後腦勺嘶嘶抽氣,“這裏是哪裏?”


    “咳咳,那個,我的府邸。”


    “你的府邸?這裏是無憂渡嗎?”


    “不是,早就換了。”


    “嘶,吾明明記得在百花洲外喝酒的,怎麽醒來到了這裏?”


    “啊?那個,你喝醉了,晃晃蕩蕩又到了酆都,我在大街上碰到你,就把你撿了迴來。”


    嗯,我這扯謊的速度又精進了不少。


    “酆都?奧,這裏是酆都嗎?”


    既然是熟人,那問人要靈力的事我就不好意思開口了,隻能急中生智,隨機應變。


    我轉身倒了杯茶推給他,“郎君請喝,第一次來我這做客,無憂怠慢了。”


    他呷了一口茶,咂麽咂麽嘴,“好茶。姑娘說的哪裏的話,還多虧了你將吾撿迴來,不然吾就要睡在大街上了。”


    “多年未見,郎君過的可好?”


    “什麽好不好的,吾在哪兒都是一樣過。姑娘呢,過的可好?”


    我癟了癟嘴,一副黯然神傷的表情道:“不太好,我最近在尋一個人,聽說此人在天界,不知郎君可有他的消息?”


    “真是好茶,誰呀?”


    “龍族太子,敖丙。”


    他舉著茶杯的手一頓,疑惑道:“你尋他幹嘛?吾聽說他可是天族的犯人。”


    “是,郎君可否告訴我他到底犯了什麽錯?”


    金烏郎君按了按太陽穴道:“他呀,吾聽說他因為一個女人,致使天族在一場大戰中慘敗,他自己也因此聲名狼藉,後來自墮仙根,被天族流放到了混沌之地。”


    聞言,我試探道:“那...他現在...?”


    “吾不知,不過吾可以幫你去打聽打聽。”


    “那可太好了,多謝金烏郎君。”我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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