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中...!”


    “撲通!”


    “龍主!”


    “撲通!”


    “龍主!”


    寶兒看見孟葉中和湯作權兩人先後一頭跪倒在地上,從兩人渾身顫抖不停可以看出他倆此時內心的恐懼,白袍人站著,兩人跪著,三人半天一句話都不說。


    寶兒感覺現場溫度在不斷的下降,內心突然咯噔一下,一絲說不清是擔心、是害怕、是恐懼的情緒慢慢升起,這讓寶兒非常吃驚,他自出山以來,也曆經了很多場磨難,包括生死關頭,他從來都沒有出現過這樣的心情,他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身上的汗毛都慢慢的豎了起來,本能的反應讓他屏住唿吸一動不動的盯著現場。


    沉寂讓附近水流聲變的有些大,寶兒甚至覺得都有些吵人,一股煩躁感升起,讓不安更甚!


    “嘭!嘭!”


    “啪!啪!”


    四聲響起,讓寶兒目瞪口呆的同時,那種莫名緊張的情緒頓時緩和下來。


    不知那個白袍人用了什麽招式,寶兒隻能隱約看出他出腿了,湯作權和孟葉中就像兩根枯木一樣被瞬間踢上了半空,整整高出地麵有兩個人的身高,然後重重的落了下來,更讓寶兒驚奇的是湯作權和孟葉中落下後,仍和剛開始跪倒的姿勢一模一樣,兩人哼都沒哼一聲。


    “嘭!嘭!”


    “啪!啪!”


    毫無征兆的又是四聲響起,湯作權和孟葉中在白袍人的幫助下,再次把剛剛表演的動作絲毫不差的重演了一遍。


    “這個白袍人太厲害了吧,輕描淡寫的就把兩人如廢材一般踢的那麽高,這得多大勁呀!這速度也太快了吧!就是第二遍我也沒看清他是怎麽出腿的,真讓人恐怖呀!”寶兒心裏不停的打鼓。


    “嘭!嘭!”


    “啪!啪!”


    熟悉的聲音第三次響起,湯作權和孟葉中落地後雖然保持姿勢不變,但不停抖動變成了身體扭曲著,寶兒知道他倆肯定受傷了。


    “說說吧,我交給你們倆的任務完成怎麽樣?”冰冷的聲音響起,但寶兒從聲音中無法判斷出對方的年齡。


    “龍...,龍主,第一場敗...,敗了!我...,還...,還有第二場,肯...,肯定能能勝,能勝!”湯作權那種極度恐懼的心理表露無遺。


    “龍主,我...,我也敗了!”孟葉中雖然迴答的比較簡短,但也能聽出他心中的恐懼,隻是比湯作權好點罷了!


    那個白袍人慢慢轉過身來,寶兒看見了他的側臉,他臉色微微有些蒼白,白淨無須,側麵看來不知該如何形容他的容貌,寶兒還從來沒見過比這白袍人還要漂亮的男子,單單隻露出半邊臉,就連英傑兄都無法和他相比,隻是略顯陰鷙,讓人總體感覺不太舒服,壓迫感十足,寶兒仍然看不出他的年齡,說他三十左右好像也可以,四十出頭也行。寶兒仔細瞅著這個讓他感到恐懼的男子,當年就是麵見皇上,他也沒有如此不安過,突然,寶兒覺得白袍人的眉眼有些似曾相識,好像在哪裏見過!


    白袍人走近湯作權,突然伸出一隻腳踩在了他的腦袋上,湯作權的頭被他慢慢的踩了下去,臨近沼澤,地下有些鬆軟,湯作權正側臉對著寶兒,寶兒清晰的看見湯作權的臉慢慢的進入泥土,臉上那種痛苦扭曲的表情,多少年後寶兒還記憶猶新。


    “還敢騙我!你這條狗!”白袍人冰冷的聲音響起。


    “嗚!”寶兒看見半張臉在地麵上的湯作權,剛想張開嘴說話,但嘴一張,泥土就進入了口中,他說不出話來。


    “知道是誰給你起的這個名字嗎?你知道嗎?是我起的,知道我為什麽給你起這個名字嗎?你知道嗎?當年湯家村口,你正和一群野狗在搶食呢,我看你搶的夠狠,夠賤,才救了你的狗命,所以給你起了這個名字,你就是狗,就是我養的一條惡犬,我養你是讓你咬別人的,你還想騙我,想死嗎?”


    冰冷的聲音慢條斯理的在沼澤地上空響起,讓寶兒見識到了什麽是惡毒,什麽是人命不如狗!


    而白袍人並不打算放過湯作權,因為他的頭仍然在往下沉,漸漸的一張臉全部埋在了泥土中。


    場麵寂靜了下來,湯作權的頭完全被埋入了泥裏,白袍人就踩在上麵一動不動。


    突然,湯作權留在地表上的身軀扭動起來,越來越快,就像拚命垂死掙紮的野狗一樣,寶兒知道他快唿吸不過來了,斃命也就是須臾之間。


    “嘭!啪!”聲音再次響起。


    寶兒仍然沒有看清,湯作權已消失在原地。


    他被白袍人踢飛了三丈多遠,伏在地上先是劇烈的咳嗽幾聲,然後努力掙紮著,最終伏起身來,又變成像狗一樣,掙紮著向白袍人爬去,再次伏在了他的腳下。


    寶兒吃驚的看著湯作權,因為他脖子扭曲的角度讓人難以相信,頭的側麵緊貼著地麵,留著血跡的歪嘴巴讓人印象深刻。


    “比試時不是用了金龍嗎?為何輸了!”白袍人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我...,我打不過他,不過...!”


    “有金龍相助都敗了,你這個廢物,金龍呢?”


    “金...,金...!”寶兒看見跪伏在地上的孟葉中渾身都在不停的抖動,他害怕極了!


    “到底在哪裏?”白袍人喝道。


    “金...,金龍受...,受驚...,驚了,我...,我還沒有...,沒有找到。”


    “嘭!啪!”


    孟葉中被原地踢飛了起來,他來了一個淩空三百六十度旋轉,落下後再次跪在原地。


    “我...,錯了,龍主...,我錯了,我沒...,沒想到金龍不適應這北方的氣候呀!天...,天山太...,太冷了!”


    “嗯!”白袍人明顯愣了一下,然後冰冷聲音再次響起。


    “找不迴金龍,知道什麽後果嗎?”白袍人往前走了兩步,伸出腳來踩到了孟葉中的腦袋上,毫無例外他也如剛剛湯作權一樣,腦袋被慢慢的踩入了泥裏。


    此時寶兒這才注意到,這個白袍人穿著一雙白色的短靴,上麵連一點髒汙都看不見,白的耀眼!


    “他是怎麽進來的?”寶兒內心驚濤駭浪!


    “知道你的名字是誰起的嗎?知道你為何姓孟嗎?因為你娘姓孟,你娘長的還有點姿色,不過是個妓女,是個千人騎萬人跨的婊子,所以她也不知道你爹到底是誰?你隻能跟你娘這個婊子姓,野種這個名字起的貼切吧,嗯!你就是個地地道道的野種,竟敢把金龍給弄丟了,找不迴來,你就死定了,不,沒那麽便宜,鼉龍潭將是你和你妹妹最後的歸屬,嘿嘿!”


    “嘭!啪!”


    又是熟悉的聲音響起,孟葉中被踢飛了出去,他也掙紮著爬了迴來,嘴裏全是血,不過他比湯作權好一點,脖子沒歪。


    兩人此時都像狗一樣趴在白袍人麵前,但比剛開始好那麽一點,最起碼身體不再那麽抖了,也許是適應了吧!


    過了半晌,白袍人終於再次說話了。


    “明日的比試,你們倆還是要認真對待,最起碼不能輸的太難看,不能引起他人的懷疑,這兩顆野狗丹你們在比試前悄悄服下,對你們大有好處,說不定...!”


    白袍人說到此處停了一下,接著說道:“野種,金龍必須找迴來,作犬,試劍大會後留在天山附近,我另有任務安排。”


    白影一閃,白袍人又如來時一樣,突然憑空消失了,隻在空中留下一句話。


    “下次再有想瞞我的心思,我就讓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真以為試劍大會就指望你們兩人嗎?真是廢物!”


    過了好久,孟葉中和湯作權才從地上爬起,寶兒在兩人對望中,看到了那種慶幸劫後餘生的表情,兩人一句活都沒有說,孟葉中幫著湯作權將扭曲的脖子掰了掰,然後一前一後的走進了樹林。


    躲在草叢裏的寶兒也終於緩過勁來了,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剛剛的緊張氣氛讓他渾身肌肉緊張,出了一身汗自己都不知道。


    休息了一會,寶兒再也沒有心思去抓蛇了,順著原路出了林子,騎上小黑龍再次來到小河邊,這時,他才感覺到饑餓,對釣魚無比精通的寶兒很快就釣起了十幾條魚。


    簡單處理一下後,隨便撿了三塊石頭支棱起來,把魚放到小鐵鍋裏,隻放了水和一點鹽,加大火力就煮了起來。


    很快滿滿一鍋魚湯就進了寶兒的五髒廟,吃飽了寶兒躺在河邊草地上,一邊休息一邊思索起來。


    “這個白袍人到底什麽來頭?這湯作權和孟葉中這麽害怕他,難道他就是大通教教主嗎?他姓龍嗎?姓湯的和姓孟的為何喊他龍主,這也不像人名呀!”


    想起人名,寶兒突然感覺有些好笑,昨天比試時就覺得這兩人名字起的有些別扭,特別是湯作權,因為他老躺在地上,寶兒當時就不由自主的就想到做犬這層意思,沒想到還真是的,一個做犬,一個野種,都有出處,單從這點,寶兒就清楚那個白袍人就不是個好人,不僅不是好人,寶兒隱隱約約覺得他就是一個天大的惡人,對人太惡毒了,最讓人擔心的是他的武功太高了,可以說是寶兒見到過的人之中最高的,雖然今天他並沒有展示什麽特別的武功招式,但早已閱曆豐富的寶兒知道,想如他那樣的來無影去無蹤太難了,隨隨便便的一起腳就把人踢出三丈遠,那功力最起碼都得幾十年,特別是最後那雙一塵不染的白色靴子讓寶兒記憶無比深刻,寶兒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鞋子,心中不由想到:“我什麽時候才能練到如此地步,如果真練到了,報仇應該能輕而易舉吧!”


    “白袍人最後留下的那句話什麽意思?難道這屆試劍大會他派到天山來爭奪試劍資格的不止三人,他那麽想獲得試劍資格到底是為什麽,他的武功還不夠高嗎?這天山派的武功能比他還厲害嗎?亦靈姐姐的武功我也見識過,應該不會,就是魔盜我看也比他相差也不止一籌。是為了寶劍,不會吧!武功都到了如此地步了,一把寶劍真的那麽重要嗎?應該不會,難道還有其他目的?嗯,肯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不行,這是我亦靈姐姐的天山,我不能讓壞人搗亂,我一定要幫亦靈姐姐對付他們,可怎麽幫她呢?那個白袍人說的另有其他人到底是誰呢?我怎麽把他找出來呢?”


    寶兒陷入了沉思!


    “現在一、二兩組第一場比試勝的是我、楊虞舒、阿薩北、圓通、張全一、英傑兄。按照那個白袍人話語中的意思,他派出的另外一人肯定在這六人當中,現在英傑兄受傷已經不能參加下一輪了,他肯定排出在外,圓通、張全一、楊虞舒他們分別是少林、武當、峨眉選派出來的種子選手,按道理他們不會是也不可能是,那隻剩下金剛門的阿薩北了,可他也不太可能呀!聽說他是極西之地的一個門派,很少跟中原來往,而這大通教聽說在東南沿海,按道理他們兩派應該不會有什麽瓜葛呀!那另外一個人到底是誰呢?”


    寶兒百思不得其解!


    “不對呀!英傑兄受傷退出了下一場比試,那麽下場整個對戰局勢肯定有變呀!這也沒辦法抽簽呀!”


    寶兒這才意識到試劍大會因為英傑兄受傷退出,肯定會麵臨諸多變數,他在想這大會該怎麽樣來解決這個問題。


    “從二十四強重新選?從十二強落敗之人重新選,那怎麽抽簽呢?從十二變成十一人,怎麽抽簽都有人輪空呀!這...,這怎麽也不公平呀!肯定要受到別人的詬病呀!”


    寶兒頭腦都想炸了,也沒有想到好的辦法,他可沒想到試劍大會的裁判組會另選一個沒報過名的人來參加,打死也不會想到,那個來參加的人就是因為他主動要求參加試劍大會的,就是來找他麻煩的。


    想的頭痛的寶兒索性強迫自己不去思索,仰麵躺在草地上看著天空不斷飄過的白雲,寶兒撩起褂襟把自己臉給捂上了,沒過一會,竟然在草地上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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