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小二!”寶兒站起身來,準備結賬趕快走人,從剛才食客紛紛給這女子讓座來看,這姑娘來頭不小,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他得趕快離開。


    “馬六,你退下,這桌一會我買單,我不喊你,你就別過來了。”剛剛跑過來的小二立馬就退了下去。


    “坐下,你坐下。”


    “我真的有事!”


    “你真要走的話,我就喊了,說你搶了我的東西。”紅衣女子盯著還是要走的寶兒說道。


    “你...,你!”寶兒掃了一眼四周想了想,他不想惹麻煩,不想與人發生糾結,但有些生氣,瞪了一眼紅衣女子又坐了下來。


    紅衣女子輕笑了一聲說道:“小賊,你開個價吧?”


    “我說過了,我不賣,不賣!”


    “好,就按你說的,一千二百兩銀子,這總該行了吧?”女子生氣的說道。


    “這位姑娘,我最後說一次,我不賣。”


    “憑什麽不賣呀?我不按上午所說的給你一千二百兩嗎?”


    “那是上午,當時不買你能怨誰?”


    “我當時不沒那麽多錢嗎?”


    “我給你時間了,你自己不迴家拿,你能怪誰?”


    “我...,我。”高柔不知如何應對。


    “你...,你說...,到底多少銀子你才肯賣,到底怎樣你才賣?”


    “我不...,你一個姑娘買一把黑不溜秋的劍幹什麽,又不好看!”寶兒正想一口迴絕,突然想到這個姑娘為什麽一直堅持非要買這把其貌不揚的黑劍,難道她知道這劍的來曆,正好打聽打聽。


    “這把...,小賊,你問這幹什麽?我...,我是不會告訴你...,你這個小賊的。”


    “姑娘,我又沒偷也沒搶,你開口一個小賊,閉口一個小賊的,講不講道理,我看你是一個姑娘家不和你計較。再說上午買劍之事本身就是公平買賣,叫你這麽一攪和,我生生多出了五百七十兩銀子,按道理這多出的銀子應該你付,來!你先付我多出的銀子,再來談買劍的事。”


    “你...!”


    “我就喊你小賊怎麽了?你...,你叫什麽名字?”高柔小聲問道。


    “有這樣問人家名字的嗎?”寶兒有些好笑的說道。


    “怎麽了?有什麽不可告人的嗎?”


    “想打聽別人名字,不應該先自報家門嗎?”寶兒笑了。


    “我...,我叫高柔,我...,我以為你應該知道呢!”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本地人,我一個剛來的外地人能生來知之嗎?”寶兒漸漸地占據了上風。


    “那,我都報了,你呢?”


    “在下姓林,單字一個書字!”


    “林小...,林公子,要怎樣才賣,我真的想買,真的需要它,你就賣給我吧!”


    “這我就不懂了,一把黑不溜秋,外觀粗糙,劍身並不鋒利的黑劍,比它好的劍那止戈軒比比皆是,為何你一個姑娘家要買?而且我看見姑娘你已有劍了呀?從外表看就不是凡品。”


    “你不知道這...,你問這麽多幹什麽?不...,不是我要買,我是準備送給我二哥的,他馬上就要過生日了,我準備送給他作禮物,他...,他特別喜歡黑劍。”


    寶兒從高柔的話語中十分肯定她應該知道黑劍的來曆,也進一步證實了他對這把黑劍的判斷,目的已經達到,現在不是糾纏的時候,他剛要找借口離開,突然三樓傳來喧鬧聲,接著腳步聲傳來。


    寶兒抬眼望去,三人登登登的從樓梯上下來,正是一開始最後上三樓的三人,都是一臉的怒氣。


    高柔也迴首掃了一眼,趕忙低下頭,裝作喝酒,那三人並沒有在二樓耽擱,直接下樓而去。


    高柔急忙起身來到樓梯口看了一眼,說道:“馬六,馬六!”


    “登!登!登!”馬六從樓上跑了下來。


    高柔站在樓梯口問道:“怎麽迴事?大哥他們三人怎麽走了?”


    “大小姐,邢爺說了一句,三樓那夥人都記在衙門賬上,然後都氣衝衝的走了。”


    “三樓誰在服侍?”


    “紀哥和麻子。”馬六迴道。


    “你上去打聽打聽怎麽迴事?”


    “大小姐,稍等!”馬六麻利的跑上了樓。


    寶兒本來趁機想走的,可高柔一直堵在樓梯口,他有些無奈,過了一會,登登登,馬六跑了下來,走到高柔身邊說道:“大小姐,好像那幾個兇...,客人惹惱了大公子,大公子被氣走的。”


    “氣走的?因為什麽事?問了嗎?”


    “問了,紀哥和麻子我都問了,因為都在外邊服侍,隻能聽個大概,一開始好像是為了什麽郎中不郎中,藥材不藥材的事吵了起來,後來...,後來又...!”馬六欲言又止。


    “郎中,藥材,有人受傷了嗎?”高柔問道。


    “不是的,好像是抓...,是抓藥材還是抓郎中就沒聽清楚了。”馬六抓著頭皮說道。


    “那後來,後來又怎樣了。”高柔接著問道。


    “後來...,後來...!”


    “你倒是說呀!怎麽吞吞吐吐的?”


    “後來他倆就沒太聽清楚了,好像是說什麽到怡紅院什麽的,具體...,具體。”


    “好了,別說了,一幫狗官。”高柔臉上一紅急忙說道。


    高柔正準備迴桌,樓上又是喧鬧聲傳來,緊接著樓梯上下來一群人。當頭的一人,肥頭大耳,紅光滿麵。


    “喲!小姑娘,喲!這麽漂亮的小姑娘,老子還是第一次見呢!怎麽這麽晚還出來呀!是想哥哥了吧!”


    “老二,我看看,我看看,哪有小姑娘?”後麵突然竄出一人,突額馬臉三角眼,咧著一張快要到耳根的大嘴,一口的大黃牙。


    “喲!還真是,我滴娘來,老二,這次你眼光不錯,非常不錯,真是漂亮呀!”


    一前一後兩人看見高柔迅速就圍了上來,高柔被這兩個醜陋無比的家夥嚇了一大跳,急忙退到寶兒的桌前。


    “你們這幫人想幹什麽?”


    “你們膽子可不小,知道她是誰嗎?”


    “敢在咱們荊州城撒野,不想活了?”


    “敢對大小姐出言不敬,你們好大的膽子?”


    大部分食客都站了起來,都怒視著下到二樓的七人紛紛喝道。


    “大小姐,大小姐,好!好!好!老子最喜歡大小姐了,想想她們叫喚那個勁老子就興奮。”


    “你們口吐汙言穢語,找打!”


    “啪!嘭!”的兩聲,一個剛剛想上來理論的壯漢被這個肥頭大耳的老二給一巴掌扇了出去,不遠處的桌子一下子被人給壓垮了。


    “你們怎麽還打人呀!”


    “住手!”一聲嬌喝!


    “嗵!啪!”又是兩聲,又有一名食客被上來的馬臉給踢了出去,現場一片混亂,有膽小的匆匆下樓而去,有膽大的還從一樓伸頭看了一下,馬六一看這陣勢不對,急忙跑下樓去。


    “他奶奶的,還不都給我滾,耽誤老子查案,老子要你們的人頭!”大馬臉惡狠狠的對著眾食客說道,說完就拔出了腰間的佩刀,後麵的人都紛紛的拔出兵器叫囂著。現場又是一陣混亂,有從邊上跑的,有嚇得躲在牆角的,有躲在桌子下麵的。


    寶兒沒有走,他其實是想走的,但不知什麽原因,隻是動了一下身子又坐下了,也許是他看見紅衣女子氣的渾身發抖,右手已將腰間的佩劍抽了出來。


    “喲!小美女還會耍劍,我太喜歡了,來,來,來,看看哥哥如何與你耍劍!”肥頭大耳的老二眼珠都快瞪出來了。


    隻聽“唰!”的一聲。


    “哎呦!哎呦!”慘叫聲響起。


    那個肥頭大耳的老二已狼狽的滾到一邊,捂著肩膀嚎叫著。高柔渾身顫抖,提著寶劍指著麵前的一群人說道:“你...,你們...,你們這群畜...!”


    “你這個賤女人,竟敢傷二爺我,老子今天無論如何都要辦了你!”肥頭大耳的老二看了看自己的傷勢,狠狠的說過後拔出佩刀準備上前。


    “老二,你受傷了不是他的對手,讓我來。”大馬臉色眯眯的看著渾身顫抖的高柔說道。


    “大哥,我沒事,我能行。”


    “我說過了,我來,放心,大哥玩過癮了,第一個給你,你就放心吧!”


    “大哥,千萬別忘了二弟呀!二弟長這麽大還沒玩過這麽水靈的姑娘呀!還是大小姐呀!”


    “我今天非要殺了你們。”高柔被汙言穢語氣的是臉色蒼白,牙齦緊咬,一劍就對著兩人直刺了過來。


    “都不許動手,她是我的。”大馬臉毫不在意的吩咐後,竟赤手空拳的迎了上去,兩人瞬時鬥在一起。


    三五招過後,大馬臉被高柔殺的連連躲閃後退,情急之下,鬼叫一聲,再也不敢托大,拔出刀來,跟高柔鬥在一起。


    又叮叮當當的鬥了好幾個迴合,一旁一直盯著的寶兒,看的出紅衣女子武功很高,劍法十分純熟,除一開始因為激動出招略顯倉促外,後來慢慢恢複平靜,劍法飄逸靈動,大馬臉雖拔出刀來相抗,但十幾招過後,竟然被高柔穩穩的壓在下風,不知是什麽原因,也許是女子心善,也許是對敵經驗不足,明明有機會將大馬臉拿下,但最終都讓他逃了開去。


    大馬臉驚的是哇哇大叫,醜惡的臉漲的通紅,他可能是剛剛說了大話,現在沒有臉喊別人幫忙,隻是不停跳躍大叫躲閃著,像一隻屁股著了火的大馬猴一樣,可笑極了。


    “大哥,時間不早了,咱們還是早些把小娘子拿下吧!”肥頭大耳的老二看出來了,自家大哥是吹牛吹過頭了,這下遇到硬茬子了,還是上吧,再不上估計他是遭不住了。


    隨著肥頭大耳的加入,三人戰作一團。


    寶兒一邊從三人的對戰中吸取經驗,一邊想著如果高柔換作是自己,能否抵擋二人的聯合攻擊,看著依舊不落下風的高柔,寶兒心中佩服起來,沒想到一個十幾歲的姑娘,竟能和兩位高手穩穩戰個平手。這兩人一看就不是什麽善類,從穿著、言談、舉止到武功路數再到後麵一直圍觀都色眯眯的幾人,寶兒判斷,這些人十有八九是江湖孽匪,可他們怎麽會和官兵混在一起?怎麽敢在這大庭廣眾之下恣意妄為?剛才還說耽誤查案?難道他們也是官?就這些人也能當官?這...,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不對,不對,如果...,如果他們是震虎堂的鷹爪,那...,那真有可能,弄不好就是震虎堂的,寶兒心中猛的一震,他慢慢的移到靠近三人相鬥的凳子上。


    這個肥頭大耳的老二雖然受了傷,但隻是肩膀被刺了一下的輕傷,眼看兩人圍攻都不能戰勝這個美麗女子,眼珠這一轉,壞主意就來了。


    “大哥,你看,你看,這小妮子,瞧瞧,看這小臉蛋,,瞧瞧,瞧瞧,這小身段,瞧瞧,瞧瞧,這小屁股扭的,嘖!嘖!嘖!看著真讓人流口水呀!”


    “大哥,大哥,待會咱們抓住她,你打算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老二,你別裝了,你的想法大哥知道,放心吧!大哥玩累了,就歸你了,哈哈!”


    “大哥,你誤會了,二弟的意思是你年紀大了,遇到這麽好的貨色,身體遭不遭的住,到時再冷落了人家大姑娘,要不,讓弟弟先來?”


    兩人一邊和高柔鬥著,一邊汙言穢語的挑逗起來,旁邊的眾人也跟著吆喝起來。


    寶兒看見高柔氣的眼淚水都要下來了,動作也不怎麽流暢了,頓時場麵就陷入了下風。


    寶兒雖然這一年多來也遇過不少壞人,包括在宮中的一番經曆,他也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無恥,如此膽大妄為的人,但作為旁觀者他心裏是清楚的,這兩個官不像官,匪不像匪的兩人是故意激怒高柔的,這群人應該就是震虎堂的人,他們應該都是自己大仇人從江湖上招收的一些武功高強的匪徒,弄不好就是來抓自己的,但他不能走,他聽著如此刺耳的言語,再也坐不住了。


    一招靈狐無蹤。


    “唰!”


    “當!”


    “啊!”


    大馬臉手中刀斷為兩截,捂著胳膊退了開去,肥頭大耳的老二看情況不對,也退到大馬臉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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