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什麽人?”船中有五人圍在船倉裏吃著酒。望著突然闖進來的兩人,大驚說道。


    有人拿刀的拿刀,拿棒子的拿棒子。


    魔盜一掌將一旁的木幾震成幾段,陰森森的說道:“老子搭船進京,找那皇帝小兒辦點私事,你們都給我放老實點,老子現在心情還不錯,不想殺人。”


    說完大馬金刀的做到桌前,看了看桌子上的飯菜。


    “媽的,還不快把好酒好菜給老子端上來,都聾了嗎,啞巴了嗎?”


    船上幾人慌忙七手八腳的準備了一些酒菜端了上來。


    “許老大,怎麽這就五個人,另外三個呢?”魔盜撕了一隻雞腿,邊啃邊說道。


    “大爺...大爺你怎麽知道老漢的姓名?”


    “告訴你們,別給老子耍花樣,你們幾個我早就調查的清清楚楚,連你們家在哪,有幾口人我都清楚。你們給大爺我,噢,還有這位小爺一同伺候好了,什麽都好說。”


    “是,是。大爺,迴大爺的話,還有三人在開船。”


    “小子,還不坐下,你別說這雞腿就是好吃,不過比起你的手藝差了不少。”


    寶兒也有模學樣的坐在一旁,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你小子一點江湖經驗都沒有,你就不怕他們下毒,幸虧跟著老子,以後長點腦子。”


    “我跟著號稱老江湖的大子,如果還中了別人下的毒,那不知誰沒有腦子。”寶兒啃著另一隻雞腿說道。


    “你...你...。你喊我什麽?什麽“大子”?難聽死了。”


    “你喊我小子,我當然喊你大子了。另外,還說我沒有經驗,不輕易讓生人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不是行走江湖的要點嗎?你師傅怎麽沒有教你嗎?或者教了,以你的腦子,忘了其實也很正常,你師傅是怎麽放心你一個人出門的,幸虧跟著小子。”


    “我...我...。”魔盜被寶兒幾句懟的漲紅了臉說不出話來。


    “我師父早已過世了。”憋了半天,魔盜終於冒出來一句。


    “哦!難怪,難怪。”


    “你,什麽意思,什麽意思。”


    “快吃吧,我吃好了,困了先睡了,你夜裏看著點,別著了別人的道。”


    說完起身來到一邊床上倒頭睡去。


    “你..你..憑什麽讓我守夜。我..我..”魔盜鬱悶的將一碗酒一飲而盡。大聲說道:“都給老子滾出去,把艙門關好,老子也要睡覺。”


    貨船在連綿不斷的河穀中穿行,兩人在船上逍遙自在的過了幾日,每日像大爺一樣被伺候著。寶兒脖子上的傷口也愈合的七七八八。平時除了鬥鬥嘴把魔盜氣的沒脾氣外,在船上也沒有耽誤練功,練功累了站在船幫,欣賞沿途的風景,一站就是好半天。有時仿佛在那發楞,魔盜喊了半天,他也不吭一聲,有時把魔盜氣的哇哇亂叫,但也拿寶兒沒有辦法。


    一日寶兒又將金剛鐵步運轉了一遍,站起身來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喂!小子,你這內功說實話,練的真不錯,但武功怎麽從來看不到你練,是不敢見人吧。”魔盜嘿嘿的說道。


    “大子,你要不想帶我進京就明說,別在這陰陽怪氣的說傻話。”


    “誰不想帶你進京,誰傻?誰傻?”


    “你,就是你,你也不看看這是在哪,這裏是什麽環境,你是想我在船上練武掉到這水流湍急的河裏嗎?麻煩你說話前能否動動腦子。”


    “我..我..”魔盜又被寶兒憋的說不出話來。


    過了半天,魔盜像想起什麽的說道:“有什麽了不起,不就是五蘊度厄功嗎?老子見的多了,比你練的好的有的是。”


    寶兒刹那間驚醒了過來,連忙問道:“你見過哪些人練的好?”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不說算了,也許你根本就在騙我,盡會吹牛。”


    “我吹什麽牛,哎!不對,你不會是那姓白的和姓柳的徒弟吧,應該不會,他們怎麽會把你的武功教的這麽爛,而且離這麽遠,你又這麽小,不會,不可能,不可能。”魔盜不停的搖著頭說道。


    當寶兒聽到“姓白的和姓柳的”這幾個字時,心瞬間被提了起來,再也控製不住自己,顫抖的說道:“白什麽,柳什麽,你說清楚。”


    “你這麽緊張幹什麽?”


    “誰..誰緊張。”


    “還說不緊張,你看你說話都不利索了,平常的伶牙俐齒呢?手都在抖,你還說不緊張。”


    寶兒艱難的接連唿了幾口氣,極力壓製自己內心的急劇變化。腦子飛快的思考著怎麽說,讓魔盜不起疑心,怎樣才能套得他口中的話呢?


    “我小時候後經常生病,一日跟爹在後山裏砍柴,碰見一個老和尚,他看見我後,和我爹說,這娃兒體弱多病,藥石難以根治,我教他一些練氣的法門,要不了五年,這娃兒就能痊愈。我爹高興壞了,還帶著我一同給他磕頭呢。老和尚在我家教了半個月後就飄然而去了。真別說,我的病自從練了這個功,三年就基本好了。娘經常說人要知恩圖報,我這不是想打聽打聽,看是否能夠通過其他渠道找到恩人的消息嗎?也好前去報答。”


    “老和尚,應該不是,也說不定,天下和尚多了去了,會這內功的也不少。”魔盜自言自語的咕嚕道。


    “你不是說認識兩個會這內功的高手嗎?一時好奇才問的。”


    魔盜看了看寶兒說道:“應該跟你沒關係,聽說白靈子和靈猴兒最近出現在南詔附近。”


    寶兒終於聽到了大師伯和小師叔的下落,一瞬間,淚水就要奪目而出,寶兒連忙轉身看向岸邊,悄悄的抹去熱淚。


    “你怎麽了?”


    “沒...沒什麽,風大,吹的眼睛有點不舒服。”


    “有風嗎?嗯,是好像有點。”


    “你早就認識他們嗎?”


    “不是,我就見過他一次。大概七年前吧,老子到東禪寺找和尚比武,他奶奶的,竟然沒有一個會武的和尚見我。老子等了三天,和尚沒等到,在門外遇到了白靈子和靈猴兒。”


    “白靈子和靈猴兒是姓名嗎?怎麽有這麽奇怪的名字?”寶兒明知故問的說道。


    “什麽姓名,這是常年闖蕩江湖被人給起的綽號,比如我魔盜,就是他們對我的尊稱,但我也是有名有姓的。”


    “那你叫什麽名字?”


    “哼,這世上現在沒人知道我的姓名,你想知道,可以呀!拜我為師我自然會告訴你。”


    “你打住吧,我對你的姓名不感興趣,反正我就叫你大子。”


    “你...你...”魔盜氣的翻了一下白眼。


    “那他倆叫什麽名子。”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一天天盡惹我生氣。”


    “愛說不說,不是為了打發時間,我才懶得問你呢。”


    “白靈子叫白天風,靈猴兒叫柳三。”


    “那你們遇到了說些什麽?”


    “也沒有說啥。”


    “不對吧,沒說啥,頭一次見麵,你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除了綽號連他們的姓名都弄的這麽清楚?”


    “也就是簡單的聊了一會,沒啥,沒啥。”


    “不可能,不可能,肯定有故事,依你的性格,肯定發生什麽,你不願意說,不敢說。”


    “有什麽不敢說的,我感覺沒多大意思。”


    “我猜到了,你去找和尚比武,你性格傲慢,你遇到了高手了。哦!這麽說你們打起來了,你還打輸了,你肯定打輸了,怕我這樣一個小孩子知道,怕丟臉,一定是這樣,一定是這樣。”寶兒一邊大叫,一邊肯定的說道。


    “誰打輸了,誰打輸了,我...我...”魔盜又被憋住了。


    “看,終於肯承認了吧,果然打起來了,那沒打輸那就是打贏嘍。”


    “隻能說贏一場,輸了一場。輸是有原因的,我一直要防著旁邊打輸的靈猴子偷襲我,分了心才輸的。總體隻能算是平手。”


    “這麽說,你先和靈猴子鬥了一場贏了,然後才和白靈子交手輸了,是不是?”


    “就..就算是吧。”


    “喂!大子,反正閑來無事,你仔細說說,三大高手混戰,肯定很精彩,說說唄!”


    “那肯定是,那是我找和尚比武的第三日了,沒有和尚跟我打,我氣的在後山那叫罵。罵著,罵著,白靈子和靈猴子過來了。那靈猴子指責我,在佛門清靜之地出言不遜,不成體統。老子那哪能忍受,就與他打了起來。哼,三十招不到,他就落了下風,就開始上串下跳起來,和猴子差不多,不枉江湖上叫他靈猴子。”


    “別廢話,後來咋樣?”


    “後來,白靈子看他師弟不敵,就上來了,不過這個白靈子除了武功不錯外,算個好漢。”


    “怎麽說?”


    “他上來後,一招橫掃千軍逼退了我。”


    說道:“不好意思,看著看著一時技癢,也想與閣下切磋一下。師弟你退下吧。”


    我說:“隨便,老子就是來打架的,和誰打不重要。”


    “剛才閣下鬥了這麽久,這樣,你歇息半個時辰,咱們再來試過。”


    “看不起誰呢?不需要,放馬過來吧。”


    “那可不行,我不能占你便宜。”


    “你怎麽囉囉嗦嗦的,再不上來,我就不客氣,出手了。”


    接著我就攻了上去,白靈子前十招都沒有還手,隻是一直往後退,手臂被我掃了一下。


    我大聲說道:“你怎麽不還手?”


    “你與我師弟鬥了三十餘招,又不肯休息,我隻得讓你十招,這才公平,現在十招已到,我可要出手了。”


    “接著我倆就鬥了起來,情況大致就是這樣子。”


    “你還沒有說具體輸贏呢。”寶兒緊盯不放。


    “我們鬥了沒有一百招,也有七八十招,我擔心靈猴子在旁偷襲,一個不小心,肩膀被他打了一掌。就這樣。”


    “哈哈。”寶兒突然感覺好高興,心情好過了許多,親情那難以割舍的牽絆掛念,讓他無時不關注著最後剩下的親人。


    “你笑什麽?”


    “打輸了就打輸了,強調那麽多理由,不還是打輸了。”


    “那後來怎樣了?”


    “後來,後來我就走了,臨走白靈子告訴我他倆的姓名,我可隻說了綽號。他們還說道久仰久仰。”


    “那再後來呢?你沒有他們的消息嗎?”


    “你怎麽這麽囉嗦,後來很少聽到他們的消息。聽人說他們一直被官府通緝,最近兩年有人在南詔國看見過他們。”


    這天船終於從大山中駛出,兩岸旁一馬平川。風景與前幾日大有不同,寶兒這些年都生活在山裏,現在終於見到了平原的那種一望無際的美,心情放鬆了許多。隻是遠遠望去,大部分土地都是枯黃一片。有時離岸邊看到的人們都破履闌珊,麵黃饑瘦,心情又沒落了下去。


    “大爺、小爺,明天船就能到江口了,不知兩位爺有什麽打算。”


    “怎麽,煩我們了?”


    “豈敢,豈敢,我們高興還來不及呢?就不知這幾天侍候的是否讓爺滿意。”


    “還行吧!就是燒飯的水平差了點。”


    “那是,那是,都是常年跑船的苦哈哈,哪能燒好飯菜,請爺多多擔待,不要見怪呀!”


    “別囉嗦了,你們到江口碼頭後,準備怎麽北上?”


    “迴爺的話,我們到江口後,先要下一批當地需要的糧食,剩下的全部要在當地雇騾車沿官道北上,隻是這騾車顛簸,到時我擔心...擔心...”


    “費什麽話?到時我倆還不一定跟著你們,你就別在這瞎操心了。去多準備點酒菜,老子今天想好好喝幾杯。”


    “好,大爺那你耐心等會兒。”


    “怎麽,明天我們就要下船了嗎?不跟他們北上?”


    “嗯,明天到江口碼頭後我們就下船,然後自己北上。跟著他們轉,不知什麽時候才能到黃河,不知猴年馬月才能進京。”


    “哦!原來這樣。”寶兒點頭說道。


    船行一夜,第二天近午時到達了江口碼頭。碼頭比衢水碼頭大多了,人也多,船也多。


    “老子走了。”


    “兩位大爺慢走。”許老大說著走上前來,遞過來一個包袱。


    “這是一點肉幹和油餅,給兩位大爺路上墊補墊補。”


    “你看老子是吃不起飯的人嗎?臨走了還惹老子不高興,信不信老子一把火點了這條船。”


    “我...我...。”許老漢一時被嚇住了,站在那裏不知如何是好。


    “到岸了,怎麽這麽熱鬧?”寶兒一路小跑的衝上了碼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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