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那匹馬來到岸邊,眾人才看清騎在馬上的來人是楊槐,此刻碼頭上好幾艘客船,所以的人都站在甲板上等著看開船,岸上也有不少送行的人,姚謹看了看李子軼,隻見他雙眉緊鎖,顯然不高興了。


    姚謹生怕他給楊槐沒臉,不管楊槐有什麽目的,到目前為止,他還沒有做過什麽對不起李家的事情,姚謹便說道:“大郎,你如今也是茂才老爺了,說話做事兒可要講究風度,這位楊槐……好歹也是老鄉,人家來送行,你快去吧,不可失了禮數讓人看見笑話……”


    李子軼滿心不願搭理楊槐,可是這樣的時候,又不能讓妻子去跟他說話,別人出麵更是不行,李子軼也隻好勉為其難又從跳板上來到岸邊去會楊槐。


    姚謹在甲板上,看見他們兄弟比比劃劃不知道說什麽,此刻已經深秋,天高雲淡,岸邊高大的垂柳隨風飛舞,樹葉已然泛黃,她不由想起一句詩“漢苑零星有限,隋堤點綴無窮。”忽然想起來下麵兩句似乎不怎麽吉利,她便住了嘴。


    姚世文在船上有些心不在焉,不時的四處看,好像在尋找什麽人,他聽了姐姐這兩句詩,笑道:“姐姐,這是你做的詩?這寫的是柳樹嗎?下麵是什麽?”


    姚謹幹笑道:“我不過說了兩句順口溜,哪裏是什麽詩?沒的讓人聽了笑話……”為了怕弟弟追問,姚謹看看嫂子在遠處,忙問道:“對了二弟,咱們什麽時候跟大嫂說大哥的事兒呀?”


    原本姚謹早就想告訴姚孫氏,但是姚世文不讓,生怕姚孫氏知道了再鬧將起來,被人知道了姚世祥升官了就娶平妻,傳揚出去姚家的臉麵上不好看,所以姐弟二人便想著到了船上再說,反正坐船一時三刻到不了京城,這麽長時間足夠姚孫氏消化這件事的。


    姚世文說道:“一會兒開了船就跟她說吧!讓她早點有思想準備也好……唉,她一去了,咱們的洪嫂子可就沒有消停日子過了。”


    姚謹笑道:“那她也是自找的,雖然有她哥哥做主訂下這門親,難道她自己就不會反對嗎?憑著她的家世,雖然是守過寡,想找個才貌相當的人應該不難……”


    姚世文笑道:“姐姐,你以為每個當哥哥的都像大哥這樣寵你啊?她一個婦道人家在哥哥跟前討生活,還不是兄長說了咋樣就咋樣?”


    姚謹想想也是,自己丈夫雖然是個二婚頭,對自己卻很是寵愛,娘家哥哥更是對自己溺愛得很,就是弟弟,也總是讓著自己,說起來自己還是很幸運,她不由自主的便笑了。


    這時候李子軼已經迴來了,客船也緩緩地起錨,他上船的第一件事兒就是抱起兩個兒子,在孩子臉上左一下右一下的親,兩個兒子樂得咯咯笑,姚謹忙說道:“咱們屋子裏坐吧,外麵風有些大,別讓孩子著涼了。”


    夫妻倆進了船艙,姚謹忙問道:“楊大少有什麽事兒?”


    “他特地來給我送行,還說他家在京城有一個鋪子,說過一段時間他也想去京城……”


    李子軼租的這條船不算大,艄公扯了船帆,船行進的速度很快,兩個兒子新換了地方,怎麽也不肯睡下,姚謹便和李子軼一人抱了一個兒子,坐在鋪了緞墊的春凳上,順著船舷窗看著岸邊風景,河道寬闊,有小船不時扯帆而過,速度極快。兩岸都是垂柳,在微風中搖曳,不時有鳥兒在樹枝間撲棱展翅鳴叫,遠處的田地都已經收割完了,留下一片蕭索的秋景。


    夫妻倆邊看,邊有一搭無一搭的說著話,姚謹想起巧兒,生怕她隻顧著玩再掉到水裏,便把梅子、梅花叫道跟前囑咐了一番。清官、明官總算看累了,姚謹便給他們喂了奶,哄著他們睡覺。等到孩子睡熟了,姚謹讓李子軼看著,這才往姚孫氏的房間裏來。


    姚孫氏正在船艙裏往臉上敷黃瓜片,這可是老秋最後幾根黃瓜了,她舍不得吃,留著敷臉,可是黃瓜這東西,放的時間稍微長點就會失了水分,變得幹巴巴的,是以姚孫氏生怕黃瓜不能用了,每天她用黃瓜敷好幾遍臉,皮膚倒也眼看著比原先變白了不少。


    姚孫氏見到姚謹進來了,她忙指了指旁邊的春凳讓姚謹坐,姚謹坐下,笑著對冬麥和春苗說道:“你們倆先去梅子屋裏玩一會兒吧。”


    兩個人答應著去了,姚孫氏看見姚謹幾次欲言又止,便問道:“她姑,你想說什麽?”


    姚謹想著早晚得讓她知道,便硬著頭皮把哥哥娶了平妻的事兒說了。


    “什麽!”姚孫氏一聲喊,臉上的黃瓜片一下子掉了好幾片,“你說的是真的!好啊!你們竟然合夥騙我!”她說著抓起旁邊用了一半的黃瓜,姚謹正擔心嫂子衝著她打過來,哪知道姚孫氏張嘴就在黃瓜上狠狠的咬了一口“男人就沒有好東西……”


    姚謹看著姚孫氏眼角流下的眼淚,心裏也很不好受,她忙安慰道:“嫂子,其實景輝走的時候,他就知道這事兒,之所以不告訴你,也是怕你心裏難過,好在景輝已經大了,他又是個聰明的孩子,以後肯定會有出息,你就等著享他的福吧!我哥哥,也不是一個薄情寡義的人……官場上那些交際應酬,嫂子也不慣,哥哥大概也是這麽想,才娶了洪嫂子,她哥哥是大哥的同僚……”


    “行了!你不用說了!不就是想讓我去了京城夾著尾巴做人嗎?我憑什麽讓著她!我才是姚家明媒正娶的夫人,她就算是平妻也比我矮著一頭,讓我讓著她,門都沒有!小妖精,趁著我不在,就勾引我男人了!”姚孫氏邊說著,把臉上剩下的幾片黃瓜片都吃到了嘴裏,咬牙切齒的樣子不知道是想象著在咬誰……


    姚謹一聽就開始頭疼,算了,這事兒是哥哥的家事兒,她也不好多管,更加管不來,不過姚孫氏若是胡鬧,隻能讓哥哥更加厭煩她,若是她老老實實、通情達理的,哥哥說不定看在孩子的情麵上,能對她以禮相待,這道理本來是個人都能想明白,但是姚孫氏卻未必明白,以姚謹的身份,她當然也不便明說,便趕緊告辭。


    姚謹迴到自己的船艙,李子軼低聲笑道:“還好,你嫂子沒說什麽難聽的話。”


    姚謹笑道:“你都聽見了?這船艙這麽不隔音嗎?”


    李子軼說道:“可不是,晚上咱們辦正經事的時候,得小點聲……”


    姚謹不明所以“辦什麽正經事兒啊?”


    “這幾天你一直忙著收拾行李,一到晚上就睡得死死的,我見你那麽累,可好幾天都沒碰你了,今兒又換了新地方,當然要試試……”


    姚謹沒等他說完,趕緊捂住了他的嘴“小心讓人聽見……”李子軼嗬嗬笑著,當著兒子的麵就抱住姚謹,在她的臉上親了兩下。


    傍晚時分,船到了一個埠鎮便停靠了下來,一輪紅日掛在遠方的地平線上,船娘開始在甲板上生火煮飯,鎮上也炊煙嫋嫋,從遠處看鎮子的上空一片煙靄,等到在船上吃完了簡單的飯菜,天已然黑了下來,隱約看到鎮上人家已然點著幾點昏黃的燭火,天上的星星也越來越亮了起來。


    偌大的碼頭上,停靠著大大小小幾十艘大小船隻,瑟瑟秋風中,船頭上有打了照明燈籠的,那燈籠在微風裏搖晃,連帶著投在甲板上的光暈也在搖晃,也有的船黑漆漆一片的。不過,有一艘大船上卻是燈火通明,姚世文看見遠處那艘大船,就愣住了,他呆呆地看了半天,那船上幢幢人影,卻不知道哪個人是她,此刻她又在幹什麽?姚世文就那麽呆呆地看著,直到身上發冷了,這才趕緊迴船艙睡覺。


    李子軼見小舅子迴屋了,他也笑著走迴船艙。卻說姚謹,她哄著兩個兒子睡著了之後,因為知道在船上洗澡用水不便,便隻用一盆水隨便擦了擦身子,她剛擦完想把水倒掉,李子軼已經從外麵進來了,他插上門,當即便緊緊把她抱住了,兩個人一起倒在了**……


    姚謹也不敢說話,這靜夜裏一開口隔壁就能聽見,她在李子軼的腰上掐了兩下,他渾然未覺似地,慢慢的開始親吻她的眉眼,然後停在了她的唇上,親吻個沒完沒了,一雙大手在姚謹的身上遊走,不一會兒,船艙裏就發出女人支離破碎的呻吟聲,男人隱忍滿足歎息聲,靜夜裏聽起來分外地誘人……


    當一縷晨曦從東方升起,姚謹還在睡覺,兩個兒子躺在小嬰兒**依依呀呀的說著話,李子軼怕他們吵醒了姚謹,趕緊把他們送到隔壁梅子她們的房間,聶小倩抱著巧兒,還有梅花,幾個人正趴在舷窗上看日出,而梅子正在舉李子軼日常鍛煉身體用的石鎖,見有人進來了,屋裏幾個人都迴頭看,巧兒一見李子軼,喊道:“爹爹,可以去岸上玩一會兒嗎?”


    李子軼笑道:“走吧,爹爹帶你去。你們幾個好好看著小少爺,我剛才讓船娘給蒸了一碗雞蛋羹,若是送來了就先喂他們吃。”二人趕忙答應了,李子軼便帶著巧兒到岸上去溜達……


    等到李子軼帶著巧兒迴來,姚謹已經醒了,正在梳洗,李子軼笑道:“謹娘,我剛才在岸上聽到了一個消息,你猜你二弟喜歡的女子是誰?”


    姚謹忙問道:“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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