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兩銀子買一座荒山,李子軼奔走了幾天終於談下了價錢,這相當於後世的四萬五千多塊錢,雖然李子軼一個勁兒的念叨太貴了,但是姚謹卻覺得物有所值,甚至覺得很便宜,要知道後世的這個價錢,隻能買荒山的幾年使用權而已,而自己買的這座荒山,比哥哥說的價錢還低,而且基本上隻要大明朝沒滅,它的所有權就是自己的!


    姚謹在家裏焦急的等待著丈夫迴來,李子軼帶著銀子去簽契約了,這時候的姚謹有些患得患失,生怕這交易做不成,屋外的寒風唿嘯著,不知道吹到了哪一處的洞穴上,發出“嗚嗚”的響聲,天上又飄起了雪花,大明朝的冬天比起前世冷多了,姚謹對自己安裝了土暖氣之舉暗自得意。


    此刻,姚謹正拿著竹針在織一頂帽子,這線還是婆婆用棉花紡成的,因為這個時代戴白色的帽子有戴孝的嫌疑,姚謹便用韭菜汁把這白色的線染成了綠色,因為她沒有染東西的經驗,這線被她染的成了淡綠,而且顏色深一塊淺一塊的,她又配上了一股白線,織出來的帽子戴著效果倒是出奇的好看,再配上一個同色的圍巾,李楊氏見了,讚不絕口。


    姚謹有意討好婆婆,便想著給乖官和婆婆也每人織一套,她一邊織一邊注意聽著外麵的聲音,就盼著丈夫早點迴來,裏屋傳來冬梅教授孩子們識字的聲音,這是姚謹教給她的任務,巧兒也跟著梅花和梅子湊熱鬧,倒也識得了幾個字,隻是不會寫。


    一直到中午,李子軼也沒有迴來,姚謹不由得有些擔心,丈夫帶了八十兩銀子出去呢!這可是一比巨款!錢財動人心啊,她不由得有些後悔,早上二郎、三郎忙著豆腐坊的事兒,沒空陪李子軼去,當時若是讓娘家哥哥陪著丈夫去就好了,雖然那賣家也是本鎮上的,誰知道他是什麽樣的人?萬一是壞人呢!現在是不是應該讓他們兄弟去找找?


    想到這兒,姚謹趕忙在身上披了一件鬥篷,就要往外去,冬梅聽見聲音,連忙從裏屋出來說道:“夫人,您餓了嗎?我去拿山藥吧!”


    姚謹笑道:“你跟著一起去也好,我去看看二郎、三郎迴沒迴來……”這兄弟倆在周邊乃至縣城各處推銷豆製品,在家的時候很少。


    北方的冬季天短,窮苦人家沒有糧食吃,一般都是一日兩餐,姚謹家裏也是早晚吃兩頓正餐,中午時候就吃兩塊山藥墊墊饑,那東西是自家產的,滿滿一地窖都是,每到中午,冬梅都去豆腐坊取山藥迴小樓,大家一起吃著灶膛裏烤出來的山藥,味道雖然沒有烤地瓜好吃,卻也將就了。


    姚謹在後院轉了一圈,得知二郎、三郎還沒迴來,她也隻得轉了迴來,吃著山藥,姚謹腦子也不閑著,有時候擔心丈夫,有時候又覺得自己杞人憂天,他都那麽大的人了……後來姚謹又想起自家馬上就有一座山了,這山應該怎麽開發才好呢?先期投入可得需要不少錢,不知道手裏這些銀子夠不夠……


    吃過了東西,姚謹哄著巧兒小睡了一會兒,這一覺竟然睡得很香,等她醒來,李子軼居然還沒迴來,看看時辰已到申時,姚謹不由得心焦起來,他不會出什麽事兒?這種忐忑不安的心情她可有些受不了,姚謹決定了,二郎、三郎若是還沒迴來,她就自己去找找。


    姚謹穿戴整齊,冬梅問道:“夫人,你這是要做什麽?”


    姚謹答非所問道:“你在家看著巧兒,梅子跟我走。”


    雪越下越大了,到處都是粉雕玉砌的世界,姚謹卻無心欣賞,主仆二人來到後院,姚謹見到二郎、三郎都迴來了,便趕緊把大郎的事情說了一遍,李子軒和李子軻一聽都急了,抬腳要去找,正在這時,後門的鈴鐺響起來了,李子軒笑道:“嫂子,這肯定是大哥迴來了。”


    姚謹皺眉道:“不對,你哥哥自己有鑰匙,迴來了怎麽會搖鈴鐺?咱們快去看看。”


    李子軻忙說道:“梅子,你好好扶著嫂子,地上滑,她的身子可不能有差錯。”


    梅子答應著來到姚謹的身側,姚謹說道:“行了,我哪有那麽嬌氣,這地上的雪掃的幹淨,沒事兒的,快走吧!”


    三個人走到門口一看,哪有什麽人啊!李子軻突然發現地上有一塊石頭下麵壓著一封信,他“啊”了一聲,趕忙撿起來看,姚謹一看那信,腦子裏“轟”的一聲響,她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完了完了,肯定是有人覺得自家有錢,丈夫這是被人綁架了!沒辦法,後世這樣的影視劇看得太多了,不能怪她想象力豐富……


    李子軻拆開信,隻見上麵隻寫著幾行字,他迅速的看了幾眼,又看了看姚謹,一見嫂子臉色不對,李子軻忙笑道:“嫂子,我大哥沒有事兒,就是在酒店喝醉了,我和二哥這就去把他接迴來……梅子,你趕緊扶著夫人迴去。”他說著,信也不給姚謹看,直接揣到了懷裏。


    姚謹一見,越發肯定了心中的猜想,她沉聲道:“三郎,別騙我了,你大哥到底出了什麽事兒?趕緊把信拿來我看看!”


    李子軒也看出三弟神情有異,猜想應該是大哥出了什麽事兒,他忙安慰道:“嫂子,大哥一個大男人,他還會武功,輕易三兩個人也近不得身,肯定不會有事兒的……你的臉色可不太好,趕緊迴去歇著吧!”


    姚謹一聽這話,眼圈有些發紅,有道是“瓦罐難免井口破,將軍難免陣前亡。”縱有一身好武功便把什麽都不放在眼裏,說不定就因為這個更吃虧,若是被人算計了,武功又有什麽用?根本抵不過一小杯蒙汗藥酒……


    姚謹這麽一想,還沒怎麽呢,她的眼淚就劈裏啪啦的往下掉“三郎,你不用瞞著我了,快把信拿來我看!綁架他的人要多少銀子?不夠咱們也好去籌借……”


    李子軻一看大嫂哭了,頓時慌亂起來“沒有沒有,大哥真的沒事兒,嫂子你別哭……”


    李子軻說大哥沒事兒,就連李子軒也不信,嫂子都已經這樣想了,李子軒也覺得非常有可能,被人綁架也應該是最壞的結果了,李子軒這麽一想,他伸手就把信從三弟懷裏拿了出來,趕緊展開來看,這一看之下,他也不由得大為躊躇起來,原來的這樣!怪不得三弟怕嫂子看,這的確不應該讓她知道……


    姚謹一看李子軒也要把信往懷裏揣,她也顧不得什麽了,上前就去搶那封信,男女授受不親,李子軒自然不敢跟嫂子爭奪,信也就順利的被姚謹搶到了手裏,她再一看信上的內容,隻把她氣得七竅生煙,那上麵隻寫著一句話“我在倚翠院,嫖資不夠,速速送來。”


    姚謹氣得胸脯起伏,自己懷著孩子他居然去**,難道真是男人有錢就變壞?怎麽會這樣?姚謹一想到孩子,便趕緊做了幾次深唿吸,讓自己的心情平複些,這才轉身扶著梅子緩緩地往迴走去,心裏卻怎麽也平靜不了。


    大雪不停的下,站在風雪中的兄弟二人對視了一眼,他們都有些擔心,嫂子這樣好,哥哥怎麽能做出這樣的糊塗事兒?而且明目張膽的讓人迴家要錢,二人都有些不信,哥三個一起長大,哥哥可不是那樣的人!不會是弄錯了吧?李子軻猛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兒,他忙說道:“二哥,你趕緊先去倚翠院看看,我有句話跟嫂子說!”


    李子軻一溜煙兒的跑進院子,遠遠看見嫂子在風雪中腳步似乎都有些踉蹌,顯然是心中傷心難過至極,他忙大聲喊道:“嫂子,你等等!”


    姚謹宛若沒聽見,梅子拉住姚謹的胳膊說道:“夫人,三少爺喊你呢!”


    姚謹停下腳步,李子軻已經攆了過來“嫂子,你把那封信給我看看。”


    那封信已經被姚謹是手攥成了一團,她伸手就遞給了李子軻,李子軻趕緊把那皺皺巴巴的紙張撫平,他仔細的看了看,笑道:“嫂子,這根本就不是哥哥的筆跡,你仔細看看!”


    姚謹聽了心中一震,她連忙拿過那張紙去看,這上麵的確不是李子軼的筆跡,姚謹心中總算舒服了些,不過轉念一想,這也未必就說明他不在妓院,要不然未必會有這樣的信,姚謹忙說道:“走吧三郎,我跟你去倚翠院看看。”她說著轉身就走。


    李子軻大驚,連忙擺手“不行嫂子,那不行!那種地方女人怎麽可以進去?”


    姚謹頓時停下腳步,是啊,自己本來名聲不佳,若是去了那種地方,傳揚出去可就糟了……


    李子軻忙說道:“嫂子,你趕緊迴屋去,我跟二哥去看看,你放寬心。”


    姚謹眼看著李子軻跑走了,她呆呆地站了片刻,這才迴到小樓,三郎讓她放寬心,她又怎麽能放寬心?


    冬梅趕緊幫著夫人脫下鬥篷,她看見姚謹麵色不太好,便問道:“夫人,你怎麽了?不舒服嗎?用不用找郎中?”


    姚謹搖搖頭,“不用了,我很好。”


    冬梅趕緊給姚謹倒了一杯水遞過來,姚謹手捧著水杯,水杯裏熱氣升騰,好半天姚謹才覺得自己的腦子恢複了清明,她想著,也許李子軼隻是跟人家簽文契才去了倚翠院,盡管她自己也覺得這麽想有點自欺欺人,潭拓鎮這麽大,去哪裏簽文契不行?為什麽非得去那種地方?不知怎麽她忽地又想起以前白家駒說的那句話,她身上竟然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哆嗦……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有點事情,更新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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