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腳狠狠踹在李元禮腿上,李元禮宛如鋼筋水泥,紋絲不動。李元景受傷的右手輕鬆扣住抓住沈薇的胳膊。


    沈薇使勁掙紮,妄圖扯開李元禮的束縛。


    可李元禮哪怕右手受傷,他的力氣依然大得離譜。


    沈薇心裏窩火,盤算著等會怎麽弄死他。李元禮則是饒有興致端詳沈薇的麵孔,欣賞她鮮活燦爛的一顰一怒。


    “咻——”


    破空而來的響動。


    鋒利的箭直直朝李元禮麵門射來,李元禮頭一歪,輕鬆把箭躲過。


    他抬頭,瞧見策馬而來的李元景。


    李元禮語氣無奈,朗聲道:“二哥,你別亂放冷箭。傷了我沒關係,傷了她可不好。”


    黑金長袍迎風搖曳,李元景策馬而來,他握住烏金長弓:“把她放了,朕會賜你全屍。”


    李元禮:“我偏不放。”


    李元景眸色陰沉,視線宛如看一個死人。


    兄弟倆無聲無息對峙,山穀裏風吹拂,旁邊湍急的河流上,忽然奇跡般地飄來一艘小船。李元禮趁機抓住沈薇纖瘦的胳膊,三步並兩步飛身,沈薇隻覺得眼前晃了晃,耳畔風唿唿作響,轉眼人就落到了小船上。


    小船晃悠,順流而下。


    水流湍急,沈薇懵了:“你這是在挾持我”


    李元禮似笑非笑:“帶你迴南楚,可好”


    沈薇腦袋嗡嗡作響,她簡直猜不透這男人的心思。沈薇隻知道,她決不能離開大慶,她辛辛苦苦努力好多年,渴望的退休好日子還沒觸碰到,哪能半路被帶到異國他鄉。


    “燕京城外,天子腳下,你自尋死路別拖上我。”沈薇冷冷警告。


    李元禮輕聲反駁:“怎能叫自尋死路——”


    話音未落,小船再次晃動起來,李元景不知何時落到船頭。


    河水湍急,船頭是慶帝李元景,船尾是南楚帝李元禮,中間隔了個滿臉茫然的沈薇。


    船太小,稍有不慎就可能掉入春日冰冷的湖水裏,沈薇隻能死死抓住船上唯一的小桅杆,朝李元景投去求助的視線。


    李元景確定沈薇暫時安全後,稍微鬆了口氣,他警告李元禮:“你沒有退路,今日束手就擒。”


    李元禮挑挑眉:“二哥,你不會真以為,我千裏迢迢來燕京城,隻是為了殺你”


    殺李元景的難度太大。


    李元禮想要殺害的目標,從始至終都不是李元景。


    ...


    ...


    慶國後宮。


    由於要籌備親蠶禮和親耕禮,宮中禁軍和護城軍被調走大半。開春沒多久,宮裏的春意開始彌漫,慈寧宮院子裏鮮花盛開,幾個小公主和皇子在花廳忙碌。


    樂遊跟著幾個姐姐學煮茶。


    李承泰和李承佑身穿利落的短打,在花園裏練習摔跤打架,小拳頭耍得虎虎生威。天兒熱,兄弟倆沒一會兒便渾身是汗。


    “先歇息。”李承泰擦去額頭的汗。


    李承佑接過宮女遞來的水,咕嚕咕嚕喝了大半碗。院子裏安安靜靜,花兒在風裏搖曳,聽不見鳥鳴,李承佑狐疑地張望:“哥,今天宮裏好安靜呀。


    開春後,皇宮裏每天都能聽見鳥兒清脆的鳴叫。今天實在奇怪,巍峨皇城內竟聽不見鳥鳴。


    安靜如墳墓。


    李承泰聽弟弟這麽一說,也豎起耳朵聽了片刻:“是很奇怪。”


    慈寧宮的門口傳來腳步聲,永寧宮的采蘋風風火火衝進來。她臉色極差,她先是和慈寧宮的掌事嬤嬤細語幾聲,老嬤嬤神情凝重,轉身去後院。


    “采蘋姑姑,出什麽事啦”李承佑揚起小脖子詢問。


    采蘋言簡意賅迴答:“刺客來襲,兩位殿下,奴婢帶你們去地窖躲避。”


    慈寧宮後院雜物間下,挖了一個深深的地道,通往一處地窖避難所。去年沈薇安排人手挖掘,用以預防意外。


    沈薇總是未雨綢繆。


    慈寧宮裏住著尊貴的太後,還住著大慶最受寵的公主和皇子。萬一哪日宮裏出了變故,地窖就成了他們的避難所。


    李承泰和李承佑小臉刷白,兄弟倆很鎮定,不哭不鬧,迅速往後院跑。地窖隱蔽,麵積又大,裏麵還備了飲用水和食物,三顆夜明珠鑲嵌在牆壁上,帶來微弱的光。


    太後見慣了大風大浪,麵對忽然爆發的危機,依然臨危不亂。太後抱著懷裏的樂遊,輕聲安撫:“樂遊別怕,危機很快過去。”


    樂遊眼圈泛紅,既擔心身邊的皇祖母和姐姐弟弟們,也擔心在城外的父皇母妃。


    她默默地攥緊太後的衣袖,悶悶道:“樂遊不怕。”


    地窖麵積很大,家具擺設周全,幾乎算得上是一個小寢殿。


    隱約能聽到外界的腳步聲,刀劍碰撞聲。


    李承佑手裏攥著木劍,像個小英雄似守在地窖的入口,迴頭對太後和幾個姐姐說:“不要怕,我的劍術很厲害,一定不會讓壞人傷害你們。”


    小小的身板,大大的勇氣。


    李承泰手裏也捏著短劍,他皺起小眉毛,小腦袋裏翻來覆去思考:“父皇出宮,調走宮裏大半的禁軍...這不是父皇的作風。”


    李承泰經常陪著父皇一起看奏折。長期相處,他看到父皇處理朝政的雷厲手段,未雨綢繆的算計。


    父皇是個絕對合格的君王,後宮遭到襲擊,父皇不可能沒留後手。


    李承泰陷入沉思。


    哐當——


    緊閉的地窖門被撞開,熊熊火光照亮昏暗的地窖。十來個穿灰色太監服的刺客闖入,火把放在牆邊,整個地窖燈火通明。


    牆壁上,黑影在火光中晃動。


    狹長的地道裏,腳步聲響動。很快,一道纖長的身影出現,火紅光芒映照下,陸芸那張清麗的麵孔出現。她笑著對太後說:“太後,您老人家當初趕我出宮,如今我又迴來了。”


    陸芸揚起唇角,眉眼噙著得意的光彩。


    太後護住懷裏的樂遊,冷冷道:“好個陸家,這是要造反不成!”


    陸芸笑盈盈道:“陸家勢微,哪敢造反。今日貿然入宮,隻是為了奪走太後您的性命。”


    李元禮貿然闖入慶國,喬裝打扮成時臣,處處故意留下破綻,隻是為了營造要刺殺慶帝的假象。李元景把最精銳的禁軍和虎衛調到親耕禮現場,後宮裏的防備便削弱下來。


    後宮空虛,潛藏的刺客可輕鬆闖入。


    李元禮真正要殺的人,是太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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