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尋很是開心,她搬進女醫署的大院子裏,開始寫醫書。她準備把自己的畢生所學,編纂成一部醫書,當做女醫們的學習教材。


    張妙玉唏噓不已,一屁股坐到軟墊上:“女子月事不調、懷孕安胎、針灸養身,礙於宮規禮儀,男太醫不好近身。有女醫在宮裏,確實方便不少。”


    沈薇頷首:“是這個理。”


    在大慶國,能力非凡的女醫數量不少。可惜礙於女子的身份,隻能在醫館打雜,不能施展拳腳。設置女醫署,算是給她們一個施展抱負的平台。


    太醫院的女醫署,隻為朝廷命婦和宮妃治病。


    沈薇還打算,讓葉掌櫃在慶國最繁華的幾個大城市裏,開幾個大型醫館。醫館裏,男女分區治病,讓女子也能有治療疾病的私人空間。


    ...


    ...


    燕京城。


    微燕記糕點鋪,顧客如雲。內院裏,微燕記的女掌櫃葉秋霜,打開宮裏送來的書信。


    葉秋霜當了好幾年的掌櫃,替沈薇開拓商業版圖。如今的葉秋霜,儼然一代女商巨擘,眉眼多了幾分淩厲。


    她讀著書信內的文字,喃喃自語:“開設醫館,設置男女分區。”


    半晌,葉秋霜露出笑容:“也好,東家吩咐,隻能照做。”


    她相信沈薇的決策。這些年來,沈薇預設的商業版圖正在一步步完成,沈薇的決策大多都是正確的。


    葉秋霜辦事效率很快,不到三天,女醫館的門麵便開了起來。


    ...


    燕京城。


    東坊的濟民醫館裏十分忙碌。冬日來臨,天寒地凍,不少燕京百姓生了風寒,紛紛來醫館治病。


    醫館門口,看病的百姓排成長隊。


    醫館隻有一個脾氣不好的中年大夫。他四十出頭,頭戴璞帽,坐在看診案桌後麵。


    “大夫,我閨女最近吃什麽吐什麽,身上也發熱。”一個抱孩子的青衫女人急得掉眼淚。


    中年大夫連孩子都沒看一眼,也沒問症狀:“去櫃台交錢取藥,二十文錢,拿三包風寒藥。”


    抱孩子的青衫女人焦急:“我閨女才兩歲,她能喝那些藥嗎?”


    中年大夫語氣不耐:“下一個!”


    冬天病人多,抓緊時間多看一個病人,醫館便能多賺一點錢。反正症狀都差不多,全都按風寒疾病來處理。


    青衫女人沒辦法,附近隻有這一家相對便宜的醫館,別處的醫館價格昂貴,她負擔不起。青衫女人隻能抱著生病的閨女,去櫃台交錢拿藥。


    櫃台前,負責抓藥的是個年近三十的女夥計。女夥計瞥了眼青衫女人懷裏的孩子,皺了皺眉,輕聲道:“能讓我看看嗎?”


    青衫女人把閨女麵上的擋風布摘下。


    女夥計仔細一瞅,又給孩子把脈:“這不是風寒,是腸胃不適。”


    青衫女人嚇了一大跳:“可、可大夫說我家閨女是風寒。”


    女夥計眉頭緊蹙,正要說話,不遠處傳來醫館老板的嗬斥。醫館老板罵罵咧咧,戳著女夥計的腦袋:“抓藥就抓藥,在這裏嘰嘰歪歪什麽?沒看到其他人還要拿藥!不幹就滾,你不幹多的是人幹!”


    女夥計委婉道:“掌櫃的,這孩子顯然是腸胃疾病,不能用風寒藥。風寒藥的藥性猛烈,小孩受不住。”


    醫館老板氣不打一處來:“你一個女人懂個屁!打包了十幾年的藥材,真以為自己會醫術啊?”


    女夥計默默低下頭,強忍著滿腹心酸。


    但出於良心,女夥計還是提醒抱孩子的女人:“孩子不是風寒,不要給她服風寒藥。”


    青衫女人將信將疑,沒敢拿孩子的命冒險,抱著孩子迅速離開醫館。


    醫館老板看到客人走了,惱火至極,戳著女夥計的鼻梁:“你給老子滾!阻礙老子賺錢的蠢貨!現在就滾,這個月的工錢別想要了。”


    女夥計被趕出了醫館。


    冬日寒風蕭瑟,她裹緊身上的棉衣,準備迴她的住所。剛走兩步,身後傳來唿喚聲:“這位姑娘,留步!”


    女夥計迴頭,看到那個抱閨女的青衫女人。


    青衫女人焦急道:“姑娘,你說我閨女不是風寒,那你能不能給我開個藥方子?不瞞你說,上迴我鄰居得病,來濟民醫館拿藥,病沒治好直接沒了...哎,若不是實在沒錢,我也不想來濟民醫館。”


    女夥計點點頭,取出隨身攜帶的紙和筆,寫了一道治療腸胃的藥方子:“你按照這個藥方子抓藥,應該有效。”


    青衫女人千恩萬謝離去。


    女夥計長長歎口氣,她十歲就在醫館打包藥材,看了不少藥書。醫館大夫偷懶的時候,會讓她去給病人把脈診治。


    多年來,她也算醫術精湛。


    可惜,醫館老板知道她醫術不錯,也隻讓她去打包藥材。


    女夥計低著頭,看看自己的雙手。失去了唯一的生活來源,她實在不知道去哪裏。


    走著走著,她忽然看見街坊處圍滿了人。她湊近一看,原來是太醫院的告示,宮裏設置女醫署,正在招募女醫。


    女夥計愣住,她盯著那告示,好似寒冬天空雲霧破開,灑下一縷冬日的陽光。


    ...


    ...


    長信宮。


    陸萱已經被禁足半個月了,她整日鬱鬱寡歡,噩夢連連。總是夢見陸家被滿門抄斬,父親和妹妹橫屍荒野。


    當初澹台家和謝家倒台,陸萱幸災樂禍。如今她才明白,陸家也不過是殊途同歸。


    皇上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留下陸家。皇上扶持陸家,是為了打壓澹台家和謝家。如今澹台家和謝家倒了,殺雞儆猴,其他世家一個個偃旗息鼓,陸家再無可用之處。


    若是陸家再斂財擴張,不止收斂,天威降臨,整個陸家都完了。


    “主子,您喝點燕窩暖暖身。”宮女將燕窩端來。


    雖被禁足,但看在她腹中胎兒的麵子上,長信宮的吃穿用度沒有削減。


    陸萱推開燕窩:“本宮吃不下...”


    就算她生下一個皇子,皇上也不會放過陸家。陸萱憂心忡忡,思考著如何破局,如何絕處逢生。這時,屋外傳來太監的通傳聲——


    “宸貴妃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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