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長信宮。


    宮女小琴把東臨公主出嫁的消息,告知了正在養胎的淑妃陸萱。


    陸萱放下手裏的藥碗,姣好麵孔浮出幾分嘲諷:“宸貴妃好手段,不願讓後宮添新人,竟把東臨公主嫁給一個小官。”


    本以為東臨公主會進宮為妃嬪,暫時分走一點帝王的寵愛。


    沒料到沈薇出手太快,阻止新人為妃。


    小琴附和道:“都說宸貴妃寬厚。依奴婢看,她最小心眼,宮裏人人都被她給騙了。”


    陸萱閉了閉眼。


    她遲早會把沈薇虛偽的真麵目撕開。


    天氣越發寒冷,小琴將熱乎乎的湯婆子送到陸萱手裏。小琴壓低聲音,又告訴陸萱:“主子,剛才咱們的眼線來報,宸貴妃和莫太醫在禦花園賞秋景,兩人之間很是曖昧。宸貴妃還將自己的手帕送給了莫太醫。”


    陸萱靠在長榻上,眸半眯:“太後病重,皇上忙於朝政,本宮懷孕不宜走動,宸貴妃越發放肆了。”


    陸萱早就打聽過,沈薇當年在燕王府為側妃時,便與莫太醫有往來。


    沒想到進宮後,兩人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暗通款曲。


    小琴抬眼看向陸萱:“主子,宸貴妃已經有皇上的寵愛,她為何還要和莫太醫曖昧不清呢?”


    陸萱捂著溫暖的湯婆子,淡淡道:“無論宸貴妃存了何種心思。宮妃和外男私會,把手帕贈與外男,已是重罪。”


    小琴想了想,是個這理兒。


    陸萱冷冷道:“繼續盯著。”


    陸萱有種預感,扳倒沈薇的時機快到了。


    ...


    ...


    深秋夜裏,月光寒涼。


    沈薇怕冷, 早早把臥室裏的被褥全部換成更保暖的棉被,被褥外罩柔軟的金絲綢緞。床幔、門簾、屏風架子和地毯,也陸續換掉。


    寢衣,換成更保暖的棉袍。


    “床幔顏色太鮮亮,皇上,您覺得換哪個顏色更好?”沈薇躺在熱乎乎的被窩裏,拽著身邊的李元景詢問。


    深秋臨冬,永寧宮寢殿裏的裝飾物更換,沈薇都會詢問李元景的意見。


    增加他的參與感。


    這不單單是沈薇的永寧宮,更是兩人一起布置的“愛巢”。


    李元景黑眸掃了眼淺金色的床幔,略加思索:“絳紫色。”


    沈薇嘀咕,不太讚同:“絳紫色太暗,還是胭脂色好,冬日看著也暖和。”


    李元景想了下:“甚好。”


    兩人討論了一會兒床幔的顏色。沈薇感到口渴,起身喝了一杯床邊的茶水,她用淺綠的帕子擦擦嘴角的水漬,又迅速鑽迴熱乎乎的被窩。


    李元景瞧見她手裏的淺色手帕,隨口道:“朕記得,你今早用的是淺色繡牡丹手帕。”


    如今沈薇攜帶的手帕,是一張新的淺綠手帕。


    沈薇靠在李元景懷裏,語氣自然:“今日在禦花園碰到莫神醫,她衣袖不小心髒了,妾身用手帕給她擦衣袖,並把手帕贈給她——這叫手帕之交。”


    李元景知道莫尋是女兒身,便也沒再多問。


    前些日子越國國師私下來拜見。他請求李元景好生照顧在宮裏的莫尋,別讓她受委屈。


    越國國師占卜出越國境內一處鐵礦的位置,作為李元景照顧莫尋的報酬。


    夜色深深,沈薇和李元景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天,困意漸漸席卷。李元景習慣地攬住沈薇的腰,準備入睡。


    沈薇忽然發出“嘶”的一聲:“皇上您輕點,我腰還疼著。”


    李元景睜開眼,疑惑:“怎麽了?”


    沈薇臉一紅,一雙杏眼幽幽看向李元景:“還能怎麽了?昨晚就不該在書桌上鬧騰。”


    李元景想到昨晚的畫麵,秋夜月光明亮,情到深處,他抱著沈薇從床榻轉移到書桌...


    罪魁禍首李元景難得有幾分愧疚,他耐心替沈薇揉腰。


    李元景按腰的動作不輕不重,十分舒服,沈薇困意上頭,沒一會兒便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翌日天亮,沈薇起床的時候,她又“嘶”了一聲,俏臉扭曲,單手扶著腰。


    李元景俊眉微蹙,吩咐外頭的宮女:“來人,傳太醫。”


    莫尋哈欠連天跑過來,臉都沒來得及洗。


    莫尋滿肚子的怨氣。


    打工真累!


    要不是害怕被抓迴越國,她老早就撂挑子不幹。


    她來到永寧宮,給沈薇把脈檢查,一臉凝重:“貴妃腰有勞損,尋常膏藥難治。微臣可以給貴妃針灸幾日,保證治好她的腰傷。”


    李元景稍微鬆了口氣:“能治就好。”


    李元景起身去上朝。


    永寧宮的內殿,銅爐熏香馥鬱清雅。莫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好奇詢問:“貴妃呀,你的腰根本沒有問題,為何要我這般說?”


    沒有李元景這個外人在,莫尋神態放鬆,和沈薇交談的語氣也很自在。


    沈薇喝一口熱湯,唇角勾起笑容:“釣魚。”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但沈薇不想等危機降臨,她要主動出擊,撒下魚餌釣魚。


    莫尋嘖嘖稱奇:“貴妃呀,你的心眼子真多,在下佩服。”


    沈薇:“還請莫神醫多多配合。”


    莫尋拱拱手,露出潔白的牙齒:“放心,我一定配合。不瞞你說,有時候我和你聊天,總有種故人重逢的熟悉感。”


    靠近沈薇,莫尋總感覺很親近。


    天然的親近感,無法用語言描述。


    ...


    幾日後,長信宮。


    陸萱用過午膳,準備去午憩。她還有兩個月生產,心思不寧總是白日犯困,夜晚難入睡。


    宮女小琴走進臥室裏,屏退伺候的宮女。小琴告訴陸萱:“主子,奴婢按照您的吩咐,一直盯著永寧宮。皇上這幾日忙著處理謝家,白日常在刑部和兵部走動。宸貴妃趁皇上不在宮裏,午後常去太醫院,借口給太後看藥方子,實則和莫太醫私會。”


    陸萱睡意驟然散去,她激動地手指顫抖:“可當真?”


    小琴點點頭,臉上同樣難掩激動:“奴婢扮作小太監潛入太醫院。發現宸貴妃走進莫太醫的歇腳之處,一待就是小半個時辰。宸貴妃進屋前,衣衫整齊;從莫太醫屋裏出來時,衣衫不整。可見,兩人在屋內寬衣解帶,行苟且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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