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的空間結構決定著利用傳送魔法陣來到這裏是一件耗資巨大的事情,每一次更換輪值戰士的時候,才會開啟那一座傳送魔法陣進行人員交換,在這期間,不管是誰受了重傷,都隻能在天空城堡中修養。如果沒有足夠的藥劑,那麽死亡就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所有的虎族戰士都沒有吭聲,他們將受傷的族人擺放在石梁上,低沉的唱起了一首曲調悲泣的安魂曲。


    林齊憤然的擠到了人群中,然後大聲罵咧起來:“人還沒死,你們唱什麽安魂曲?快點,讓我進去!”


    奮力的分開了人群,林齊撲到了那個受傷最重隻剩下一口氣的族人身上,他一腳踹開了一個想要阻攔他的光頭大漢,掏出一瓶神品藥劑灌進了那大漢的嘴裏。


    四周的虎族族人同時發出瘋狂的歡唿聲,在他們震驚的目光中,這個奄奄一息隨時可能死去的族人突然咳出了一口淤血,他胸口的窟窿急速的愈合,被那一道白色光柱炸出的巨大傷口也飛快的收起了。子,短短十幾個唿吸的時間,他的外傷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顫巍巍的站起身,這個勇悍的戰士揮動自己的兵器虛砍了幾下,然後仰天大笑起來:“老子命不該絕!小子,老子林鋒漠,欠你一條命!”


    傷勢痊愈的林鋒漠隻是傷損了一點元氣,修養三五天就能恢複如初,他〖興〗奮的向自己的族人揮動著拳頭,四周的虎族戰士同時大聲的咆哮起來。


    在這驚天動地的咆哮聲中,林齊掏出了數十瓶高階藥劑,給那些受傷的族人逐一服下。這些族人的臉色迅速好轉,慘白的臉上也都有了紅暈。他們隻是內腑受創,有了高階藥劑緩解了傷勢,以這些虎族族人比魔獸還要強悍的肉體,他們的痊愈也不過是十天半個月的事情。


    僅僅是一點點微不足道的內傷,林齊可舍不得動用更高級別的藥劑。


    饒是如此,四周的虎族戰士依舊〖興〗奮欲狂的大叫起來,不知道多少人湧到了林齊身邊,熱情的用手拍打著他的肩膀,拍打他的後背和胸膛,拍打他的腦袋,打得林齊渾身“砰砰,作響,打得他眼前金星亂竄,打得他差點暈倒在地。


    但是林齊沒什麽好怪怨的,這是虎族粗獷的族人們最好的表達善意的方式,除了這種方式,這些粗貨也說不出什麽文質彬彬的話來。


    就因為林齊救了這些很可能要死去的族人,林齊瞬間就融入了這些虎族戰士的隊伍,就好像一滴水迴到了大海中,他輕輕鬆鬆的就真真正正的成為了這些虎族族人中的一員。


    濃鬱的血脈氣息在空氣中蔓延,林齊笑著和那些虎族大漢一一的碰著拳頭,在這一刻,林齊的每個細胞都充斥著熱情和親情,這是一種和他平日裏的勾心鬥角、陰謀詭計、坑害算計迥異的,火辣辣的、熱滾滾的、讓人從靈魂到肉體都無比享受的親情和熱情。


    這些虎族的大漢第一時間接受了林齊,而林齊也第一時間的接受了他們。


    從這些族人的身上,林齊沒有感受到任何不好的東西,他們是全心全意的敞開了靈魂來接受林齊,他們認認真真的將林齊當做了自己人。林齊救了自家的族人,他不惜耗費珍貴的藥劑救了自家的族人,那麽林齊就是真正的族人,就這麽簡單!


    隻有那不到三千名的實權派的子弟們,他們依舊整整齊齊的排著隊伍,沒有加入這一場狂歡中。


    林齊和那些虎族族人就宛如一團烈火,而這些實權派的子弟們就好像一團潔身自好的綠草,他們不屑於和這些狂暴的火焰相接觸。他們似乎覺得,這些狂暴的火焰隻要一丁點兒,就會對他們嬌嫩的身體和靈魂造成可怕的威脅,所以他們不願意融入到這一團熱情中去。


    林齊原本熱情、狂熱的眸子驟然變得和冰山一樣清冷,他死死的朝著這些實權派的子弟望了一眼,然後熱情的和一個彪悍的虎族戰士擁抱在了一起。


    驟然間,一個冷漠的聲音從二十幾裏外的天空城堡內傳來。


    “鬧什麽?不就是一群翼人的突襲麽?如果有人陣亡,將屍體焚燒了,將骨灰裝壇子裏就是。重傷的帶迴來,各安天命。你們在那裏鬧什麽?是誰帶頭擾亂軍紀的?拿下,痛打一百鞭!”


    林齊的臉色變得無比的陰鬱,他扭頭向天空城堡的方向看去,就看到一塊魔能飛盤托著十幾個身穿血色長衫的男子,正飛快的向這邊掠了過來。


    最前方的一名男子生得麵如冠玉,身長玉立的他穿著一裘做工精良的血色長衫,雙手背在身後,腰間紮著一條華美的玉帶,頭上紮著一條金絲發帶,額頭部位鑲嵌了一顆鵝蛋大小的橢圓形血色美玉,越發襯托得他豐神俊朗宛如神人。


    但是這麽俊美飄逸的一個人,怎麽看都和虎族的這一群粗大漢子搭不上邊啊!


    十幾個光頭大漢大步走上前,向那俊逸的男子拱手行了一禮:“浦溪城守!”


    林浦溪,長老團大長老林浦南的同父異母的弟弟,自幼聰慧的他個人實力並不怎樣,但是天資聰穎的他精通各種行軍布陣和後勤管理之道,尤其天生一股子王者風儀,追隨者眾多。


    在連續服食了九顆玲瓏血燕,仗著龐大的藥力終於將實力推進到半神高階的水準後,林浦溪就被長老團任命為翼人絕域的城守,負責這一處深淵的軍政大權。


    如果將虎族本家比喻為一個大帝國,那麽林浦溪就是翼人絕域的親王,在這裏的一切事務,都由他一人決斷。就算是虎族的那些長老輪值的時候來到了這裏,也都得聽他的指令行事。這就是虎族的規矩,這就是虎族內部最嚴苛的軍紀,沒人能夠觸犯。


    “怎麽迴事?我給你們的命令是用最快的速度趕迴天空城堡!但是你們在這裏叫什麽?鬧什麽?折騰什麽?大叫大嚷,擾亂軍心,如果這時候翼人大規模來襲怎麽辦?如果因為你們的騷擾,讓天空城堡出了問題怎麽辦?誰承擔這個責任?”


    林浦溪盯著眼前這些負責迎接林齊等人的虎族戰士就是一通訓斥。聲色俱厲的他罵得這些領隊的虎族族人不敢抬頭,隻能耷拉著腦袋任憑他數落。


    一名身穿黑色長衫的俊秀青年大步上前,他跳到了魔能飛盤上,湊到林浦溪的耳朵邊嘀咕了幾句。林浦溪的臉色微微一變,然後驟然看向了林齊:“你就是林齊?你應該知道家族的規矩!”


    林齊攤開了雙眼,很詫異的看著林浦溪:“什麽規矩?”


    林浦溪的嘴角微微一扯,然後露出了一個純屬公式化的笑容:“進入絕域,一切物資都由城守統籌分派。除開自身的隨身兵器和甲胄以及魔導器等,其他的一應糧食、藥劑、軍械,全部繳公!”


    林齊眯起了眼睛,這家夥是純心想打劫啊?


    桂huā樹的根莖動了動,林齊手指上三枚世界指環不動聲色的被他強行拉進了林齊的氣海中,林齊身上的其他幾個超大容量的空間法器也都被他藏了起來,就給林齊的手指上留下了一個破破爛爛,裏麵裝了一些稀奇古怪見不得人玩意的空間戒指。


    “這個,有這種說法?”林齊看向了四周的虎族族人:“但是這些藥劑,是我辛辛苦苦好容易賺取金幣買來的,憑什麽我要交出來呢?”


    四周的虎族族人麵孔一片赤紅,他們死死的盯著林浦溪,目光中充滿了不忿。


    “不憑什麽,就憑,這是家族的規矩!”林浦溪笑得風輕雲淡的看著林齊:“這並不是針對你一個人,而是所有的族人都是如此。到了這裏,藥劑就必須公平分配,這樣才能保證所有族人的利益。總不至於你一個人隨意浪費藥劑,就連一點兒小傷都浪費一瓶藥劑,而其他的族人,卻躺在那裏等死吧?”


    林齊歎了一口氣,他拍了拍身邊幾個族人的肩膀,沉聲道:“如果是族人受傷,我肯定會拿出藥劑來救治的!”


    林浦溪搖了搖頭:“但是你的保證並不可靠,誰也不能證明你沒有私心!一旦你有了私心,在族人受傷的時候你不拿出藥劑來,豈不是耽擱了一條性命?”


    林齊深吸了一口氣,他正要說話,剛才被八翅翼人偷襲,差點被殺死的族人厲聲喝道:“我相信林齊不是這樣的人!藥劑放在他手上,我放心,我們都放心!”


    其他的族人紛紛大叫起來,他們一致認為,林齊不是一個有私心的人。他們也不傻,剛才林齊為了救一個族人,可是動用了一瓶神品的藥劑,那可是神品的藥劑啊!


    林浦溪的臉色驟然一變,他厲聲喝道:“這樣大聲喧嘩,你們不怕軍紀懲罰麽?”


    所有的虎族族人同時閉上了嘴,他們再也不敢發出半點兒聲音。


    林浦溪滿意的點了點頭,他看著林齊淡然道:“交出所有的藥劑和其他的物資,我可以免去你一百皮鞭的懲罰。否則你聚眾在這裏大聲喧嘩騷亂軍紀,一頓鞭子是免不了的!”


    林齊氣得心髒都在哆嗦,他用藥劑救了人,居然還成了聚眾喧嘩鬧事的罪魁禍首?


    這個該死的林浦溪,你還能更黑一點麽?


    點了點頭,林齊舉起了左手,當著所有人的麵,將一枚古色斑斕的空間戒指扯了下來。


    “藥劑和其他東西給你,但是這枚空間戒指,你得還給我!”


    林浦溪露出了淡淡的笑容,緩緩的點了點頭,然後手掌一揮,將林齊手中的戒指吸了過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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