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利宮禦書房,密室中。


    這個密室,本來堆滿了聖路易十三世偷偷溜出勝利宮獵豔時,用來喬裝打扮的各色衣物。但是聖光一世登基後,這間密室就經過了徹頭徹尾的改造。四周都被鑲嵌上了薄薄的秘銀板,上麵雕刻了無數晨曦之神日常起居的花紋,而天花板正中,則是晨曦之神坐在朝陽之車上的大型浮雕畫。


    聖光一世坐在密室角落裏的一張大椅上,靜靜的看著麵前閃爍不定的光幕。


    這些日子以來,伯萊利各種亂七八糟的事情發生得太多了,聖光一世都有一種心力交瘁之感。作為帝國的皇帝,他必須加強對伯萊利任何風吹草動的控製。所以,在外臣們絲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聖光一世秘密組建了一支嶄新的,僅僅向他一人效忠的法師團。


    十二名身穿猩紅色法師袍,袍服上刺繡了黑色眼瞳圖案的瞳術師站在密室中,恭謹的看著聖光一世。他們是瞳術師,而且都是被教會秘密通緝的聖境瞳術師,但是聖光一世用一份晨曦神殿的特赦令,外加一個高級神職人員的封號,就幹淨利落的拿下了他們。


    “遙遠的東方,有一句古諺語說得很對,功高震主。”聖光一世用流暢的東方通用語淡然道:“貝安元帥功勳昭著,在軍方享有極高的聲譽,而且我為了登上皇位,不得不借助他的力量鏟除了另外兩個和他齊名的元帥。”


    輕歎了一口氣,聖光一世冷聲道:“帝**隊有一半掌握在他和他的三個兒子手中。”


    一個瞳術師露出了一絲獰邪的笑容:“至高無上的陛下,需要我們出手,滅掉貝安元帥的整個家族麽?”


    聖光一世搖了搖頭,滅掉貝安元帥滿門?這顯然不符合帝國的利益,畢竟還要依靠貝安元帥和他的那一家子人去對付奧丁大陸的異族呢。那些異族最近蠢蠢欲動,誰也不知道他們想要幹點什麽。現在整個高盧帝國的名宿大將中,還站在聖光一世身邊的,也隻有貝安元帥一家子了。


    冷眼看著光幕中恩佐將貝魯帝壓在地上肆意毆打的景象。聖光一世突然露出了燦爛的笑容:“恩特?馬爾特少將身上的魔紋,是來自冰霜泰坦,還是。。。”


    另外一名蒼老的瞳術師猙獰的笑了起來:“尊貴的陛下,我們不用眼睛都能知道。這是太古冰霜巨人的血脈遺傳。隻是,這血脈魔紋中,似乎混雜了一些巨龍才有的特殊魔紋。但是這很正常,太古時代,冰霜巨人和巨龍,還不知道在人類當中留下了多少混血兒。”


    聖光一世緩緩頷首道:“一名激活了冰霜巨人血脈的將軍?”


    向後靠了靠,聖光一世淡然道:“派人去伊斯特行省馬爾特城。秘密取得馬爾特家族現今幾個嫡係族人的血液,仔細的查驗一下,看看他們的血脈中到底是否有冰霜巨人的血脈傳承。”


    就在聖光一世發布命令的同時,林齊正唉聲歎氣的在榮耀大街一號的地下密室中將一座傳送法陣開啟。整整一千斤玄藍的血液被丟進了傳送陣,林齊向傳送陣另外一端的邪芵下達了命令:“將玄藍的血液融入馬爾特家族所有人的血液中,短期內,讓他們的鮮血顯得和冰霜巨人有點關係!”


    頭痛的拍了拍額頭,林齊無奈的搖了搖頭。


    幸好他剛剛就在恩佐附近。正好看到了恩佐爆發血脈力量擊敗那個黑甲將領的場景。他第一時間就趕迴了榮耀大街一號,取出了備用的一部分玄藍的血液,聯絡上了正在伊斯特行省傳教的邪芵。


    “恩佐。我親愛的兄弟,在你爆發血脈之力前,請跟我提前打個招唿啊!”無奈何的林齊拍了拍手,然後咬牙切齒的朝密室角落裏的一團陰影冷笑道:“給恩佐傳個信,就說,他可以隨意出手,不管他鬧到多大,我去給他收拾幹淨!”


    昂起頭,林齊沉聲道:“讓阿爾達在維亞斯改改模樣,暫時不要外出見人。我這位龍山伯爵,要去勝利宮求見聖光一世。不管怎麽樣,我也是晨曦神殿的樞機紅衣神冠大主教嘛!”


    恩佐一拳一拳的毆打著貝魯帝,打得他慘嚎連連,打得他七竅都噴出血來。如果不是貝魯帝自己也有聖士級的力量,他早就被恩佐打得腦漿迸裂慘死當場。饒是如此。麵對恩佐那非人的怪力,貝魯帝也是被打得半死不活,躺在地上除了‘嗷嗷’亂叫,再也沒有絲毫反抗的力量。


    什麽帝國侯爵,什麽帝國中將,什麽聖士級的大能,在壓倒性的**力量下,在措手不及的突襲下,貝魯帝的一切驕傲和榮耀,今日都變成了畫餅。


    貝亞近乎癲狂的嚎叫著,喝令戍衛軍的士兵擊殺恩佐等人。


    但是貝魯帝帶來的那些將領,則是驚恐的下令不許士兵輕舉妄動。貝魯帝被恩佐抓在手中,陷入半昏迷的貝魯帝根本無法有效的操控他身上的聖器級甲胄,這件甲胄耗盡了自身儲存的能量,已經無法繼續保護貝魯帝。


    現在隻要恩佐掐著貝魯帝的脖子輕輕一扭,堂堂帝國侯爵就是一個死人。


    誰敢承擔這個責任下令讓士兵繼續進攻?誰敢承擔貝安元帥的怒火?也隻有貝亞這個紈絝子弟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老爹已經是生死一線,還在那裏一貫性的囂張跋扈的要求那些士兵將恩佐一行人擊殺當場。


    伍德等人已經丟下了手上的弩箭,麵對戍衛軍戰士身上厚重異常的塔盾和重甲,他們手上的弩箭真沒什麽殺傷力。他們拔出了隨身的兵器,目光兇狠的看向了那些十幾米外的戍衛軍戰士。


    帶著一絲詭異的笑容,伍德向那些氣得眼珠通紅的戍衛軍官兵勾了勾手指:“喂,孫子們!”


    猛不丁的,伍德突然愛上了驢子大爺的這個口頭禪,他突然發現,那位可愛的卻又可怕的,根本無人敢招惹的驢子大爺的這句口頭禪,簡直集中了人類曆史上所有語言的精華——不管你是什麽奢遮的人物,總而言之,你就是一孫子!


    “孫子們!”伍德得意洋洋的大笑起來:“你們的頂頭上司被打得和條死狗一樣,你們就一點都不擔心麽?來,給你們一個救人的機會!打敗烏爾曼大爺我,你們就能把你們的頂頭上司給帶迴去!”


    ‘哢嚓’幾聲脆響傳來,恩佐毫不客氣的扭斷了貝魯帝的雙手和雙腿關節,可怕的骨渣子摩擦聲讓貝亞等人嚇得臉色慘白——恩佐居然敢當著這麽多人,如此殘暴的扭斷了貝魯帝的手腳關節!


    貝安元帥一族人,和恩佐之間的仇恨,從此無可調解!


    一縷猶如蚊蠅細語的聲音飄入了恩佐的耳朵,恩佐露出了極其詭秘的笑容。


    頭兒讓他放手施為呢,讓他放手大幹一場,那麽,就放手大幹一場吧!反正不管惹出多大的亂子,有頭兒在後麵擦屁股呢,恩佐才懶得傷神去思考要如何善後的問題,他可不是那塊料子,他隻管很爽快的毆打人就足夠了!


    用力揉搓了一下拳頭,骨節子發出‘哢哢’脆響,恩佐厲聲喝道:“伯萊利的眾多市民作證!帝國侯爵,帝都戍衛軍中將貝魯帝當眾擊殺謀殺案嫌疑人,我有充足的理由懷疑貝魯帝閣下是謀殺犯的主謀!由此引申,貝魯帝閣下肆無忌憚對我進行誹謗汙蔑,給我強行加以各項罪名!”


    “對我這樣正直、無私、公正、公平的帝國將領肆意汙蔑,這定然有陰謀!”


    “所以,我有充足的理由,將貝魯帝閣下所有在場的部下一網成擒,解送警備廳充當人證!”


    貝亞用見鬼的目光看著恩佐,這個小子瘋了,他居然敢給貝魯帝的頭上扣謀反的罪名?他就不怕貝安元帥的報複麽?他就不怕貝安元帥的權勢麽?他就不害怕,貝安元帥這個帝國唯一的元帥對他進行打擊麽?


    但是貝亞突然很悲哀的發現,恩佐的所作所為已經證明了,他根本無懼貝安元帥的權威。麵對這麽一個豁出去性命的家夥,貝亞手上根本沒有足夠壓製他的底牌。


    恩佐慢慢的從空間戒指內掏出了一根碗口粗,足足有兩米多長的鐵棍。他輕輕的晃了晃這根鐵棍,不是很順手,不如他習慣的刺劍那樣得心應手,但是用來毆打這些身披重甲的家夥,那是最合適不過了。


    “為了帝國法律的權威!”恩佐舉起鐵棍,大吼了一聲。


    “為了帝國僅存的公正!”伍德等老兄弟舉起兵器齊聲呐喊起來。


    “為了。。。”數十個林齊從黑淵神獄帶出來的異端相互看了一眼,他-媽-的誰在乎你高盧帝國的法律和公正啊?但是現在恩佐是頭兒,他們隻能舉起兵器,亂糟糟的叫嚷了起來。


    恩佐大喝一聲,一馬當先向那些排成了密集方陣的重甲戰士衝了過去。


    他一個虎撲就到了那些戰士麵前,狠狠的一棍子搗了出去,十幾個重甲戰士頓時哀嚎著吐血向後飛了起來。恩佐掄起鐵棍向著四周一通亂掃亂打,打得那些戍衛軍戰士近身不得,一個個被怪力打得吐血飛起。


    伍德他們甚至沒有出手的機會,就隻能傻乎乎的看著恩佐一個人逼得上千帝都戍衛軍最精銳的士兵狼狽敗退。以一人而敵一軍,委實是壯哉、壯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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