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地位下階的小小殺手,很好,在伯萊利,他也能列入精英殺手的級別。


    但是他這次刺殺的對象,是林齊這個**堪比半神,靈魂本源甚至達到了半神中階強度,隻是鬥氣因為功法的特殊性暫時維持在天位巔峰水平的怪胎。


    更不要說,林齊的身上還穿著大山的封印這套頂級聖器級的內甲。


    看著鋒利的匕首刺向了自己的心口,林齊強壯的胸膛向前一頂,就聽得一聲脆響匕首折斷。林齊一耳光抽在了青年的臉上,打得他半邊臉差點飛了出去,一大半白慘慘的碎牙脫口噴出,甚至有一顆碎裂的牙齒是從青年的鼻孔裏飛出來的。


    張口吐了一大口血,青年一腦袋撞倒在地,他痛苦的悶哼了一聲,隻覺得自己的腦袋好像被一條萬噸大船撞擊過一樣,他竭盡全力的想要站起來,但是他的腦漿子死沉沉的向下墜,任憑他如何努力都站不起來。


    高手,前所未聞的高手。


    青年差點哭了出來,這樣強大的存在,起碼也是天位戰士吧?堂堂天位,在高盧帝國要願意為帝國賣命,就能得到伯爵的封爵!雖然封地很小,但是伯爵的頭銜是絕對少不了的。


    這樣的高手,你和自己這麽一個小小的殺手計較什麽?


    林齊一腳跺在了青年的胸膛上,他低沉的問道:“你的頭是誰?你為誰賣命?”


    青年重重的喘息了幾聲,他的一隻眼睛腫得和桃子一樣大,他呆呆的看著林齊,下意識的說道:“我是一個獨行的殺手。和我聯係的中介人,是碼頭區黑鯊街鯊齒酒館的老板沙巴,我從他那裏接活兒,幹完了活計就去他那裏拿錢!”


    林齊點了點頭,他蹲下身子,在青年的身上掏摸了一陣。將他身上的十五個銀幣和三十五個銅子兒搜刮得幹幹淨淨,然後抽掉了青年的腰帶,將他一腳揣進了路邊的陰溝裏,這才拋玩著掌心的銀幣、銅子兒。大步走出了這條僻靜的小巷子。


    青年苦笑著從陰溝裏爬了出來,他拎著隨時可能滑落的褲頭,無奈的搖了搖頭。


    “該死的老沙巴,你敢坑我!這個廢物騎士老爺殺了也就殺了,他到底卷進了多大的風波?怎麽有這麽可怕的人物在背後盯著這件事情?”


    打了個寒戰,青年將褲子紮了個死結,然後頭也不迴的向伯萊利的城門方向奔去。他預感到一場巨大的風波就要襲來。他要趕緊離開伯萊利。以他的身手,作為一個獨行的殺手,在哪裏不能討一碗飯吃?聽說聖露恩湖旁邊的馬倫鎮這些日子發展得不錯,青年準備去馬倫鎮找機會。


    哪個地方都需要他這樣敢打敢殺的好漢!並不是任何一個獨行殺手都敢對一個貴族老爺下手的。


    林齊大步行走在碼頭區的街道上,伯萊利北部的碼頭區也有了極大的變化,這幾年高盧帝國皇室可是對碼頭區進行了大量的改造和擴建,如今的碼頭區向著兩側延伸了二十幾裏地,這裏容納的水手和工人已經有數十萬人之眾。這裏隱隱已經成為了西方大陸北方水運的新核心。


    所以林齊在路上廢了不少功夫,在路邊那些閑漢身上花光了從那倒黴的青年殺手身上搶來的銀幣和銅子兒,這才找到了黑鯊街的鯊齒酒館。


    和當年的瘸子店幾乎是一模一樣的規格。但是這座酒館嶄嶄新,建築物蓋起來大概不超過一年。而且酒館的大門極其氣派,一頭來自北海的巨齒大頭鯊的頭骨懸掛在大門上,洞開的大嘴就是酒館的大門,所有客人都要從那數米寬大的鯊魚嘴裏走過去。


    這個巨大的頭骨內密布著三角刮刀形狀的鯊魚牙齒,近千顆利齒散發出森森寒光,這可是比精鋼匕首還要厲害的玩意,畢竟巨齒大頭鯊可是實實在在的中階魔獸。鯊齒酒館能夠弄到這麽一個頭骨掛在門前,可見這裏的老板也是很有手段和能力的人。


    林齊的打扮就和碼頭區所有落魄的水手一模一樣,坐在門口閑聊的幾個粗壯漢子看都沒看林齊一眼。任憑林齊走進了酒館。


    天色剛剛亮,酒館內很是熱鬧。


    正對著大門的是一棟三層樓的旅店,一些小商人剛剛起床,正大唿小叫的梳洗或者責罵仆人,或者詢問著去往他們目的地的船舶要什麽時候開航。


    幾條守夜的黑狗一字兒趴在旅店門前,它們眯著眼睛。歪著頭,慘綠色的眸子不時在路過的男人女人的大腿上掃過,似乎在盤算著哪一條大腿更加的肥嫩,一旦咬上去才能撕下最大的一塊肉來。


    左邊是酒館的仆役和侍女居住的二層小樓,如今打著嗬欠的男女仆役正從樓內走出來,一些作風豪放的酒館女郎穿著襯裙,**著大塊白花花的肌膚,嘻嘻哈哈的和路過的水手們調笑著。


    一些粗魯的水手、工人,如果膽量足夠大,甚至會在這些酒館女郎的胸脯上、大腿上狠狠的抓上兩把。但是換來的就是那些酒館女郎氣急敗壞的嗬斥聲,她們會隨手操起身邊的木棒子,追著這群粗貨一通亂打亂罵。


    而右側,則是一棟三層小樓,看那樓房的格式,這應該是酒館的老板和自己家屬居住的地兒。看得出來,這酒館的老板可不是什麽好路數,按照青老人傳授的那些建築技巧,林齊一眼看出這三層小樓的樓層高和牆壁厚度都很有古怪。


    這樓內有不少於三條暗道,就在小樓的門口附近,起碼有十個適合弩箭偷襲的射口。


    在進門的地方,還有一塊兒地板應該是活動的翻板,至於下麵是毒蟲坑還是刀坑那就不得而知了。現在是白天,這塊翻板應該被固定住了,到了晚上,這塊板子就會開啟,如果有人踏上了這塊翻板,那就隻能祈求神靈保護,希望下麵沒有什麽要命的寶貝玩意。


    林齊走進酒館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麽一片喧嘩的景象。


    三棟小樓圍繞著一座兩畝地大小的廣場,一些雞鴨鵝等家禽正在廣場內亂奔,家禽的糞便拉了一地都是,幾頭肥胖的大母豬‘哼哼’有聲趴在廣場正中,似乎正在宣示它們對廣場的所有權。


    從那酒館老板居住的三層小樓內,一個穿著粗布衣的少年正笑吟吟的走了出來。


    這是一個眉清目秀,生得宛如女子的少年。林齊隻是向他看了一眼,少年也好奇的看了一眼身材高大比身邊人高出了一個頭的林齊,這才笑著點了點頭,腳步輕快的走出了酒館大門。


    林齊鋒利的目光掃過少年的身體,沒有喉結,皮膚細膩光潔,手指纖長,手上的皮膚堅韌有力,虎口和五指的指腹有泛白的繭子皮,這是一個自幼就接受了嚴格劍術訓練的少女!雖然穿著男裝,但是她的確是一個女人。


    而且她使用的,應該是那些市井暴徒最喜歡的寬刃兩尺劍,一種可以刺同時更利於劈砍的重劍。因為她的右臂比左手明顯的粗了一圈,如果她使用的是那種輕巧的刺劍的話,她的手臂應該更加勻稱靈活,而不應該像如今這樣粗壯有力。


    目光深沉的掃過少女的背影,林齊輕輕的咳嗽了一聲。


    少女的步伐紋絲不亂,很是輕快的走出了酒館大門。看門的幾個大漢似乎和少女很是熟絡,他們嘻嘻哈哈的和少女開著玩笑,那少女給他們丟了一個銀幣,這才迴頭看了林齊一眼,昂首挺胸的走入了大街上的人流中,很快消失得無影無蹤。


    林齊冷哼一聲,他分出一縷精神念力鎖定了少女的身形,然後快步的衝進了右側的小樓內。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撲麵而來,林齊皺著眉頭走進了小樓一樓的餐廳,一幕慘厲的場景出現在林齊麵前。


    酒館的老板老沙巴以及他的妻子和幾個孩子,以及幾個侍女,全部被人一劍斷喉慘死當場。沒有反抗的痕跡,沒有掙紮的痕跡,他們就是這麽坐在餐桌邊,侍立在餐桌旁,突兀的被人一劍殺死。


    殺手的動作很幹脆,很利落,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就被她一擊殺死。


    林齊沉默了一陣,然後轉身走出了小樓,快步衝出了酒館。


    被他鎖定的少女,在不遠處的一個小巷子裏停下了,而且做出了讓林齊意想不到的動作。


    等林齊快步走到無人的小巷裏時,少女轉過身向林齊笑了笑,然後拔出一柄匕首,幹淨利落的割斷了自己的脖子。一道熱血噴出,少女的身體踉蹌了一下,她身體內噴出的鮮血瞬間變成了漆黑色。


    劇毒,而且是足以毀滅靈魂的劇毒。


    林齊冷冷的看著少女的屍體,重重的吐了一口氣。


    死士,而且是直覺極其敏銳的死士。當她察覺自己可能被人發現了,她就第一時間殺死了自己。


    從此林齊根本斷絕了追查下去的線索。紮魯巴被殺,沙巴被殺,林齊再也無從知曉是誰布置的這一切。雖然林齊知道這很可能是默先生的手筆,但是他沒有證據,他也無法找到默先生!


    苦澀的笑了笑,林齊大步轉身離開了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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