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大街很快安靜了下來,或者說,大體上安靜了下來。


    數萬金甲禁衛一南一北將大街一封,數萬連弩往當中一指,那些亂跑亂竄的全貴公子全部傻眼了,一個個乖乖的站在原地,將身上的兵器等全部丟在了地上。


    所有人都死氣沉沉不敢發出半點兒聲音,隻有林齊帶著自己的一票打手,樂不可支的在人群中亂鑽,瘋狂的撿拾著地上的聖器。刀槍劍戟、錘子流星,東方大陸的兵器品種比西方大陸豐富得多,各種稀奇古怪的兵器應有盡有,林齊甚至還撿到了一大包聖器級的繡花針,也不知道是哪位極品公子哥能使用這麽詭異的兵器。


    那些公子哥看到林齊穿著歪歪扭扭的王袍,在人群中艱難的穿梭著撿拾地上自己丟下的兵器,他們的心都在滴血。雖然他們是家中最受寵的嫡係子孫,但是一件聖器啊,任何一件聖器都要耗費極其巨大的代價才可能鑄造成功,往往一個實力稍弱的權貴家族擁有數十位聖境以上的長輩,但是族中的聖器還不夠那些長老人手一柄的。


    也就是他們仗著嫡係子孫的麵子,族中給他們特別的待遇,讓他們得以擁有一件聖器。但是這並不是說這件聖器就是他們的了,而是族中‘借給’他們使用的,他們隻是暫時擁有這些聖器的使用權。


    除非等到他們自己晉升聖境了,這件聖器才真正屬於他們。否則的話,這件聖器的所有權還歸屬家族!


    但是林齊居然就這麽堂而皇之的將他們的聖器拿走,看他那兇狠的模樣,分明是不準備還給他們了,這些公子哥的心髒都在滴血。有一些脾氣暴躁一點的卷起袖子就想打人,但是他們還沒出手呢,白天、黑天兄弟就狠狠的給了他們一拳。幹淨利落的將他們打暈在地。


    天廟的尊者被白天、黑天束縛住後都擺脫不得,神靈的身體擁有的力量,豈是凡人能反抗的?


    就在林齊搜刮得不亦樂乎的時候。低沉的馬蹄聲傳來,趙鹿帶著大批身穿黑色蟒袍的太監策騎狂奔而來。隔著還有老遠一段距離呢,趙鹿尖銳的聲音已經傳了過來:“簡直是胡來。你們是想要造反麽?嗯?一群蠢貨,一群廢物,一群王八羔子,你們想死可以,自己抹脖子呀?何必連累你們祖輩呢?”


    趙鹿眼珠子嘰裏咕嚕的亂轉著,他說得好聽,似乎是在埋怨這些衝動的公子哥不該連累自己的祖輩,但是他心裏那個遺憾啊——這群蠢貨,怎麽就不跟著林齊衝擊皇城呢?隻要他們踏入皇城一步,就能把他們全部誅殺了!


    血秦帝國建國這麽多年。當年開國的那些功臣遺留下來的貴族豪門已然式微,那三千死忠臣子的家族,有八成都已經消亡於漫長的歲月長河中。如今血秦帝國最輝煌的那些貴族麽,大部分都是最近兩三千年才興起的家族。


    這些人麽,按照嬴政的說法就是。全部殺光了,正好給那三千死忠臣子和百萬死忠雄兵騰位子不是?所以大街上的這些權貴子弟居然沒有衝擊皇城,而是一聲呐喊轉身就逃,趙鹿真的是覺得無比的遺憾。


    要知道,在那三千個沉睡了這麽多年,忠心耿耿追隨嬴政熬過漫長的歲月來到今日的死忠臣子中。可有一個是趙鹿嫡親的侄兒——這可是趙鹿在世上唯一的血脈了,趙鹿也琢磨著,自己的侄兒在未來是不是有機會封王呢。


    沒好氣的策騎狂奔而來,分開了列陣的禁衛,趙鹿騎在高頭大馬上,氣急敗壞的指著那些權貴公子怒吼道:“你們是傻子?還是蠢貨?或者腦袋都被驢子踢了?嗯?你們知道不知道你們今日的行為意味著什麽?如果不是陛下天恩浩蕩,不和你們這群蠢貨計較,你們都是滿門抄斬的下場!”


    “攜帶兵器,裹挾大軍,衝擊皇城,你們想幹什麽?像前兩天的那些亂賊一樣造反麽?”


    趙鹿的眸子都變成了慘綠色,他死死的盯著這些麵無人色瑟瑟發抖的權貴公子,恨不得一掌一個把他們全部劈死——一群沒種的東西,你們倒是衝擊皇城啊?


    因為嬴政是奪舍重生的關係,這事情根本是不可告人的,所以追隨嬴政的三千死忠臣子,現在都還沒有一個公開的能見人的名號呢。趙鹿也盤算著,如果能把眼前這些權貴公子的家族全部血洗一遍,朝堂上、地方上肯定有大量的職位空缺,那三千臣子、百萬雄兵不都有地方安插了麽?


    “公公,我們,我們隻是和東順王。。。”一個權貴公子終於站了出來,想要對趙鹿解釋點什麽。


    趙鹿一馬鞭子抽了過去,馬鞭宛如毒蛇一樣撕裂了空氣,將那權貴公子抽得慘嚎一聲倒在了地上。趙鹿這萬年老太監下手陰狠無比,馬鞭撕開了這倒黴鬼的身體,一條深有一寸的鞭痕從他的眉心一直撕開到了他的小腹,差點沒給這個家夥來了一個大開膛。


    鮮血汩汩而出,趙鹿陰沉著臉盯著這些噤若寒蟬的權貴公子冷笑道:“不要解釋!不管你們為了什麽,當街圍毆本朝東順王,你們同樣是死罪!東順王,是陛下欽封的王爺!圍毆親王,等同造反!”


    居高臨下的俯瞰著數萬不敢吭聲的權貴公子,趙鹿冷酷的說道:“滾迴家去,讓你們的長輩來見陛下解釋——為什麽你們有膽子糾集數萬人攜帶兵器衝入皇城!滾迴去,讓你們的長輩來解釋吧!”


    權貴公子們全傻眼了,他們為什麽糾集數萬人攜帶兵器衝入皇城?


    他們並沒有拉幫結派,並沒有惡意的聚眾鬧事,他們隻是聽說自己心中的仙子女神居然要許配給林齊這個野蠻人了,所以才惱羞成怒的想要來找林齊的麻煩。他們隻是在一個湊巧的時間、聽到一件湊巧讓所有人都震怒的事情、然後很湊巧的同時趕到皇城、更加湊巧的對林齊出手而已。


    更要命的是,他們出手的時間,湊巧就是帝都剛剛上演了一次諸王造反的大亂之後兩天,所有人的神經都還繃得緊緊的時候,他們就這麽英勇無畏的差點衝進了皇城去!


    冤枉,他們真的冤枉啊!


    如果他們就這麽迴去家族裏,向自家的長輩道明這件事情,他們完蛋了,他們徹底完蛋了!他們的繼承權肯定會被剝奪,甚至一些家教嚴苛的家族,還會將他們廢黜一切修為,剝奪他們的家族嫡子的身份後趕出家族,那就真的生不如死了。


    ‘嘩啦啦’一聲,大群大群的權貴公子哭嚎著跪倒在地,紛紛向著趙鹿跪了下來。


    “公公開恩啊,吾等知錯了!”


    這些權貴公子,是世界上最膽大妄為的一批人——當他們華麗的衣飾沒有被扒去的時候,他們無所畏懼,他們敢於欺男霸女,敢於橫行霸道,甚至殺人越貨他們也沒有不敢做的。


    但是他們又是這個世界上最軟弱最膽怯最無能的一批人——當他們身上的光環被擊碎,當他們的權勢麵對了更龐大的權勢,當他們尊貴的身份碰上了更尊貴的身份,當他們隨時可能一無所有的時候,他們就是這個世界上最謙卑的存在。


    麵對血秦帝國的皇帝,他們根本連反抗的欲望都沒有。


    他們隻是跪在趙鹿這個老太監的麵前,哭泣著祈求老太監的原諒,祈求皇帝的恩典。


    老太監眯著眼,冷漠無情的說道:“喲?求咱家算什麽?剛才諸位持刀拿槍的衝擊皇城的時候,可是膽大囂張得很哪?現在求咱家一老閹人作甚?速速迴去吧,讓你們長輩過來!”


    林齊氣喘籲籲的將地上最後一柄聖器搶到手中,然後野蠻的抓起一個正在哭泣求饒的子爵,將他手腕上的儲物手鐲野蠻的扒下,仔細的打量了一陣後,丟給了站在身邊的阿爾達。


    身上用深淵魔蛛絲串起萬多個各色戒指的阿爾達笑吟吟的將手鐲接了過去,萬多個儲物戒指在他身上熠熠發光,宛如一套鎧甲將他身體遮擋了起來。這些戒指都是這些公子哥慷慨的捐獻,阿爾達正盤算著這裏麵能開出多少財物。


    嘿嘿怪笑了一聲,林齊衝到了趙鹿麵前,大咧咧的向趙鹿行了一禮。


    趙鹿急忙跳下馬,目光詭異的向林齊身後的阿爾達等人看了一眼——這些家夥個個身上都閃耀著各色精光,他們可都搶了不少的空間戒指和其他的空間法器,如今都掛在身上呢。


    林齊一把抓住了趙鹿的手,笑吟吟的說道:“老公公,本王在皇城門口被人行刺,這些混蛋得給本王一個說法!不過呢,本王大人有大量,不和這些小孩子一般計較!就勞煩公公給他們的長輩說一聲——想要本王不追究今日的事情麽,真金白銀的拿出來,讓本王滿意了,這事情也就這麽算了!”


    眸子裏寒光一閃,林齊獰笑道:“如果他們舍不得那點身外之物,就別怪本王。。。啊,哈哈哈!本王如今可是陛下的女婿,陛下總要給本王做主的不是?”


    趙鹿哭笑不得的看著林齊,這家夥,感情嬴政就是幫你追債的打手麽?


    不過,讓這些公子哥的家裏好好的出一次血?趙鹿的眼珠頓時亮了。


    林齊湊到了趙鹿耳朵邊:“公公,我們五五分賬,能得到多少,就看公公的本事了!”


    趙鹿飛快的眨巴了一下眼睛,太監的本能,瞬間壓過了他心中其他一切的雜念。(未完待續)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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