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棺材。


    從驢子那比狗大不了多少的小身板裏,一座巨大的石棺被它吐了出來。精美的石棺上雕刻了無數韻味古老、造型精美的圖紋,無數的花紋勾勒成了數十個大大小小連環嵌套的魔法陣。魔金、秘銀等珍貴的魔法金屬融成汁液,仔細的澆灌在了這些魔法陣上,陽光下這些魔法陣熠熠生輝,正散發出淡淡的魔力波動。


    林齊眯起了眼睛,這口棺材怎麽看起來這麽眼熟?


    當初這棺材放在黑虎家族的寶庫中時還不顯得太刺眼,但是現在驢子將它吐了出來,一股陰邪幽寒的氣息慢慢擴散開,四周的元素力量被魔法陣急速抽了進去,順著石棺上的各色花紋被吸了進去。


    杜文的臉耷拉了下來,這口石棺給他一種非常不好的感覺。


    林齊輕輕的咳嗽了一聲,他拉著熊萬金和嘩哩嘩哩,緩步走到了驢子身邊。阿爾達也不蠢,他也縮頭縮腦的藏在了驢子身後。不管這棺材裏有什麽,讓這條該死的驢子扛在前麵吧。


    “邪惡的氣息!”杜文麵色陰沉的咕噥了一聲。


    驢子的小尾巴甩得和風車一樣歡樂,他眉開眼笑的看著杜文連連點頭:“孫子,你這次倒是說對了。其實我是一條很純潔、很純善的驢子,我很單純的,我就是一條驢子嘛!真正的邪惡異端,是這棺材裏的東西,嘿嘿,****的,有好戲看了!”


    杜文舉起了手,一柄被白色的神炎纏繞的權杖慢慢的從他掌心湧出,高空中的太陽變得越發的熾熱,數裏範圍內的光線都暗子下來,這一片範圍內的陽光都被吸收進了杜文的權杖,變成了一道極其可怖的烈焰籠罩了杜文全身。


    “全力擊殺,不要給他們逃脫的機會。這個邪惡的存在讓我將他淨化!”


    十八名主教和一千名守護騎士緩緩向林齊等人逼近,杜文則是萬分警惕的看著那口棺材。他輕輕的揮動權杖,一條由白色火焰組成的獅子逐漸在他身邊凝現這條獅子通體潔白,周身散發出令人無法靠近的高溫,它腳踏在地上,堅硬的山石就被燒成了岩漿。


    “眾生皆有原罪,無一可得解脫!”


    低沉、沙啞,就好像金屬撞擊一樣的喃喃吟唱聲從棺材中傳出。石棺‘哢嚓,一聲裂開了一條細細的縫隙,一片灰色的霧氣慢慢的從石棺中湧出,隨後石棺的蓋子被緩緩的推開,一股令人渾身戰栗的邪異氣息從石棺中擴散開,將方圓數裏的空間全部籠罩在內。


    杜文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眾生皆有原罪無一可得解脫”這句話剛剛傳來十八名主教的臉色就同時耷拉子下來,就好像他們同時聽到了自己的父母被砍成了十萬八千段那樣的耷拉了下來。


    “天唐,斷罪。。。騎士!”杜文艱難的咕噥了一聲。


    一隻灰色的手掌慢慢的從石棺中探出它一把抓住了石棺的邊緣,然後一尊巨大的人影慢吞吞的直起了上半身,他用力的從石棺中站了起來,然後慢吞吞的一步跨出了石棺。


    凝重的氣息宛如大山一樣壓下林齊等人的心跳越來越快,他們就連唿吸都有點困難了。空氣中充斥著逼人的邪力灰色的霧氣猶如流水向四周擴散開,所有人都被這灰色的粘稠的霧氣籠罩,他們張開嘴大口唿吸著,卻沒辦法唿吸到充足的空氣。


    裏許外有一片小小的樹林,灰氣籠罩樹林後,林子裏的花草樹木迅速的掉落枯萎,變成了一片灰色的灰燼。有沉悶的風貼著地麵卷了起來,小小的旋風將那些灰燼卷起,於是滿地裏都是一尺多高的灰色小旋風‘颼颼,的打著圈兒,天地間充盈著一股森森鬼氣,宛如來到了傳說中的地獄。


    “天啟,斷罪灰騎士!”杜文大聲咆哮起來:“太古的邪惡,諸神的光輝已經將你們全部淨化,為什麽這裏會有一個灰騎士存在?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阿爾達的眼裏閃爍著粉紅色的幽光:“讚美偉大的魔神啊,天啟,斷罪灰騎士?天哪,居然還有這麽偉大的存在流傳了下來?這可是太古毀滅曆之前,和諸神作戰的強大戰士啊!”


    林齊驚駭的看了阿爾達一眼,然後敬畏的看向了這尊身高四米左右,通體披掛著灰色鎧甲的戰士。


    造型古樸的鎧甲和當今西方大陸流行的甲胄式樣迥異,沉重的鎧甲看上去渾然一體,看不出任何拚接的痕跡。他左手握著一柄沉重的兩米長的戰夕,右手握著一柄閃耀著森森邪芒的長槍,加上鎧甲上各處尖銳的凸起和撞角,一眼就知道這是一個多麽可怕的專為殺戮而生的生靈。


    灰騎士沒有頭盔,一頭灰色的長發張狂的披散在背後隻他的麵孔是灰撲撲的,剛硬宛如花崗岩雕成的麵孔充盈著一股讓人絕望的灰色死氣,他的眸子也是灰撲撲的,看不出黑白眼球的區別。


    林齊看到這尊灰騎士的時候,他的第一感覺就是這不是一個活物,而是類似於傀儡一樣的戰鬥機器。但是林齊能聽到他胸腔中極其緩慢極其低沉的心跳聲,能聽到他血管中某種極其沉重的**流動的‘嘩啦,巨響,這又證明他應該是個活物。


    這是一個常人無法理解的奇異存在,一個來自太古時代,甚至遠在毀滅曆之前,和諸神作戰的奇異存在。他的鎧甲上到處都是裂口,透過這些裂口可以發現,灰騎士的血肉和這套鎧甲是連為一體的。厚重的鎧甲被撕開,他的肉體也隨之出現了可怖的傷口,灰色的肌肉、血管、經絡和骨骼都暴露在外,一切都是灰撲撲的。


    驢子吧嗒了一下嘴,用力的敲了敲前蹄:“看起來恢複得不錯,起碼有點人樣了。當年在那個地下遺跡找到這個大家夥的時候,他的腦袋都差點被人朵了下來,身上大大小小的窟窿有五十幾個,渾身骨頭能斷的都斷了,還被一柄烈焰神矛穿透了心髒。”


    聳了聳肩膀,驢子桀桀怪笑道:“想不到你六十七代以前的那位親大爺還有點能耐,居然獵殺了一條煉獄冥龍,用它的心髒修補了這個大家夥的心髒,將一條煉獄冥龍打成肉醬後灌進了棺材裏滋養這個大家夥。


    現在看起來,他的傷勢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嘛!”


    林齊看著灰騎士身上大大小小二十幾條對常人而言足以致命的傷口,不由得翻了個白眼。


    這叫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但是按照驢子剛才的說法,和剛網發現的時候拒比,這家夥的傷勢的確恢複得差不多了。


    杜文的臉色無比的難看,他身邊的烈焰獅子不安的繞著杜文急速奔跑著。杜文的眸子裏閃耀著奪目的神光,思忖了許久,他才咬牙冷笑道:“心髒被烈焰神矛穿透的灰騎士。是他,灰騎士格隆,十八!是他合得烈焰主神的副神熔岩之神陷入了永恆的休眠,差點讓熔岩之神隕落!”


    “如此邪惡的上古存在,他不應該出現在這裏!”杜文的皮膚下一狠根青筋暴起,他怒聲吼道:“他不應該出現在這裏!你們這些膽大妄為的異端,你們知不知道你們做了什麽?”


    驢子雙蹄抱在胸前,吊兒郎當的朝杜文吹了一聲口哨:“****,孫子耶,你家驢子大爺想做什麽關你什麽事?你要殺我們呀,我們當然要劇烈反抗嘍!難道你強暴女人的時候,人家隻能閉著眼睛享受麽?”


    林齊再次輕輕的咳嗽了一聲,狠狠的扯了一把驢子的耳朵。


    驢子張了張嘴“嘎嘎,大笑了起來:“難道你強暴男人的時候,還不許人家反抗?哪裏有這個道理?”


    迴過頭來,驢子帶著一絲諂媚的向林齊笑著:“我忘了,我們不是女人,我們都是男人!”


    杜文麵色僵硬的看著緩緩轉過身體向自己看過來的灰騎士,他的嘴裏一陣陣的發苦。他做夢都沒想到,隻是一次普通尋常的淨化異端的行動,怎麽會招惹出這麽可怕的上古存在?


    天啟騎士團,毀滅曆之前讓教會的諸神灰頭灰臉差點大敗虧輸的存在。雖然教會封禁了毀滅曆之前的一切文檔記載,但是杜文這樣的高層還是能得知一些隻鱗片爪的情報。諸神後來是將天啟騎士團徹底搗毀了的,所有的天啟騎士都被諸神竭力斬殺,但是這裏居然殘存了一尊灰騎士!


    杜文恰好知道這尊灰騎士的來曆,心髒被烈焰神矛刺穿的灰騎士格陷十八,差點讓熔岩之神徹底隕落的可怖存在。雖然他現在擺明了是傷勢沒有痊愈,靈智看上去也受到了極大的損害,但是他的力量,是杜文帶來的這些人能對抗的麽?


    “神的光耀籠罩於你,神說,一切傷害都將脫離你身,你將恢複如初,你將強壯無比,你將擁有最強大的力量!紮菲,最英勇的神的仆人啊,神需要你去作戰!”


    杜文猶豫了一陣,他將權杖指向了腦門坍塌的紮菲。一道白色強光籠罩住了紮菲,他的額頭迅速隆起,傷勢急速愈合,強大的神力灌入了紮菲的身體,他的氣息驟然從聖士巔峰提升到了聖師下階的水準。


    “神說,我的責任是守護!”


    紮菲操起戰錘,唿嘯一聲向灰騎士衝殺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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