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天晴豬頭一大早就要去賓館開房,哦也!


    下雨了。


    空氣中泛著魚腥味的小港城被大雨整個籠在了裏麵,屋頂上升騰起了淡淡的霧氣,一切都被籠罩在了朦朧中。城內隻有稀疏的燈火在閃耀,但是在遠處海麵上卻是一片明亮,女神燈塔放出的金光銀火遠遠的照了過來,甚至照亮了相距不過二十幾裏地的這個小港口的碼頭。


    雲站在露台上,眸子裏有紫紅二色幽光閃爍。在他的視線中,漫天無數的雨珠一滴滴慢慢的滑下,他能看到那些雨珠擊穿空氣蕩起的漣漪,他能看到那些雨珠相互之間的倒影,對這一刻的他而言,整個世界都是靜止的。


    和鬥氣、魔力皿異的神奇力量在他眸子裏急速旋轉,他慢慢的伸出手,向著身前那靜謐的世界輕輕的一抓。他麵前天地間的數百萬顆雨珠同時粉碎,變成了蒙蒙雨霧灑了下來。


    方圓一裏的空間中,所有雨珠都被他這輕輕一抓徹底粉碎。隨著雲力量的增長,雨珠可以變成箭矢,變成兵器,變成各種魔法,最終。。。他輕輕的一抓,甚至可以毀滅他所見的所有生靈。


    萬咒靈眸,太古傳承的神秘力量,超脫了當今世界現有力量層次的存在。


    深吸了一口氣,雲眸子裏的紫紅二色幽光消散無形,他冷漠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他看到了林齊龐大的身軀正走出旅店的大門,也不撐傘,也不穿雨披,就這麽豪放的一步一搖晃的向港口附近走了過去。


    俯下身子,雙手撐在欄杆上托起了下巴雲就這麽遠遠的看著林齊的背影。


    “這家夥很兇狠的!”雲低聲咕噥道:“我們乘船逃命,他還能半路洗劫了一支商隊!”


    青老人坐在他身後的一張藤椅上,正眯著眼細細的品著一杯清茶。聽到雲的話,青老人不由得笑了:“如果他能在我身邊接受十年以上的熏陶,應該能讓他徹底的改頭換麵。短短五年時間,我隻能讓他從外表看起來像是一個貴族,但是他骨子裏的那點兒東西,實在是無能為力!”


    低低的笑了一聲青老人柔聲道:“但是雲,你不覺得,以家族的某些現狀,他是最好的破局者麽?總長和幾位次長拉不下臉來做的事情,那些他們不能狠心處理掉的人,隻要他們敢觸碰到林齊,這小子會毫不猶豫的把他們給幹掉。”


    雲慢吞吞的點了點頭他伸出手接住了一顆雨珠,這滴晶瑩的水珠就在他掌心滾來滾去。


    “不知道父親他們什麽時候能趕迴來!金舵家族被毀了一半他們總該趕緊迴來吧?”


    林齊不知道雲和青老人在露台上眺望自己,他上半身穿了一件普普通通的藍布衣,下身穿了一條粗布褲子,腳上踏著一雙哈蘭帝國特產的木靴,一步一步‘吭吭’有聲的向港口走去。他的長發用一條麻線胡亂的紮在腦後腰間佩著一柄一尺多長的尖刀,嘴裏還叼著一根劣質的煙卷,看上去就和一個普通的粗魯的水手沒什麽兩樣。


    尤其他兩條濃重的眉毛下麵那雙明亮的大眼睛,那對兇狠的眸子裏散發出野獸一樣的淩厲光芒似乎隨時在提醒外人這不是一個可以輕易打交道的對象,不想找麻煩就最好不要靠近。


    大雨衝刷著林齊的身體,將他全身弄得濕透。林齊仰麵看著天,很享受這種被大雨盡情衝洗,皮膚被雨珠打得微微發痛發麻的感覺。這是來自天空的雨水,這是自然的雨水,這是帶著海腥味的雨水。


    曾經的林齊,他從小就是在這樣的雨水中長大。


    他在這種帶著魚腥味的雨水中生長,在這樣的雨水中第一次單獨操控一條小船,在這樣的雨水中生平第一次割斷獵物的脖子,在這樣的雨水中第一次從某些人的身上搶走一個個精美的錢袋,在這樣的雨水中,他第一次帶人將某些人堵在了小巷裏,將他們痛毆之後丟進陰溝。


    這是自由的雨水,這樣的充滿了生機生趣,讓林齊迴味無窮。


    ‘哈哈’大笑聲中,林齊將劣質煙卷吐到了一旁,他根本不需要向人打聽,就好像他來過這裏無數遍一樣,熟門熟路的走到了港口邊的一個小巷子裏,一腳踢開了一扇破爛的木門。


    喧嘩聲和熱氣、酒氣、汗氣撲麵而來,這是一座熱鬧得猶如火山一樣快要爆發的水手酒吧。


    寬敞的大堂內數百個衣衫簡陋的水手正亂糟糟的坐在一些橫七豎八的長桌、方桌、圓桌邊,大堂正中是一個兩尺高三米見方的舞台,七八個幾乎一絲不掛胸大屁股大腿很長的舞女正擠在舞台上胡亂的蠕動著。舞台旁圍著數十不大唿小叫滿臉紅光的水手,他們瘋狂的伸手去抓摸舞女的身體,不時將一些汙跡斑斑的銅子兒丟在舞台上。


    林齊剛走進酒吧大門,幾個麵容兇狠渾身上下髒兮兮的男子就盯住了他。一個枯瘦如柴的中年男子緩緩的走到了林齊身邊,無比熱絡的搭住了林齊的肩膀:“嘿,新來的夥計?從來沒見過你。怎麽樣,大家都是好朋友,請我們喝一杯吧?”


    林齊對中年男子的親熱舉動做出了最直接的迴應,他一把掐住了對方的脖子將他提了起來,然後反手一把將他丟出了酒吧大門。起碼也有百多斤重的一個人,被林齊一把丟出了十幾米外,重重的摔在小巷子裏動彈不得。


    眯著眼向另外幾個蠢蠢欲動的男子做了一個割喉的動作,林齊的左手迅速的比劃出了幾個怪異的手勢。靠近酒吧大門的幾張桌子邊正在慢慢站起身的十幾個水手飛快的坐了下去,他們繼續端著酒杯高談闊論,再也不朝這邊看一眼。那個被林齊丟出去的中年男子的同伴則猶如見鬼一樣低下頭,匆匆的走出了酒吧,將那個摔得半死的男子攙扶著迅速離開了這裏。


    林齊比劃丨的手勢在西方大陸所有海域的海盜團夥中通用,這些切口、手勢有著嚴格的規定,能夠表達出極其複雜的信息。林齊的手勢代表他是一個強大的海盜勢力的代理人,這樣的人沒人敢招惹一尤其是水手們,他們敢於向貴族拔刀,但是他們絕對不敢招惹海盜。


    一肘子撞翻了一個背朝著自己擋住了去路的水手,林齊蠻橫的從人群中擠了過去,拎起了一個坐在酒吧櫃台前的矮小男子,一屁股坐在了高高的木凳上。


    酒吧的老板看到了林齊剛才的手勢,他趕走了幾個在這裏為客人調製酒水的侍者,小心翼翼的湊到了林齊麵前。禿頂的老板帶著一絲謹慎的笑容,壓低了聲音笑道:“最近生意不好做啊!”


    林齊慢吞吞的掏出了一枚嶄新的金幣放在了酒吧老板的麵前,手指輕輕的在金幣上敲了敲。‘咚咚’兩聲響,金幣整個嵌進了橡木製成的櫃台,金幣上也出現了一個若有若無的指頭印。


    老板的臉色頓時一變,他轉過身,從後麵的酒架上取了一瓶看上去就古色斑斑的烈酒,拔出塞子給林齊倒了一杯琥珀色的美酒。他將酒杯放在了林齊麵前,殷勤的笑道:“這是我祖傳的鎮店之寶,別的人,不可能享受得到,您試試?”


    林齊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手指輕輕在櫃台上一彈,那枚金幣就翻滾著飛了起來,恰好掉進了老板胸前的口袋裏。林齊側過身子,淡淡的說道:“我需要一批敢拚命的好漢子,我們老板準備做一筆大的!”


    一般而言,港口的這些酒吧老板是消息最靈通、同時人脈也最廣的人,他們是天生的情報販子和皮條客,他們**而謹慎,對任何信息都有著獨特的判斷力。聽到林齊的話,老板的眼珠一亮,用力的搓了搓雙手:“啊哈,這是一件好事,多大的買賣?”


    林齊眯起了眼睛,他低聲說道:“很大的買賣。比今天金風帆被劫走的那些貨船更大的買賣!”


    “哇哦!”老板讚歎了一聲,他湊到了林齊麵前眯起了眼晴:“金風帆家族很憤怒,他們的供奉團全體出動了。他們被劫走了很多兵器、糧食和藥劑,他們想要準備同樣的一批貨物需要十天,但是十天。。。他們耽擱不起十天,所以做下了這筆買賣的兄弟要小心了。”


    林齊從腰間掏出了一個巴掌大小的錢袋丟在了櫃台上,然後慢吞吞的站起了身體。


    “幫我打聽一下哪裏有人對兵器、糧食和藥劑感興趣的,最好是能大量吃貨的人。


    “順便。。。明天我希望見到五百個有膽量的好漢,金舵家族一半的長老、高層都被殺了,金舵島的私軍死傷了好幾千人,戰船也被幹掉了好幾條,你懂的!”


    老板麻利的將錢袋抓在了手中,他掂了掂錢袋,裏麵應該有五十枚金幣!


    無比崇拜的看了林齊一眼,老板低聲咕噥道:“我這裏有幾個新來的姑娘,您不享受一下再走麽?”


    林齊擺了擺手,一言不發的向酒吧大門走去。走出了幾步,他迴頭盯著那老板沉聲道:“記住,我需要的是保密,明白麽?”


    老板忙不迭的點頭,然後林齊施施然的走了出去。


    等得林齊離開酒吧一百步以後,金舵家族遇襲,家族高層死傷慘重的消息已經被數十騎快馬向四麵八方傳播了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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