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醒?”


    蘇牧之語氣並不如五天前那般淡然了。


    玄光殿主扯著胡須,也沒有在意他略帶無禮的提問。


    畢竟是自己說出了不出兩天必定安然無恙醒來的話嘛。


    “沒事,可能隻是陷入了那東西的幻境太深,時間久一點是正常的。”


    蘇牧之這次對他的話語保持懷疑態度。


    但眼前又能怎樣呢?


    自家師父找不著的情況下,玄光殿主便是唯一最優解。


    而且從能力上來看,丹藥或許也不能比這【生命結界】,【聖靈術】等技能好上多少吧。


    這叫久一點?


    蘇牧之正欲再度開口,突然傳來的一聲哼唧聲,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


    “蘇牧之?”


    陳玉清微微張口,一副睡眼朦朧的樣子,在這柔弱氣質的襯托之下,我見猶憐四個字都顯得有些蒼白無力。


    蘇牧之此刻卻沒有去欣賞這別樣魅力。


    隻知道這些天掉在心中的那口悶氣瞬間消散了。


    “醒啦?我在這。”蘇牧之搬了個小板凳,一臉歡喜地坐在床邊。


    一旁的玄光殿主嘴角抽搐。


    病好了就把醫生晾在一邊是吧?!


    “咳咳,小友,你先讓讓,我再檢查檢查。”玄光殿主一聲咳嗽,剛坐下的蘇牧之隻能撓撓頭,讓開位置。


    嗯,舒服了。


    玄光殿主如此想。


    隨後,他坐在板凳之上,餘光沒忍住多掃了幾眼。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不過,這僅僅是瞬間想法罷了,隨後,他雙指並攏,撚出了一根細長的光線,輕輕探出,落在陳玉清裸在被子外麵的手腕之上。


    自從接連三次被不知道什麽東西給彈飛之後,他就發誓再也不靠近了。


    主要是麵子掛不住。


    他可是六轉職業者啊!


    不過,話說迴來,探查情況也不是非要摸這摸那的,自己有的的是手段。


    “嗯,情況很穩定,姑娘,你昏迷的時候,有什麽感受嗎?比如有沒有做夢呀,有沒有看見什麽或者想起什麽呀?”


    陳玉清微微往後靠了靠,輕輕皺了皺眉。


    這人,哄小孩兒呢?


    不過想著大概率是這留著白胡須的老人救了自己,陳玉清還是多少配合著迴道:“嗯...好像做了個夢,但是記不清了...不過...”


    “不過?”玄光殿主重複一聲。


    陳玉清目光左移,盯著蘇牧之,一字一句說道:“陳玉清。”


    “啊?”沒反應過來的蘇牧之一臉懵逼。


    “陳玉清。”


    她又重複了一遍,隻不過這次聲音要自然不少,吐字也要清晰不少。


    但某人還是沒轉過來。


    坐在一旁的玄光殿主是轉過來了,當下臉一黑,起身,扭頭就走。


    媽的,沒想到到老了還有人在自己麵前你儂我儂的。


    “小友,記著你答應的事情,一百個,而且,要是我挑不出來合適的,你可就跑不掉了。”


    玄光殿主拍了拍蘇牧之的肩膀,囑咐一般說道。


    最後,他再次迴頭看了一眼陳玉清。


    隻要你跑不掉,那可就遭老罪咯!


    玄光殿主這句話他倒是聽懂了。


    為了讓這老人家親自給秦念調理照顧,自己以找一百個好苗子任由你挑選,且最終都不滿意就自己跟你學的條件,換來了玄光殿主五日耗費心神的調理。


    畢竟,別人可是一轉職聖殿的殿主,時間寶貴著呢。


    再者,要不是玄光殿主實在是沒什麽關門弟子,他也不會這麽答應蘇牧之。


    他的五日時間,能夠做很多事。


    “聽沒聽見?”陳玉清見玄光殿主走出門外,皺著眉對蘇牧之問道。


    “啊?哦哦,聽見了聽見了。”蘇牧之略微敷衍地點頭,眼神全集中在陳玉清臉頰上的紅霞上了。


    這麽容易臉紅啊?


    “那我叫什麽?”


    “秦念啊。”


    “?”


    蘇牧之終於反應過來了。


    當然這跟陳玉清臉頰上的紅霞迅速消失以及眼神逐漸不對是離不開關係的。


    “陳玉清?你想起來了?那,還有別的嗎?”


    想起來名字了?那邊不就代表...王者歸來了?


    五轉,哦不,六轉職業的謝禮要來了?!


    陳玉清淡漠地看了他一眼,隨後緩緩坐起身,讓自己稍微舒服一些後,她看著他,吐出兩字。


    “秦念。”


    “額?”


    蘇牧之微微一愣,隨後呆頭呆腦地問道:“什麽?”


    “我叫秦念。”


    “......”


    這就是,女人心思嗎......


    “我剛才沒聽清嘛...”蘇牧之試圖解釋。


    這便是沒有什麽經驗之人的痛處了。


    但凡是個經曆過的成熟男人,此刻已經在想補償方案了。


    當然,這種前提是建立在雙方互有好感或者互為相好甚至是就是夫妻的關係之下的。


    蘇牧之這類,自然是屬於第一種。


    雖然相處時間尚短,但是肯定是存在的。


    “哦。”陳玉清再次瞥了他一眼,微微闔眸。


    蘇牧之一個頭兩個大。


    陳玉清並不是莫名奇妙地生氣的。


    而是...


    他明明說過,自己想起來名字的時候,再好好介紹的。


    她的腦海中浮現起一副畫麵。


    “正式認識一下吧,我叫蘇牧之,之是之乎者也的之哦。”


    “我...”


    “沒關係,想不起來就先隨便起一個,等你記憶恢複之時,我們再認識一下就好啦。”


    “那...秦念?”


    “念?”


    “嗯。”


    “挺好,挺順口的。”


    “嗯。”


    “陳玉清。”


    記憶畫麵戛然而止,蘇牧之的聲音打斷了她。


    她抬起頭,看著他。


    蘇牧之身姿挺拔,眼眸明亮清澈,朝她伸出一隻手。


    一縷長順發絲輕輕地拂過他的額際,給人帶來一種溫柔的觸感。


    恍惚之間,陳玉清像是迴到了那個午後,那個從夢中驚醒的午後,那個抱著他整整一個下午的午後。


    “那,重新認識一下?”


    “你好,我叫蘇牧之。”


    “蘇牧之的蘇。”


    “蘇牧之的牧。”


    “以及,之乎者也的之哦。”


    陳玉清雙肩微微聳動,沒忍住笑了出來。


    突如其來的笑聲既如落日餘溫般溫柔,又似清脆銀鈴般靈動。


    她笑靨如花,伸出那隻戴著戒指的手,輕輕地與他握了握。


    那就重新認識一下吧。


    “你好,我叫陳玉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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