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祁神色平靜,看向沈元,再次問道:“你可看清楚了,是策玄子爵本人當場擊殺了南陽伯的兒子?”


    “城主大人這是懷疑自己的下屬說謊?”南陽伯自顧自坐下,略帶譏諷道。


    孔祁聞言掃視他一眼,後者那誌得意滿的神情被他輕鬆捕獲。


    “沈元,你可清楚?”


    孔祁再次發問。


    這是他第三次發問。


    沈元雙手握拳,指甲幾乎要嵌進掌心,隻有他自己清楚此刻身上的威壓有多重。


    “迴大人,是,卑職看清楚了。”


    嘩!


    這下可算是滿堂嘩然了。


    孔祁撐著下巴,沒有第一時間說話。


    這樣嗎?


    “城主大人,人證已齊,且是你們城主府的人親眼所見,不是我馮某人胡編亂造,找自己府裏人充當人證!”南陽伯開始上嘴臉。


    怎樣,你的手下為人證,總不能你城主府的千夫長這麽沒誌氣,輕易被我收買了吧?


    “策玄子爵,對於此人的證詞,你作何解答?”孔祁沒有理會南陽伯,而是看向一直沉默的蘇牧之。


    蘇牧之抬眼,打了個哈哈:“南陽伯好手段,短短一天,竟然能夠上下打點如此之快。”


    南陽伯臉色微變,但也沒有說什麽。


    “是叫沈元是吧?”蘇牧之突然看向一側的沈元,這位見了兩次麵都對自己畢恭畢敬的千夫長。


    “是。”沈元這時候倒是不卑不亢起來了,迴答得很快。


    就在他以為蘇牧之還要問些什麽的時候,蘇牧之卻不再看他了。


    “孔城主,我其實沒什麽想說的,就是想問一下,按我無極帝國律法,刺殺一位子爵是什麽罪名?”


    南陽伯瞳孔一縮。


    孔祁不假思索:“按律,當...主謀之人夷三族,脅從者斬立決。”


    話說一半,孔祁便明白了蘇牧之所問是什麽意思了。


    “那,本子爵就有些不明白了。”蘇牧之此刻站了起來。


    “這位,南陽伯?伯爵?說我殺了他兒子,還有人證,可是,本子爵昨日分明在他們大全賭坊遭到刺殺,經曆萬分艱難才堪堪逃過一截,至今我都沒想明白主謀刺殺我的人是誰,如今看來,竟然是南陽伯的三公子啊?”


    蘇牧之聲音不輕不重,但卻狠狠地紮在南陽伯心間。


    這廝!


    “咱們且先不論我是否真的親手殺了貴公子,畢竟這還有爭議,我自然不可能任憑南陽伯找點人,再一通指點就招了吧?這真相起碼要調查吧?”


    蘇牧之笑吟吟道:“既然這裏尚有疑慮,不如我們就先處理沒有疑慮的事好了。”


    “你兒子,在大全賭坊帶人刺殺本子爵,我死裏逃脫撿了一條命,這件事結合南陽伯所控之事來看,不論從時間地點都相當吻合,既然如此...”


    蘇牧之話鋒一轉,聲音冰冷:“我們就先按無極帝國律法夷其三族,再論其他,可好?”


    “一派胡言!”


    南陽伯一拍桌子,怒道:“你殺我兒在先,居然還要侮他清白?!”


    聽見清白二字,蘇牧之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見南陽伯臉色更加難看了,他連忙擺手:“對不住對不住,我是經過專業訓練的,不論多好笑我都不會笑的,除非忍不住。”


    “孔城主,諸位,此人才封子爵,就如此猖狂,麵對鐵證,依舊隻是詭辯避開責任,如此小人,簡直有辱我無極帝國爵位!”


    “我建議,不如大家聯名上奏陛下,褫奪此人子爵之位!”


    蘇牧之看著南陽伯,那眼神猶如在看一頭豬:“看來南陽伯真的是老糊塗了,褫奪爵位這種話也能隨意說出口,此事除非是當今皇帝親自開口,再經過專門的禦鏡司核查,確認封爵之人得不陪位才能褫奪爵位。”


    “而南陽伯不過三言兩語就要廢除我的子爵頭銜?怎麽,是我太孤陋寡聞了?還是無極帝國律法改了?或者說...南陽伯這個伯爵,竟然比皇帝的權力還要大?!”


    “放肆。”孔祁輕喝一聲,阻止蘇牧之繼續說下去。


    這年輕人,真的是口無遮攔,什麽都敢說啊。


    這話要是傳出去,別說什麽南陽伯了,連他都要連帶受管教不嚴之責。


    “今日就事論事,一樁一樁來,策玄子爵你被刺殺一事的真偽也還需要驗證,南陽伯兒子是否被你所殺之事也幹係甚大,不能輕下結論,故,本城主親自負責此案的調查,於七日內給出調查結果,屆時再議,如何?”


    南陽伯聞言,臉色不是很好看。


    讓你調查?這件事若是真讓你全翻出來了...


    一想到此,南陽伯微微偏頭,衝兩位子爵和那位伯爵打眼色。


    兩位子爵頓時麵露難色,這個時候上去,不是拂城主的麵子?自己先前已經那樣幫你了,夠意思了,怎麽,還想把我倆一起搭上?想什麽呢!


    於是兩人索性裝死。


    至於另一位伯爵就更徹底,隻是微笑著點頭。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不過你也別急,反正我也並不會幫你。


    主打一個收錢不辦事。


    也不算是收錢不辦事吧,至少在那位策玄子爵爆出夷三族這件事時,他還是打算關鍵時刻幫兩句的。


    但現在可不一樣了,一但這外來的子爵真能把南陽伯給幹沒,那他的伯爵府不就發了?


    畢竟,嶽城就這麽大,要是能再少一個伯爵,那可真謂是一鯨落,萬物生,雖然自己也是鯨,但再吃胖點,也沒壞處不是?


    見這些人都不說話,南陽伯心中一沉,明白自己這次算是栽了。


    不過孔祁突然又一轉:“不過,若是你們二人能夠提前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理清,將事情真相告知,那麽本城主也就不查了,你們可明白?”


    蘇牧之淡然點頭,“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行告退了。”


    “隨意。”孔祁顯然也不打算多留這位最年輕的子爵。


    再年輕,終歸是個子爵。


    其餘眾人也都紛紛告退,南陽伯明顯不甘,但最後還是走了。


    “沈元,你留下。”孔祁叫住了想要走的沈元。


    待到大廳之中再無他人之後,孔祁又等上了一會。


    最終,他看向依舊跪在地上的沈元,長歎一聲:“就算我給你機會,你也不願意說嗎?”


    沈元低頭。


    “罷了,今日起,免除你千夫長的頭銜,降至士卒,編入嶽城軍第十一軍,明日去報道吧。”


    輕描淡寫之間,一名千夫長便成了大頭兵。


    “沈元...得令。”沈元低聲迴道。


    “去吧。”孔祁一揮手,示意他離開。


    帶到大廳之中再無一人之後,麵無表情的孔祁幾步來到門楣處,此時豔陽高照。


    孔祁仰頭望向那輪日,伸手遮了遮眼。


    似乎有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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