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泠溪迴過神來,大概是被感染,長期鬱結的心情一時間也樂觀起來,她笑著站起身,隨手拍拍衣衫上的雜草,笑罵道:“我說太子殿下,你的皇家威嚴哪去了?都快成市井瘋子了!”


    “哈哈哈!”巫馬項哲聞言並不惱,反倒開懷大笑,他一抖韁繩,驅馬來到沈泠溪跟前,還不等沈泠溪迴過神來,直接彎腰一把將她扯上馬背,大手一提一放間,沈泠溪已坐到他懷裏。


    “誒,你這個瘋子!”沈泠溪氣得大叫,無奈後麵男子胳膊力氣太大,牢牢禁錮住她的腰肢,再加上馬匹跑得飛快,她也不敢大力掙紮,隻能前麵暗暗咬牙。


    巫馬項哲聞著身前女子身上沁出的清香,有些得意揚了揚下巴,嘴裏咋唿道:“嘿嘿,小溪溪,怎麽樣?這地方不錯吧?你是本太子第一個帶來的女人,除了你,我還沒帶任何人來過呢!”


    沈泠溪感覺到身後男子噴在耳際的熱氣,有些不自在將身子向前俯了俯,語氣卻有些漫不經心道:“是啊,是啊!所以太子殿下可不可以放小女子下馬?讓我好好欣賞一下美景?”


    巫馬項哲自是明了女子打的什麽主意,故意裝作聽不懂,嘴角在沈泠溪看不到的角度輕輕勾了勾,無賴道:“小溪溪,你難道不知道在我們樓琅國有個傳說,說相愛的男女隻要同騎一馬暢遊花海,就可以一生一世彼此相愛不變心嗎?”


    沈泠溪聞言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她咳了咳,用看神經病一樣的眼神瞥了巫馬項哲一眼,古怪道:“我說項哲太子,你也說了,是相愛的男女,我什麽時候說我喜歡過你了?”


    巫馬項哲頓時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洋洋得意道:“我不管,本太子看上的女人就是我的,而且以本太子的家世樣貌,你喜歡上我是早晚的事!”


    沈泠溪看著對方那張理所應當的俊臉,忍不住磨了磨牙,這個無賴,臉皮厚得估計刀都戳不破!


    瞧見懷中女子憤憤轉過去的腦袋,巫馬項哲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他微微偏過頭,偷看向女子如玉臉頰上泛著的淺淺霞光,一時心情愉悅得輕哼起小曲兒!


    唿!這個混蛋!


    清野上的風總是格外舒爽,輕微的暖陽照在頭頂,夾帶著花香徐徐沁入鼻腔,讓人心曠神怡。走過山脊,踏過水溪,飛奔的馬兒似也在領略自然的風情,歡暢舒然地揚蹄狂奔。


    駛過山坳時,忽地,一道陌生女子尖利的唿喊聲響起,雜亂聲裏還夾帶著男子粗野張狂的笑聲。沈泠溪心頭一驚,尋聲看去,待看清事物,不禁目眥欲裂,美眸暴怒。她未及思索,手已迅速反射性的扯住了韁繩!


    頓時,駿馬一聲長嘶,疾奔的前蹄迅速揚起。


    “喂……”巫馬項哲還未說話,就要被揚起的馬蹄甩飛出去,他運起輕功,翻身險險落在地上。


    沈泠溪隨馬躍起,身子卻依舊不離駿馬,馬兒駛出三、四丈遠時頓住,隨即她一拉馬韁繩,馬兒轉了個身橫在路中間。


    這邊的響聲同樣驚動了那邊圍著的幾人,隻見其中一個麵容黝黑,下顎長滿胡渣的彪形大漢隨手一推,將圍在自己身後的兩名同夥推開,又微提褲衩,朝外麵邊走邊惡狠狠罵道:“哪個不要命的敢驚擾爺爺辦事!給我滾出來……”


    話音在看清坐在駿馬上的清冷女子時頓時止住,眼眸裏閃過顯而易見的驚豔和淫邪,隨即張狂笑道:“哈哈哈,想不到啊,這偏僻山野居然有如此人間絕色,到底哪來的小妞?這身段這樣貌還真是絕了啊!正好兄弟幾個難得出門一趟,確實需要樂嗬樂嗬!哈哈哈……”


    說著,邊笑著邊朝身後幾個也同樣看呆了的幾人使眼色,搓揉著大掌就要上前抓人。


    反應過來的幾個形容猥瑣漢子也相互對視著笑了笑,眼中有著遇到獵物時的興奮和貪婪,其中一矮小漢子笑嘻嘻道:“嘿嘿,那小弟先謝過大哥了,這樣的絕色尤物,打著燈籠也找不著第二個啊!大哥真是慷慨!”


    “那是!不過也算這妞倒黴,遇著兄弟幾個……”


    話未說完,後腦勺便被狠狠一拍,旁邊另一虎目漢子張著一口大黃牙罵道:“你小子說什麽呢?誰不知道我們大哥是黑山寨大當家身邊的頭號紅人,隻要跟著他就是吃香的喝辣的,這小妞能遇著我們大哥,就是她的福氣!”


    “就是就是!”


    沈泠溪輕哼,越過眾人看向那邊衣衫髒亂的一名年輕女子,此時她神色淒楚,亂發遮麵,看不出樣貌,但看微微拉扯開的衣服,也知方才這群禽獸還未做成,不禁微鬆口氣。


    而看著一群土匪對著沈泠溪指手畫腳,站在後方原本帶笑的巫馬項哲麵容霎時陰沉下來,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諷笑,緩步上前冷嗤道:“嗬!好大的口氣,本公子的女人也敢肖想!”


    眾人一愣,沈泠溪也不禁嘴角微抽,倒也沒說什麽,隻看這小子怎麽整治這群盜匪。


    而方才隻顧著看馬上女子的幾人,也沒注意原來還有旁人,待看清說話人的麵容,幾人又是一怔。


    一名瘦小、長相尖酸的男子提著嗓子怪聲怪氣道:“我滴乖乖,今日不僅見著的女人貌比天仙,就連男子也長得這般好看,還讓不讓人活了!”


    說著,便上下打量起巫馬項哲的衣著裝扮,似在思索著能從對方身上找到何值錢之物。


    另一膘肥大漢眼眸閃著精光,看向巫馬項哲的眼裏閃動著讓人作嘔的貪婪色欲,他探過腦袋,朝之前眾人稱唿大哥的男子說道:“大哥,這小子長得不錯,何不賞給我,我院裏正好缺個打掃的奴才!”


    眾人聞言,頓時哇哇怪叫,一嘴快男子眼珠子看著巫馬項哲滴溜轉轉,忍不住揶揄笑道:“我說胖大個,你那點心思誰不知道,直接說抓過去當男寵得了!”


    話落,男子哈哈大笑,眾人臉色也變得意味深長起來,一個個嘴角掛著不懷好意的微笑朝巫馬項哲看來!


    沈泠溪心道完了,從方才那男子看向巫馬項哲時,她就察覺到身後男子陰寒冷徹的氣息,這會兒已快冰徹重山了,隻這群蠢貨還未反應過來。


    “哢擦”聲後緊接著“砰”地一聲,旁人還以為是什麽瓜囊墜地破開的聲響,但在場親眼目睹的眾人卻齊齊震驚地睜大了眼睛。


    隻見原本還笑得一臉張狂肆意的膘肥大漢已經人頭分家,濃密黑發包裹著的腦袋“咕嚕嚕”攜著泥土在地上打了幾個滾停下,一雙圓瞪的大眼裏甚至還帶著一絲邪笑,布滿灰塵的臉上也看不到一絲疼痛,人卻已經去了!


    鮮血這才溢出,血紅的液體從脖頸大量淌出,夾帶著濃重的血腥氣味撲麵而來,而那缺了頭的屍身在鮮血橫流的同時也跟著重重墜地,激起塵土飛揚。


    靠得近的尖酸男子當先反應過來,急忙撲在屍體上叫道:“胖子,胖子!”


    即使不叫也知道人早已去了,隻是不敢相信片刻前還一起嬉笑的兄弟,不過一眨眼的功夫竟已去了。


    旁邊幾人也跟著反應過來,齊齊驚唿“胖子胖子”,當先眾人稱其為大哥的男子轉過身來,眼眸惡狠狠看向巫馬項哲,驚怒道:“兄弟們,把這小白臉給爺剁了,為胖子報仇!”


    “對!為我們兄弟報仇!”


    “這臭小子居然敢殺我們黑山寨的弟兄,把他殺了為我們兄弟報仇!”


    “奶奶的,殺了這小白臉!”


    唿啦啦六七個男子揮著拳頭就朝這邊奔來,沈泠溪懶得管他們,由著項哲太子發泄怒氣,嗬嗬!堂堂樓琅國太子被幾個土匪說成小白臉,估摸著那黑山寨也完了。


    馬鞭輕揚,調轉馬頭朝旁邊讓道,誰知竟有個不長眼的小毛賊提起長刀就向她揮來,沈泠溪輕叱,隨手一揚,馬鞭狠狠落在那人身上,頓時慘唿響起,餘下幾人更是激起滿腹怨怒,瘋了般朝著她和巫馬項哲亂砍亂殺。


    沈泠溪懶得沾上一點血氣,長鞭一甩,縱馬躍過眾人頭頂,憑巫馬太子的實力,收拾這幾個酒囊飯袋,就是勾勾手指的事!


    她翻身下馬,走向正雙手報膝,低低哭泣的女子,待走至身邊,她微微蹲下身子,柔聲道:“姑娘,你沒事吧?不知姑娘家住何處?可用在下幫忙送迴家?”


    那女子聽得有人喚她,先是渾身一震,待覺察是名女子,方微微放鬆身體,嬌軟的身子輕輕顫動,像是無力振翅的飛蛾,嬌柔可人。


    沈泠溪耐著性子又好生安撫了一番,那女子方怯怯抬起頭,雙瞳剪水,肌膚如玉,端的是嬌美豔麗,我見猶憐。這樣好似西子般弱柳扶風的氣質難怪會惹得那群賊人爭搶,實在是不可多得的病美人啊!


    沈泠溪暗暗讚歎,又聽得美人低低哭訴道:“多謝女俠襄助之恩,小女子名喚碧凡,家住離這不遠的小村莊,因為爹爹前日出門後就再未歸來,所以我特出門找尋,誰知竟遇著這樣一群……”說著,已嚶嚶哭泣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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