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泠溪倚著岸邊欄杆,淺笑地欣賞湖中‘美景’,‘大驚失色’道:“哎呀!呂姑娘真不好意思啊!我一時手抖,沒控製好力道,你可不要介意啊!不過我見呂小姐腦子似不太清醒,湖水清涼,正好幫你清醒一下哦!”


    眾人汗!你還要臉麽?有誰手抖得這麽厲害的麽?活生生將人甩出數丈遠?


    但現在顯然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反應過來的幾個人紛紛顫著聲音大喊,“來人啊!有人落水了!”


    沈泠溪眸光動了動,打算等呂文珊再多掙紮一會兒下去救人。正思索間,隻見眼前一道絳紫的衣袍飛過,再眨眼間就見呂文珊被人拎到岸上,身上還多了件披風。


    旁邊的人也迴過神來,連忙派人去請太醫,幾個和呂文珊交好的官家小姐也圍著她噓寒問暖,全不見之前被沈泠溪懾住的噤若寒蟬。


    沈泠溪抬眸望向那人,見他正環臂邪笑地望著自己,不由得一怔,竟是隻有一麵之緣的江肆。


    江肆眼梢微挑,顯得越發風流多情,語帶促狹道:“沈姑娘許久不見,還是這麽淘氣可愛啊!”


    眾人黑線,這和可愛搭得上邊兒嗎?這分明是小魔頭啊小魔頭!


    沈泠溪無語的翻了個白眼,看向坐在地上正咳嗽喘氣的呂文珊。


    呂文珊慢慢緩過神來,抬眼惡狠狠瞪著沈泠溪,但一對上她那雙猶含冰刃的眸子,嚇得又縮了縮脖子,暗暗咬了咬牙,發誓待會兒一定讓她好看。


    呂文珊握緊拳頭,又鬆了鬆,這才深吸一口氣望向救她之人。這一看,頓時臉色愈發難看起來,誰都知道江肆是京中出了名的紈絝花心,雖長了一副好相貌,但也改不了他那風流浪蕩的性子。


    想到剛才他大概看了她的身子,不由臉漲得通紅,咬牙罵道:“不要臉的狗崽子,你是什麽東西,竟敢碰本小姐的玉體!”


    江肆臉龐一黑,察覺到來自一旁的沈泠溪看好戲的目光,臉沉得幾乎滴出墨來,不由得磨了磨牙,他特麽是沒事找事兒幹,救了頭白眼狼。


    沈泠溪正想調侃江肆幾句,忽然不遠處傳來一道熟悉的清脆嗓音,“你才不要臉呢!肆哥哥好心救你,你不感激就算了,居然恩將仇報,你這樣的人以後誰敢救你!”


    沈泠溪側身望去,果然是李尋真。嗬!她還想著她跑去哪兒了,原來是去找江肆,看她一口一個肆哥哥,滿臉都是打抱不平的憤怒表情,沈泠溪不覺好笑。


    隻是她怎麽也沒想到,讓尋真表姐心神不寧的是江肆啊!


    呂文珊估計也沒想到今天會有這麽多人敢跟她頂嘴,頓時氣得牙齒都要咬碎了,臉色扭曲地看向李尋真,宛若潑婦般,尖叫著爬起身來,手指著李尋真嚷道:“你說


    誰不要臉?本小姐的事輪得到你管?”說著,就要衝上來打人。


    江肆腳步動了動,但沈泠溪更快,瞬間擋在李尋真跟前。


    正在這時,一道略顯輕浮的聲音傳來,“珊兒,你這是幹什麽?大老遠就聽到你的叫聲?”


    呂文珊一聽男子的聲音,倏得停下腳步,眼中迅速閃過一抹欣喜和得意,眨眼間又委屈巴巴地看向那男子,眼淚吧嗒吧嗒地落下來,哽咽著撲到對方懷中,撕心裂肺地哭道:“二哥!嗚嗚!嗚嗚!”


    原來這男子正是呂相的二兒子呂文韜,今年十八歲,長得也算儀表堂堂,他身穿一件寶藍色的廣陵長衫,腰間綁著一根黛綠色的獸紋銀帶,體型偉岸修長,當真是器宇軒昂。


    呂文韜感覺到胸膛的濕意,眉頭不由得皺了皺,眼眸之中閃過一抹戾氣,猖狂喝道:“是誰?誰敢欺負我呂家的寶貝疙瘩?”


    說罷,眼神狂妄地掃過一眾千金,在看到沈泠溪時,眼眸之中閃過一抹驚豔,但等上下打量之後,又遺憾地轉開了視線。


    呂文珊心中一喜,趾高氣揚地昂起下巴,哪有半分方才的楚楚可憐,正要伸手指向沈泠溪等人,眼眸流轉間掃到一抹天青色的秀挺身影,定睛一看,頓時呆愣在原地。


    來人負手立於人群之外,卻猶似神明降世,超越了世俗的美態。


    黑亮如墨的發,斜飛的英挺劍眉,細長蘊藏著銳利的黑眸,削薄輕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輪廓,身姿頎長挺拔,冷傲孤清卻又盛氣逼人,孑然獨立間散發的是傲視天下的霸道強勢。


    眾人見呂文珊神情呆滯,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也不由得倒抽了口氣,一瞬間腦中隻有四個字“驚為天人”。


    雲琛對此似乎已經司空見慣,不疾不徐地往前走,待到了沈泠溪身旁才停下腳步,轉眸看向沈泠溪,微微俯身貼近,眼中似有一絲促狹,含笑說道:“瀟瀟切莫忘記答應之事!”


    聲音清越呢喃,又足以讓大家聽見,似含著濃濃情意。


    眾人這才迴過神來,但隨即既羨且妒地望向沈泠溪。


    沈泠溪忍不住在心裏無語望天,這個腹黑狡詐無良的家夥不挑撥會死嗎?沒看到她已是一身腥?


    沈泠溪暗暗磨了磨牙,不好氣的說道:“就你一個人?我師傅和謝小胖呢?”


    雲琛挑眉笑道:“謝爺爺年紀大了,這種宴會難免要喝酒,他找個借口推了!至於袁朗麽,他這段時間武功不見長,我讓他晚些時候過來。”


    沈泠溪知道謝爺爺對宮中那位一直有意見,在他看來,太後這種牝雞司晨的做法,就是公然地霸占王權。


    先帝駕崩已有七年,但太後一直沒完全還政,對外隻解釋皇帝身體底子弱,不忍兒子勞累。


    但這些年來誰都知道,太後和皇上貌合神離,幾乎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要不是太後自己沒有兒子,皇帝也無子嗣,估計她早就廢帝新立了。


    看雲琛一身輕鬆,宛若走在自家庭院裏的悠閑散漫樣,沈泠溪不覺佩服,這人倒真淡定,被這麽多雙眼睛看著也臉不紅心不跳。


    呂文珊在旁瞧見沈泠溪與雲琛兩人有說有笑,頓時眼睛嫉妒得發紅,用力撕扯著娟帕,銀牙緊咬,新仇加舊恨般望向沈泠溪,似要將其生吞活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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