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彧跟著進了房間:“我開玩笑的。”


    “我知道。”黃鶯白了孫彧一眼,指了指桌上的稿子:“幫我看一下。”


    “你這還沒寫完嗎?我看你不是已經結尾了?”孫彧翻著稿子,看到上麵有不少記號標注。


    “框架就是這樣了,還要再填充一些材料,抒發一下感情。”


    “你不標注一下什麽地方該做什麽手勢什麽的?”


    “當然要,不過現在不急。”


    “好吧,其實我真的沒什麽看法。”


    “嗯,你幫我檢查一下有什麽缺漏或者用詞不當之類的。”


    “暫時沒發現什麽。”孫彧把稿紙遞迴給黃鶯。


    黃鶯接過稿紙放迴桌麵,拿過孫彧的文具盒壓在上麵:“先這樣了,下午再繼續。”


    說完,黃鶯開門走了出去,過了一會兒,便聽到她在廚房和孫彧媽媽說話的聲音。


    看看時間,這時候也不方便到外麵閑逛了,孫彧不想去廚房湊熱鬧,無所事事之下,隻好又從頭認真看起黃鶯的演講稿來。


    過了一會兒,黃鶯走了進來,站到孫彧邊上,一手搭著椅背,一手撐在桌麵上,也不知道她是在看孫彧,還是在看文稿。


    孫彧仰頭把後腦枕到椅背上,斜眼看著黃鶯說道:“你說一篇一千字的文章,其中隻有100來字說事情,剩下全是抒情好,還是500字說事500字抒情好。”


    黃鶯伸出手指戳了戳孫彧的臉,說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拿不定主意。”


    “你是要去演講,不是去作報告。”


    “嗯,我知道。”黃鶯輕輕笑了一下,繼續說道:“下午再一起看看吧。”


    “你怎麽迴來了?”


    “阿姨都準備好了,也沒什麽事了。”


    “說得好像你就能幫得上什麽忙似的。”


    “去去去,那邊坐去。”黃鶯推了推孫彧的肩膀,把他從椅子上攆了起來。


    吃飯的時候,黃鶯了解到孫彧父親不愛吃魚,除了酸菜魚,因為小時候被魚刺卡過,一直有心理陰影,孫彧哥倆都喜歡吃魚,但不大能吃肥肉,當然炸透的扣肉除外。


    黃鶯發現自己的口味和孫彧差不多,但席間聊起的時候她卻沒好意思說出來,反正中午的菜都挺合她胃口。


    孫彧媽媽又埋汰起孫彧以前老挑食,不過黃鶯抓住了關鍵字是“以前”,便也隻是暗自偷笑。


    吃完飯,黃鶯主動幫著收拾起了碗筷,並且表示在家也是她收拾的,孫彧媽媽也就隨她了,當然洗碗還是孫彧的活。


    父親今天午休很自覺地迴了自己房間,讓出沙發給孫彧。


    “我拿個小墊子給你?”孫彧在房間門口問黃鶯。


    黃鶯點點頭,孫彧便去問媽媽要了個小方墊子拿給黃鶯,隨後幫她把門掩上,自己躺到沙發上。


    黃鶯接過墊子放在桌麵上,趴在上麵準備午睡,心裏卻在想著,其實躺床上去睡一會兒應該也沒關係吧,思前想後,最終睡著了心裏也沒邁過那道檻。


    孫彧在沙發上躺著,總覺得聞到了一絲絲的花香,想想應該是黃鶯頭發蹭的,然後又發現自己t恤胸前似乎有些淡淡的油印子,提起來聞了一下,一股甜香的氣息,黃鶯這是塗了口紅?沒看出來,應該是潤唇膏,畢竟秋天了,空氣已經漸漸幹燥起來。


    迷糊中,聽到旁邊有人在小聲說著話,分辨了一下,是媽媽和黃鶯。


    媽媽中午一般就小憩上半個小時,黃鶯也睡這麽短的嗎?想來趴桌子上睡差不多也就這樣吧。


    孫彧自然也不能再睡下去了,便張開眼睛看了看,然後就聽到媽媽說:“醒了就起來吧。”


    那也隻能起來了,洗了把臉出來,媽媽坐在沙發上養神,黃鶯應該迴房間了。


    孫彧倒了杯水走迴自己房間,看到黃鶯坐在椅子上也正發著愣。


    午睡剛起來就是這樣的了。


    “就一張桌子以前你和你弟弟看書的時候怎麽坐的?”


    黃鶯突然冒出來一句話,孫彧很是意外,是啊,怎麽坐的?努力迴想了一下,似乎不存在這個問題。


    “那時候個子不夠,作業都是在外麵茶幾上寫的,再後來他又不在家了,就我一個人用了。”


    “嗯,剛睡醒,隨便說幾句話迴點精神,什麽味道?”


    黃鶯抽抽鼻子,又湊到孫彧胸前嗅了兩下,隨即趴到桌子上枕著半邊臉,笑嘻嘻的看向孫彧。


    “你看起來很有精神了啊,辦正事吧。”


    孫彧很想照黃鶯的鼻子捏幾下,但家裏大人都在,實在不敢造次。


    黃鶯應了一聲,坐起身,把稿紙攤在桌上:“你有什麽建議?”


    “這裏,這裏,這裏,我覺得跟你要表達的主題是偏離的,還有這裏,我覺和你前後兩段要抒發的感情是脫節的。”


    “要不我把這幾個地方都刪了?”


    “你自己看唄,怎麽寫還是你自己定。”


    “嗯,我想想,你忙你的去吧。”


    孫彧終究還是沒忍住,又伸手在黃鶯頭頂上揉了幾下,然後走到陽台繼續自個看書。


    忽忽日頭已近西斜,裏麵黃鶯一直沒有動靜,孫彧有些奇怪,便起身迴房間看看什麽情況。


    黃鶯正捧著稿紙似乎在檢查,見孫彧進來,便開口說道:“正想叫你來幫我看看。”


    “你這麽專心呢。”孫彧走過去,接過黃鶯手裏的稿紙,翻看了起來。


    “嗯,已經不是我可以評判的了。”孫彧看完,把稿子還給黃鶯。


    黃鶯笑了笑,接過稿紙,和筆記本一起塞進了書包,拿起水瓶把剩下的水喝完,然後放迴書包裏,站起來轉身麵對孫彧:“你的作文本我就還你不帶走了。”


    孫彧一直看著黃鶯收拾東西,知道她準備要迴家了,突然有些不舍,但也不能說什麽,隻是伸手摟了一下黃鶯,然後馬上又放開了她。


    黃鶯一直笑吟吟的看著孫彧,本來已經做好了讓他親一下的思想準備,但孫彧馬上又放開了手,於是抿了下嘴唇,說道:“好吧,我迴去了,打擾了你一天。”


    “那你打算怎麽補償我?”


    “先欠著,你可以計利息。”


    孫彧笑了笑:“利滾利?”


    “那就看你有沒有本事討得迴了,走吧。”黃鶯說著,把書包挎到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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