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佑守了白珊珊一整晚,快到淩晨的時候在白珊珊床邊開始打盹。一雙眼睛靜靜的盯著窗外。


    “誰——”林鋒喊道。這一聲把楚天佑驚醒。使輕功從窗外飛了出去。


    和林鋒撞了個正著。“國主——”


    “怎麽迴事?”


    林鋒說道:“剛才有人一直在窗外,鬼鬼祟祟的,不像是將軍府的人,看身形是個女子。”


    楚天佑冷靜的思考著。說道:“如今已經快到淩晨了。到底會是誰呢?”


    林鋒接著說道:“國主,臣今日會加強將軍府的守備的。國主放心。”


    林鋒正想轉身離去。可被楚天佑叫住了,問道:“林兄,我一直有話想問你。”


    林鋒轉身淡定的說道:“國主,請講。”


    “你為何,一直守在這,不肯休息。”


    “珊珊——今日受了太多苦,我怕有人動手腳。”林鋒說道。


    其實那日林鋒和白珊珊在禦花園說的話,楚天佑也聽到了一些,隱其身形,這對於楚天佑來說,簡直就是小事一樁。對於林鋒和白珊珊之間特殊的兄妹之情,楚天佑早已知曉。


    “你和珊珊——”


    林鋒忙跪下,說道:“國主,我們隻是普通的兄妹之誼,再無其他。”


    楚天佑把他扶起,說道:“祝願林兄早日宜室宜家。”


    “多謝國主。珊珊,她從小就很有想法,很強,我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國主若是忌憚,臣請往邊關。”林鋒說道。


    “不——林兄,今日幫了大忙,守衛京城更是功勞赫赫,去邊關實在屈才。你也在門外守了一整晚了,去歇歇吧!”楚天佑說道。


    “是——多謝國主。”林鋒說完便退了下去。


    一整晚楚天佑就察覺出門外有人,知道是林鋒,楚天佑一直沒有言明。白珊珊生產之時,除了自己,最不安的當屬林鋒。這樣超脫的兄妹之情,不免觸動楚天佑敏感的神經。


    日出之時,整個將軍府都亮了。趙羽和林瑤歌一直和丁五味帶著,守著小香的遺體。丁五味跪了一整晚。林瑤歌和趙羽一直都在。林瑤歌偶爾在趙羽的肩上小憩。趙羽一晚上沒睡。


    “瑤歌,去睡會吧!這一晚你也累壞了,這裏為夫看著呢!”趙羽說道。


    “不要——我不累。我和你一起守著。我對不起丁太醫,要是當時我在叫馬夫快一些就沒事了。都怪我小時候不好好學武義,現在都保護不了她。”林瑤歌慚愧的說道。


    趙羽摸摸她的後背,捋捋她鬢角的頭發,說道:“瑤歌——別自責,我心疼。”


    林瑤歌接著說道:“趙羽,我真的不敢想,一會表姐醒了,知道小香沒有了,她該多自責。”


    丁五味淚眼婆娑,跪坐著,細細的看著小香。“小香,我對不起你。小香啊!”


    趙羽說道:“五味,小香總歸是要送迴丁家的,總不能瞞著丁老爹。五味,等天一亮,我們一起帶她迴家。”


    丁五味抹抹眼淚說道:“好——石頭腦袋謝謝你。”


    趙羽說道:“五味,這事我和國主對不住你,失算了,應該派人護送著,就不會出這樣的事了。”


    “好了——我還不知道你們,這已經是最好的打算了不是嗎?”五味說道。


    另一邊,楚天佑緊緊握著白珊珊的手,憂慮的神情一直藏不住。白珊珊煞白的麵色,直直擊中楚天佑的心髒。


    白珊珊虛弱的睜開眼。


    “珊珊——珊珊,你醒了。”楚天佑驚喜之餘露出喜悅。


    “我——天佑哥。”


    “哎,我在呢!珊珊,你這迴可嚇死我了。”楚天佑說道。


    “我們的孩子呢!孩子。”


    楚天佑握住白珊珊的手,吻了上去。說道:“珊兒,孩子都很好,是龍鳳胎。”


    白珊珊鬆了一口氣,上揚的嘴角暗示著喜悅。


    “小香——小香怎麽樣了。”白珊珊低聲問道。


    楚天佑說道:“珊珊,你身子才剛好,這些事就交給我。”


    白珊珊有種不好的預感。“不——天佑哥,你不要瞞著我——小香怎麽樣了?”


    “珊珊——聽話,你這次生產不僅早產,還是難產,又失血過多,身子太虛了,你就安心養病,這件事情就交給我。”楚天佑耐心的說道。


    “我——”白珊珊心裏已經猜著七八分,說道:“我就知道,那刀紮的那麽深。”一滴淚水流了下來。白珊珊掙紮著起身。


    楚天佑忙去扶住。讓白珊珊靠在自己的懷抱中。說道:“珊珊,對不起,都是我的疏忽。才讓小香出了這樣的事情。”


    “小香在哪?我要去找她。”白珊珊激動的說道。楚天佑一把抱在懷中,說道:“珊珊——別這樣,小香迴不來了。”


    白珊珊靠在楚天佑的肩膀上,哭出來了聲,說道:“都是我害了她,都是我的錯。”


    楚天佑也難過起來。說道:“珊珊,這不怪你,襲擊你們的刺客已經抓起來了,我一定查出真相,還小香一個公道。”


    “天佑哥,小香就這麽走了,她的孩子還那麽小,五味哥一個人……太難了。”白珊珊附在楚天佑的肩上說道。


    楚天佑摸摸白珊珊的後背,說道:“珊珊,別自責,我心疼。”


    白珊珊說道:“天佑哥,小香在哪?我要去見她最後一麵。”


    楚天佑知道不允許是不行的,就像林鋒說的,白珊珊有自己的想法,強。


    “小香,就在將軍府裏暫時安置。今日在讓她迴丁宅,在想辦法告訴丁大夫真相。”


    “好——小香是我的義妹,這次的喪葬費就將軍府來出。我——也聊表歉意。”白珊珊說道。


    “珊珊,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為夫我來替你操心。我會追封小香為一品。在褒獎其功績,朝堂五品以下的大員為其守孝三日,按郡主的規格下葬。”楚天佑說道。


    “天佑哥,謝謝——”白珊珊說道。


    楚天佑扶著白珊珊起身,輔助她更衣,洗漱,親自替她梳發髻,給她上妝。


    看著鏡子中憔悴的自己,白珊珊真是感慨萬千。說道:“天佑哥,我怎麽覺得我老了。”


    “哪裏!你這是身子還沒養好,慢慢就恢複了。你在我心裏永遠是最美的模樣。”楚天佑一邊梳著頭發一邊說道。


    “天佑哥,我——”白珊珊欲言又止。她想問的東西太多太多。


    “好了,珊珊,聽話,我陪你去看小香,可是之後一定要好好養身,我擔心。”楚天佑說道。替白珊珊梳理著頭發。


    簡單的妝容,難以掩蓋白珊珊憔悴的麵色。衣服換成了淡淡的青色,就當表示自己對小香的哀悼。


    楚天佑倒了一杯溫水給白珊珊,說道:“珊珊,喝點吧!昨日一整天水米未進,身子會撐不住的。一會再弄些補品過來。”


    白珊珊接過之後一飲而盡。說道:“天佑哥,我的孩子呢!”


    “孩子春雲照看著,就在隔壁。你不用擔心她們很好。”


    白珊珊點點頭。掙紮著起身,楚天佑忙去扶住。“珊珊——小心。”


    “我沒事。”


    就這樣的狀態楚天佑帶著白珊珊到了小香的跟前,此時此刻守了一整晚的三人依舊在小香的跟前。


    “王後娘娘——”


    “表姐。”


    看到小香的遺容,白珊珊哭出了聲。


    “珊珊——”


    “小香,都是我對不起你,現在躺在這的應該是我,而不是你啊!”白珊珊發紅的眼眶,瘦削的臉龐,深深刺痛著楚天佑的靈魂。


    環抱著她,說道:“珊珊——”


    白珊珊近乎哽咽。上去拉住小香的手,說道:“小香——你為我而死,我如何能心安啊!”


    “珊珊——”


    “表姐,那時候,我們都沒有辦法啊!”林瑤歌哭著說道。


    “我——對不起她。”白珊珊激動無比。


    丁五味也說道:“珊珊妹妹,這不怪你,小香天性善良,可是誰能想到——”


    白珊珊半跪著身子在小香的床頭。傷心極了,楚天佑的雙手一直護著白珊珊。


    “——小香——”


    “表姐,你流血了。”林瑤歌驚恐的說道。


    白珊珊已經哭的沒有力氣了。無力的倒在楚天佑的臂彎下。“珊珊——”鮮紅的血跡在素色的衣服下很是顯眼。


    “白姑娘——”趙羽也關切的喊道。


    丁五味上手把脈。隨即說道:“楚老三,帶珊珊迴去休息吧!這次生產珊珊元氣大傷,情緒激動落紅,在產後很正常。”


    楚天佑看了一眼懷中的白珊珊。滿眼皆是擔憂。


    丁五味接著說道:“楚老三,還有一事我要提前告訴你。”


    “何事——”


    “珊珊這次生產花費太大力氣了。還失血過多。以後可能再受孕可能會很困難。”丁五味憂慮的說道。


    “不——如今我已知足。沒事。”楚天佑抱白珊珊迴了房。


    “對了,趙羽,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


    林瑤歌這麽一問,趙羽也憂慮起來,她會問什麽呢!“你給我的荷包裏麵裝了什麽。”


    聽這話,趙羽鬆了一口氣,說道:“就是想告訴你拖住白姑娘,讓她留著將軍府,當時丁宅的賊人比較多,不好解決,害怕你們迴來的太快,所以隻有靠這樣的法子來告訴你們。”


    “原來是這樣啊!”林瑤歌說道。


    “好了——千算萬算沒想到,歹人還是去追你們了,慚愧啊!那些是衝著國主來的,進門的時候我就發現了。一直埋伏在斑竹林。本來讓你們去將軍府,是想轉移你們到安全的地方。”趙羽平和的說道。


    “趙羽,這不怪你,那些歹人太狡猾了。難以捉摸。”林瑤歌靠著趙羽的肩膀說道。隨後問道:“今日不上朝嗎?”


    “是啊!隻要國主不在,湯丞相就會主動主持的,不會有事的。這個你不用擔心。”趙羽答道。


    “好——”


    趙羽隨後問道丁五味:“五味啊!天已經亮了,我們午時就送小香迴家吧!丁太醫那邊,你想去知會一聲,不然他老人家恐怕接受不了。”


    “好——還是你想的周到。”丁五味說道。


    “五味,我一會和你一起去吧!昨日打鬥那麽激烈,好多屍體都沒有來得及處理。我叫上幾個弟兄,咱們一起去。”趙羽說道。


    丁五味隨即說道:“好——謝謝!”


    隨後兩人便走了出去。趙羽對林瑤歌說道:“瑤歌,你一會就和春雲姑娘看孩子吧!太後也還在這邊。多多照看著些。”


    林瑤歌答道:“好——沒問題。”


    楚天佑帶白珊珊迴房之後又去找了前日給白珊珊接生的江大夫,請她給白珊珊看診。


    “天佑哥,我沒事。我一想到小香就好難受。”白珊珊說道。


    “好——珊珊,小香在天上也不希望看到你這個樣子啊!這麽大義的姑娘,我怎麽能不褒獎呢!後麵的事情我來處理,你就放心吧!珊珊,在睡會吧!我一會要去一趟丁家,你好好休息,別多想。”楚天佑說道。


    白珊珊知道楚天佑要去做什麽,說道:“替我給丁大夫賠不是,都是因為我才害了小香。”


    說到這,楚天佑也來了興致。說道:“珊珊,在我們進丁家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斑竹林裏有人,可是我不能打草驚蛇。後麵讓你迴將軍府是害怕你受到傷害。所以就想讓你們去安全一些的地方,那些人是衝我來的,我在丁宅也受到了刺殺。沒想到他們居然還有人跟蹤。”


    聽到楚天佑被人刺殺,白珊珊問道:“天佑哥,你……沒受傷吧!”民間的幾年,白珊珊事事都以楚天佑為中心。關心他,仿佛已經成了一種習慣。


    “我沒事。珊珊,聽話,好好休息。你一定要好起來。我們的三個孩子還在等著你。”楚天佑說道。


    “好——”白珊珊說完,便迷迷糊糊的睡了下去。五味剛才說的話,白珊珊是一個字都沒有聽到。


    林鋒帶著江大夫來給白珊珊看診。江大夫把過脈之後,和丁五味說了同樣的話。林鋒聽了之後意味深長。


    楚天佑很是坦然,隻要珊珊好,其他的都無所謂。


    說道:“江大夫,我隻要王後好好的你想個辦法,本王必有重謝。”


    江大夫隨後說道:“國主啊!草民適才所說句句屬實,王後娘娘身子元氣大傷,以後會困難很多。我隻能盡力而為。娘娘自然不會有事,可是子嗣上,難說。”


    “無妨,本王適才也說,一定要全力救治王後。其他的不顧及。”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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