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又是一聲淒厲的叫聲,楚天佑在門外等的心焦。趙羽安撫著丁五味。林瑤歌在產房外幹著急。


    “國主,我把京城最好的大夫找來了。”林鋒說道。


    “草民參見國主,平身吧!”楚天佑說道。


    “國主,這是京城最出名的大夫,治好了不少人。很多婦人胎產都找的她。”


    看著眼前的女人,楚天佑將信將疑。說道:“想不到京城最有名的大夫居然是一女子。”


    “國主,古有義妁,鮑姑,我為何不能行醫。”


    楚天佑忙解釋道:“不——我很欽佩。王後的胎就有勞你了。”


    那女醫說道:“你不說我也會這麽做的。”


    林鋒也答道:“國主,臣願擔保,這女子在京城救治過不少婦人。”


    聽著白珊珊的慘叫,那女醫問道:“我得先進去。”


    丁五味說道:“產婆在裏麵呢!我用了催產的藥。”


    “不要緊,我看這地上淋漓的血跡,不生產就來不及了。”說完便走了進去。


    “啊——”又是一聲慘叫。


    “珊珊——”楚天佑在門外焦急的喊道。


    “哎呀!江大夫啊!你來了我就放心了,娘娘流血太多了,孩子一直都不下來。”產婆說道。


    “別急,我在想辦法呢!”說完便拿出針,紮合穀。紮任脈。


    “不行,不能在拖了。這樣下去會一屍兩命的。丁太醫開的藥煎好了沒有。快給娘娘服。”


    “服了,沒有效果啊!在服一碗。再這樣拖下去,情況就更不好了。”


    白珊珊痛苦至極,實在是難受。下身都疼的麻木了。眼睛半睜半閉,實在是沒有力氣了,下身的濕潤讓她極度不適。這一刻她真的想閉上眼睛休息。劇痛的攪擾,白珊珊真的難受極了。疲憊的合上眼睛。


    “娘娘——”產婆驚恐的喊道。


    江大夫看著這個情況摸摸脈,搖搖頭,說道:“我此前從未見過這樣的情況,脈勢下降的如此之快。情況不太樂觀啊!”


    “啊!”產婆嚇壞了,說道:“要是出事了,國主會不會殺了我們。”


    江太醫說道:“別急,救人要緊。”


    “娘娘——”白珊珊一直叫不醒。產婆慌張的說道:“江大夫,我們還是讓國主決斷吧!我怕——”


    “好——”我施針試試。你出去請旨。


    產婆慌慌張張的跑了出去。楚天佑也聽出來不對。白珊珊的聲音一直沒有,焦急的喊著“珊珊——”


    產婆跪在了地上。說道:“國主啊!娘娘失血過多,暈過去了,孩子還沒有下來呢!情況危急,國主早做決斷啊!”


    丁五味聽著就生氣,說道:“什麽早做決斷。大人和孩子一定要平安,我的藥是沒有問題的,好好接生,怎麽會出問題呢!娘娘這次壞的是雙生胎,要是出了什麽意外,都不好交代。”


    產婆說道:“丁太醫啊!我也摸出來了,娘娘懷的是雙生胎,可是老身真的盡力了。我沒有辦法啊!”


    “這都什麽時候了,還不快進去。誰都不能出事。”丁五味說道。


    楚天佑也想起此前和白珊珊談話的內容。從上次照顧玟曦暈倒之後,白珊珊後期就一直擔心孩子。龍床上,白珊珊親自拉著楚天佑的手,說道:“天佑哥,這次要是有什麽意外,一定要保孩子。他們是我生命的延續。”


    那時楚天佑隻覺得是白珊珊多想,隻答道:“珊珊,不要胡思亂想,你不會有事的。”


    “天佑哥,我一直以來都慚愧沒有為你生下男孩,讓你在一眾大臣和我之間為難,這次你就聽我的,一定要讓我們的孩子平安來到這個世界上。”白珊珊說道。


    楚天佑拉住白珊珊的手,說道:“珊珊——”為了讓她安心,楚天佑答應了下來。“我答應你。”


    聽到這話,白珊珊才滿意。此時此刻,她就在產房之中,我能為你做些什麽。


    “王後和孩子,一個都不能有事。”楚天佑鏗鏘的說道。


    “珊珊——”楚天佑激動的走了進去。


    推開門,便看到白珊珊毫無生氣的臉龐。心疼之極,拉住她的手說道:“珊珊,珊珊,你不能有事,為了孩子,為了我,你一定要好好振作。我還要你給我束發,我們的孩子也需要你。珊珊,你快醒醒啊!”


    說完最後一個字。白珊珊的手指隱約動了一下。眼睛艱難的睜開一條縫。


    楚天佑露出笑顏,幾乎要哭出聲。說道:“珊珊,你終於醒了。”


    “疼,好疼,啊——”白珊珊說道。


    白珊珊無時無刻不在透露著虛弱。說道:“天佑哥,這一關,我怕是過不去了。”說完,一顆淚珠從眼角滾落。


    楚天佑緊緊的握著白珊珊的手,說道:“珊珊,別說傻話!你一定會沒事的。”


    “天佑哥,你一定要救孩子,我的命不要緊。”白珊珊說道。


    楚天佑的淚水從眼角滑落,撫摸著白珊珊的額角。說道:“傻丫頭,這天底下,你才是最重要的。說什麽傻話呢!你一定好好的。我不允許你有事。”


    “啊!天佑哥,我快不行了。好疼啊!”白珊珊虛弱的說道。


    “珊兒,你一定沒事的。你們有沒有不疼的法子啊!隻要給王後接生成功,我會給你們天大的好處。”楚天佑說道。


    江大夫說道:“國主,我們會盡力的,請你迴避一下。娘娘蘇醒了,就還有轉機。”


    楚天佑在一次依依不舍的走了出去。珊珊,同舟風雨八年,我怎麽能放任你的想法呢?你才是我心中最重要的,我不允許你出事。不管在任何時候,你都是第一位,什麽孩子,什麽大臣,什麽社稷,我隻要你好好活著,好好與我終老。楚天佑閉上眼睛,讓淚水從眼角滑落。


    趙羽見狀忙上去寬慰,說道:“國主,娘娘待人宜寬,功德無限,一定會沒事的,一定可以平安。”


    白珊珊的叫聲在院子中迴蕩。楚天佑的心被揪做一團。珊珊,你一定不能出事。


    林鋒在心裏默默的祈禱,珊珊,你一定會沒事的。你從小就有想法,多少次跑丟了,都自己迴來了。這次可不能出事,哥給你把最好的大夫都找來了,你可不能出事。白家就隻有你一條血脈。可真不能有事。


    “啊——”又是一聲慘叫,接著便是產婆和江大夫的聲音“娘娘用力啊!”


    此時此刻將軍府的奴婢都到了這裏,該端水端水,送藥的送藥,一刻不敢懈怠。


    “老天保佑啊!小姐可千萬不能有事。”


    “龍兒——”熟悉的聲音在院子裏響起。


    “母後——”


    “參見太後——”


    “都平身吧!”太後說道。


    “龍兒,我聽侍衛來迴稟,知道你和珊兒出事了。”


    “母後,都是兒臣的疏忽,沒有考慮周到。珊珊早產了。”楚天佑愧疚的說道。


    看到楚天佑衣服上的鮮血,問道:“龍兒,你受傷了?”


    “不——母後,我沒事,這是珊珊的血。”


    看著地上斑駁的血跡,太後也擔心無比,說道:“珊兒這孩子真叫我心疼,太醫怎麽說。”


    楚天佑說道:“情況不好——”


    太後說道:“聽你們遇刺,我都擔心壞了。”


    “啊——”又是一聲慘叫。


    在太後懷抱中的玟曦直接哭出了聲。“母後——嗚嗚嗚嗚嗚嗚——”


    “好了好了——不哭不哭,皇奶奶抱。”


    “父王,母後呢!我要母後。”玟曦說道。


    “玟曦乖,母後會沒事的。”


    福伯見狀忙去抱孩子。“嗯——好了,小公主,跟我去後院玩一會吧!一會就可以見到母後了。”


    太後點點頭把孩子給了福伯。一來害怕孩子哭鬧,二來這鮮血淋漓的場麵,實在嚇人。


    “咚——咚——”天空響了幾聲雷,眾人都安靜了下來。靜靜的站著。(除了太後有椅子,其他人都是站著的。)


    一個時辰過去了,還是沒有生產。白珊珊的體力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豆大的汗珠把前麵的頭發都打濕了。


    天空下起了雨,將軍府的奴婢和仆人都站在院子子裏受著雨淋,沒有命令都不敢行動。


    楚天佑說道:“你們都各自迴去吧!留幾個人就行,還下著雨,受寒了不好。”


    聽完這話眾人也沒有散去,隻是在長廊的屋簷下躲避,等待著吩咐。


    楚天佑不禁感歎,人心所向,珊珊你看到了嗎?你一定要好好的。


    “啊——”又是一聲慘叫。


    產婆說道:“這怎麽迴事啊!感覺孩子位置不對呀!怎麽是腳先出來呢!”


    江大夫說道:“沒事,隻是大人要受點罪了。”


    接著和白珊珊說道:“娘娘,皇子胎位不正,一會我要伸手進去,娘娘忍耐一下,一會就過去了。”


    白珊珊已經沒有力氣答話了,算是默許吧!


    古人生產時,胎兒腳先出來。屬胎位不正,婦人生產會極為痛苦,產程也會延長。


    江大夫把手伸了進去。白珊珊發出了慘叫,不久胎兒的兩隻小腳都拽了出來。伴隨著一陣嬰兒哭聲,孩子出生了。白珊珊疲憊的暈了過去。


    嬰兒啼哭的那一刻,外麵的雨也停了,天空出現了一道雨後虹霞。太後不禁感歎:“好兆頭啊!”


    江大夫抱著孩子走了出去,說道:“恭喜國主,是小皇子。”


    太後從江大夫的手中接過繈褓。“哎呀!寶寶真漂亮。”


    “恭喜太後,國主。”


    楚天佑問道:“王後怎麽樣了?”


    話音剛落,產婆便跑了出來,說道:“江大夫,娘娘肚子裏還有一個。”


    江大夫立刻迴神,說道:“去弄些艾草來燒上,在服一粒紫雪丹。”(紫雪丹是一劑開竅醒神的良方,出自《肘後備急方》)


    產婆說道:“江大夫,艾草好弄,紫雪丹不好弄啊!”


    去我的藥房取,快去啊!江大夫給林鋒說道。


    “好——”林鋒飛快的走了出去。


    江大夫繼續說道:“先把艾草燒上。”接著丁五味說道:“把廣藿香也加上,說不定有用。”(此處江大夫燒艾草是因為要止血,艾草有溫經止血的功效。產婦產下一胎後必然失血。而丁五味建議燒廣藿香是因為,廣藿香可以開竅醒神,讓產婦蘇醒。即使找不到紫雪丹,可以暫時試試。)


    江大夫說道:“對——等紫雪丹還要一些時間,可以試試。”


    說完又轉身走了進去。白珊珊已經沒了力氣,實在是沒有力氣了,江大夫大聲說道:“丁太醫,去配一碗補充體力的湯藥,娘娘沒力氣了。當歸四逆湯如何?”


    “好——說完便飛快行動。”


    太後哄著孩子,眾人的心又在一次緊張了起來。


    江大夫看著毫無生氣的白珊珊,說道:“不行,得快一些了,產程太久,娘娘吃不消。把我的針給我。”


    “是——”


    隨後又在人中和氣海施針,血海也紮了上去。可是沒有用,白珊珊依舊沒有蘇醒。接著林鋒飛快的走了進來顧不得禮數,直接喊道:“江大夫,你的藥取來了。”


    “好——”隨後出去一趟把藥拿了進來,給白珊珊含在口中。


    “在等一會吧!很快就有效了。”


    江大夫和產婆的心真是緊的如琴弦一般。又過了一會,白珊珊還是沒有要蘇醒的跡象,江大夫真的急了,忙去把脈,脈微細,壞了。


    產婆說道:“我去和國主說一聲,讓他早做取舍啊!”(在古代,產婦生產時可能會出現假死的情況,這會還有機會保小,如果丈夫保小就直接強行生產,不選擇保小,便會使用落胎藥,服藥後胎不下,產婦一直不蘇醒,便會直接下葬)


    江大夫沒有阻止,而是繼續想辦法施針,又給白珊珊加了一顆紫雪丹。


    “國主,國主——”產婆慌張的跑出來,接著跪下,舉著血淋淋的雙手,說道:“國主,這次真的不行了,娘娘一直不蘇醒。還有一個孩子沒有產下,一直流血不止,實在是沒有辦法了,還請國主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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