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猜。”


    岑之笑用手撐著腦袋看著方截雲,斬釘截鐵地拒絕了這項動腦力活動。


    方截雲賣關子的路直接被堵死,急忙開口道,“此次拜訪我也算是吃了半個閉門羹,那靳州刺史依照禮數接待我之後,便去處理公事了。”


    “留我一個人就在那刺史府晃悠,畢竟什麽有用的線索都沒捕捉到,幹脆就等著那刺史空閑下來我好搭上幾句話。”


    岑之笑依舊用手撐著腦袋,緩緩說出自己的推論,“這個時間點你才匆匆趕迴來,不會是那刺史忙得根本沒空搭理你吧?”


    方截雲順勢點了點頭,接著說道。


    “刺史府也算是一州重要的辦公場所,想想那麓州刺史府誇張的排場,相較之下這靳州刺史府就簡陋得有點過分了。”


    “甚至感覺官職人員太少了,但個個都是忙忙碌碌地在刺史府來迴奔波,顯得我就更像一個遊手好閑的紈絝子弟了……”


    方截雲無奈地聳聳肩,忽的眼裏閃過一絲神采,“倒是這靳州長史跟我一樣閑,不停地向我搭話,生怕氛圍冷了下去。”


    岑之笑聽了也來了興致,“那你有感覺出對方是純粹的巴結你,還是……”


    方截雲皺了皺眉,垂眸細想,“並不是簡單人物,但又沒法具體揣測他的意圖。”


    “他知我是夥伴四人來此,並且我們首次來這靳州城他都記得清楚,我能察覺他話裏話外都在打探師兄。”


    梁峋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淡淡的興致,“有趣。”


    岑之笑在心裏的提防名單裏再添靳州長史一位,隨即又問道,“那刺史呢?有何收獲?”


    方截雲突然有些挫敗地歎了口氣,“我好不容易捱到那刺史得了空閑,他把我請進後院的居住場所,才是真的令我感歎。”


    “這靳州刺史著實過得清貧,官服上都打著補丁,指間的老繭粗糙,與他交談,言語間都是謙恭有禮。”


    岑之笑微微挑眉,給方截雲遞了杯茶示意他繼續。


    “我找了個借口提及了寧老板的事情,這刺史也是坦蕩,就如談及尋常的公事一般,在規矩內說了他能說的。”


    “蒔花館提交的入教坊推舉名單出了問題,上麵出現了寧嵐的名字,按照規矩,時限內作為管理者不可上報舉薦入教坊,這壞了規矩。”


    “不過寧老板說她對此毫不知情,是被陷害的,反正這事兒不知讓上麵哪位官老爺很是氣憤,甚至還要派人來這靳州城好好查查。”


    岑之笑倒是心裏一陣琢磨,震怒的官老爺大概率是那兩位東家其中之一吧……


    “目前還沒定案,寧老板暫時是安全,這靳州刺史也在盡力搜尋證據,看樣子不會為難寧老板的。”


    還沒等岑之笑把其中關係理清楚,方截雲就打斷了她的思緒,“對了,監牢在刺史府衙的西南角,寧老板關押的牢舍是東邊六號。”


    說罷便向岑之笑遞來一張稍顯潦草的路線圖。


    岑之笑迴過神來,不得不說這見過世麵的打探消息就是利索,除了向方截雲投去讚賞的目光,她轉頭看了看窗外的夜色。


    “梁老板,咱們收拾收拾該出發了。”


    天高露濃,月光清冷,蒼茫的夜色中一道黑影急馳而過。


    禦劍飛行簡直就是偷摸搞事的最佳交通工具。


    不過秋夜除了寂靜以外還有撲麵而來的寒冷,盡管岑之笑已經套上了最初梁峋給她買的夾襖,但還是覺得高空的風唿唿地往她衣服裏鑽。


    這就是為什麽她不願意站在前麵的原因了,起碼躲在後麵還能有梁峋替她擋擋冷風。


    此時,禦劍的速度稍稍有些變慢,迎麵而來的風顯得沒有那麽凜冽了。


    很快兩人就到了刺史府衙,悄悄潛入府衙內,梁峋帶著岑之笑一頓飛簷走壁便停在了一處房簷上。


    往下望去,火光照映間看清此處正是監牢。


    門口有獄卒嚴加把守著,不過已是夜深了,就算是換班製,那些獄卒的臉上依舊有些倦意。


    兩三下,兩人停在了監牢院子裏的一處房頂上,岑之笑打量著狹長曲折過道裏走來走去巡邏的獄卒,看來一切都得找準時機。


    一頓好找,岑之笑才在角落尋得女囚牢房的入口,好不容易避過巡邏的獄卒進入監牢,通過陰暗狹長的走道,前方的光亮處隱隱傳來看守獄卒交談的聲音。


    岑之笑慢慢踱步向前,隱在暗處朝裏麵打量著。


    三四個獄卒圍坐在方桌前,桌上擺著四個酒碗和一些菜肉,看來這是趕上了獄卒的夜宵時間。


    岑之笑閉眼深吸一口,看來他們的夥食還不錯,尤其是桌上那一盤被吃了一半的紅燒肉,看著就油亮可口。


    她不自覺地吞咽了口水,畢竟她晚飯都沒來得及吃幾口就趕來做這偷偷摸摸的事情。


    不過,電視劇裏不都演的是這些獄卒一到夜裏,在這種陰暗潮濕的環境裏看守就會喝酒壯膽,慢慢地就會迷迷糊糊了。


    怎麽聽聲音這一個個都挺精神的,這喝的是興奮劑?還是說酒量太好了?


    但憂愁隻是一瞬間的,岑之笑從懷裏神神秘秘掏出一包藥粉,還好先見之明問清鈺討要了一些迷藥以備不時之需。


    她小心翼翼地將包著迷藥的糯米紙扯成四份,將迷藥包在裏麵,輕輕揉搓一下便變成一個個小小的藥團。


    她轉頭看向梁峋,將迷藥放在他手裏,眼神示意該他出手了。


    喝酒當然得盡興,在獄卒的談笑間,梁峋微微抬手彈指,那四個小小的藥團便融進了四個人的酒碗裏。


    “今天這酒有點烈啊!”


    “你酒量不行了就別怪酒了。”


    “你們可別說我,你們看看自己一個個臉紅的啊……”


    “……”


    片刻後,隻聽一陣聲響後,便是一陣安靜,她不禁皺眉,這迷藥藥效這麽猛的?要是都給一個人用了,那還得了。


    岑之笑微微側頭謹慎地打量了一番,確定了那群獄卒都“醉倒”在了桌上。


    可剛想伸出腳邁出那一步,岑之笑又默默地收迴了腳,獄卒是搞定了,但這監牢裏還有其他囚犯吧,萬一被看了去……


    此時梁峋倒是鎮定自若地走了出去,淡淡一句“視線盲區”,岑之笑這才探頭探腦地按照梁峋的路線來到他的身邊。


    通過一個敞開的小拐角,岑之笑打量清裏麵六間牢舍,似乎也隻關押了三個人,但都躺在牢舍裏在休息。


    也對,這個點了,囚犯也得睡覺啊,剛剛的擔心的確有點多餘……


    仔細看向牢舍上的編號,六號牢舍在角落裏。


    沒等岑之笑反應過來,梁峋又是疾速抬手,兩粒細小的碎石透過縫隙,打在了另外兩名女囚的穴位上。


    這下就不怕有動靜吵醒另外兩位囚犯了。


    兩人繞過獄卒,來到了六號牢舍的門前,牢房狹窄陰暗,寧嵐正躺在幹草鋪就的地麵上,閉目小憩。


    聽到動靜,她緩緩睜開眼,看著出現在眼前的熟悉麵孔,她隻是淡淡一笑,似乎早有預料。


    “你們來啦?”


    因為還沒定案,寧嵐依舊穿著自身的衣物,岑之笑看著就算落入牢獄,依舊把自己收拾得幹淨利整的寧嵐,也是淡淡一笑。


    “好久不見,寧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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