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梁峋的迴答,岑之笑漸漸放下心來了。


    “這陣法能吸收妖元為凡人所用,前提是用法器禁錮了妖元。”梁峋語氣淡然,但言語間立馬點醒了岑之笑。


    法陣雖然停不了,但那要是沒有妖元供於吸收轉化,會是個什麽情況呢?心裏突然有了個想法,她指了指仙水玫瑰。


    “我能把他的金箭拔下來嗎?”


    得到梁峋否定的迴答。


    “那你能保住他的性命嗎?”


    得到了梁峋肯定的迴答。


    岑之笑歎了口氣,那瓊枝紅花不是讓她救個人嗎?噢不對,是救朵花,估計就是眼前這位蒙蔽雙眼,被刺史反向暗算了都不知道的仙水玫瑰了。


    而現在高閣上的刺史夫婦知這陣法一旦開啟便無法逆轉,而自身也有法器保命,便心安理得地看著眼前的甕中之鱉。


    岑之笑緩緩地走向仙水玫瑰,蹲下身來輕聲問道,“想通了嗎?還讓無辜的人去承擔你們的劫嗎?”


    那仙水玫瑰眼中盡是絕望之色,他嚐試停下陣法,卻是一口鮮血噴薄而出,他也不再理會岑之笑,隻是用盡全力想要爬到瓊枝紅花的身側。


    “別使大勁兒了,你想明白了就好,”岑之笑出聲製止了他的行為,“你雖是妖,但你這心眼子哪比得上那高閣上壞透了的人啊。”


    “看見沒,那位到現在為止都淡然自若的老兄,這能有什麽事兒是不能好好處理的。做個交易,他保住你的性命,我去幫你找妖元歸還瓊枝紅花體內,這樣你的所愛就能活。”


    “不過你要答應我,你們之間的因果便不許再牽連無辜之人,至於你和刺史的恩怨便隨你怎麽解決。”


    岑之笑在這種緊張的氛圍依舊伶牙俐齒地和那仙水玫瑰談著條件,沒辦法,誰讓梁老板氣定神閑的樣子感染了她……


    得到了仙水玫瑰的允諾,岑之笑便走迴梁峋身側,悄悄地詢問道,“梁老板,我這不算插手因果吧?沒有壞了規矩吧?”


    “避免無辜之人受牽連,出手更正罷了。”梁峋淡淡開口道。


    岑之笑心下鬆了口氣,“不過梁老板,你這了然於胸的模樣,是不是早就知道該怎麽辦了?你要不別賣關子了,跟我說說接下來該怎麽辦,咱也速戰速決……”


    梁峋隻是輕輕拂袖揮手,一個印便落在了仙水玫瑰身上,阻止了那金箭消耗他的生氣,暫且保下一條命。隨即他看向了天空高懸的月亮,淡淡開口道,“這下是真要男女搭配了。”


    他轉頭看向岑之笑,語氣平緩,“我得在此陣護住這仙水玫瑰的妖元不被吸收,緩住陣法的進程,而那月下塔隻能麻煩你尋找破解了。”


    岑之笑眉頭微皺,伸手指了指自己,這麽信任她?


    “也不是不行,梁老板你要不也給我個法器什麽的吧,我這兩手空空就算找到了妖元,也束手無策啊……”


    梁峋沒有迴答,隻是輕輕說了句“得罪了”,便摟著岑之笑的腰,淩空而躍,穩穩地落在了高閣上。


    麵對突然出現在麵前的兩人,那刺史夫人被嚇得花容失色五官亂飛,高刺史也驚得臉上的褶子都多了幾道,慌不擇亂掏出保命的法器,一頓瘋狂輸出。


    電光火石間,靈光飛逝,梁峋隻輕輕抬右手運力,掌中走勢,那疾速功來的東西似乎瞬間泄力,周圍的空氣流動都慢了下來,拂袖間那些個法器盡數落在了梁峋的手裏。


    是十二顆琉璃念珠,還流轉著淡淡的靈光。


    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梁峋就將手裏的念珠遞給了岑之笑。


    岑之笑接過法器,心想不愧是梁老板,這法器都現搶。


    那高刺史隻是一瞬間的愕然,隨後倒是哈哈大笑起來,“早就猜出你們不是普通人,你們要不低頭看看是否入了另一個陣法。”


    岑之笑心下一驚,低頭一看果真腳下流轉著不一樣的金光紋路。


    “你們就好好享受被萬千利刃穿刺的痛楚吧。”


    這人怎麽這麽會扮豬吃老虎?心眼子是馬蜂窩做的?這一步步全是算計。


    岑之笑有些擔心地看著梁峋,梁峋隻是用兩人能聽見的聲音在她耳畔低語道,“沒事,我隻是將計就計。不用擔心,你沒入陣。”


    岑之笑聽這話又仔細看了看這陣法,似乎自己身上有一股淡到不可見的光亮再隔絕著這陣法的效力。不過現在不是感動的時候,這“月下塔”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猩紅的霧氣四處繚繞,但仍有清冷的月光透過些許妖霧投灑下來。


    月亮……岑之笑猛地抬頭看著妖霧中朦朦朧朧的殘月,那月亮映照在湖水中,而湖中月亮的影子卻是圓月。


    風吹水紋之間,閣樓倒映的影子詭異地被拉長似是一座高塔,那輪圓月正高掛在湖中閣樓之上。


    她明白了,她要賭一把。


    “有我在,不會有事的。”梁峋沉穩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


    岑之笑隻覺周身起了一股莫名有力的風,她看著湖麵那月亮的倒影,心下一橫,緊閉雙眼借著風力便縱身一躍,投入了那湖水之中。


    耳畔是轟鳴的水流聲,高空入水的疼痛像是被人重重的扇了巴掌,一瞬間身體沉重得如泥沙一般不停下墜。


    湖水就像是一層層綢布裹住她岑之笑睜不開眼,似是被抽離了所有力氣,像一塊石子沉入了湖底。


    忽的,她胸前銅錢幣泛著淡淡的靈光,身體的不適感都紛紛消失。


    她似乎感受到了風吹拂著麵龐,空氣裏有陽光的味道,她猛地再一睜眼,發現自己正躺在一片柔軟的草叢之中。


    岑之笑這下懵了,立馬翻身坐起,這刺史夫婦何等能耐啊?這都能在湖水下修了個天然草坪了?這不合理啊……


    她又低頭仔細看了看自己的衣著,沒有一點落水後潮濕的跡象,摸了摸頭發也是幹幹的。


    這是個什麽情況?岑之笑皺著眉開始四處打量,草叢綠油,野花在風中盡情開放,遠處黃昏將近,晚霞絢爛。


    不對啊,百花宴明明是夜間,就算這在湖底也不能顛倒時間吧……


    難不成自己的判斷失誤了?或者是落水的姿勢不對?還是說自己已經魂歸西天,現在這歲月靜好的空間其實是極樂世界?


    她又慌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心髒處,如果說她已經登上極樂了也不對啊,畢竟她的心髒還是很有力地跳動著……


    還沒等岑之笑想明白,她似乎聽見遠處傳來了少女銀鈴般的笑聲,她麻溜地爬起身來,朝聲響傳來的地方走去。


    她漸漸看清了遠處的草地上坐著一對男女。


    那女子一襲赤橘羅裙層層繁複,裙擺是一朵朵絢爛的紅花點綴,袖邊是翠綠葉紋,她雲髻烏黑花葉點綴,好看的緊。


    她身旁的男子身著豔麗紅衣,隱隱流轉著玫瑰暗紋,腰間僅鬆鬆地係著一條枝蔓,他耳畔簪花,那是一朵盛開得嬌豔欲滴的玫瑰。


    再一靠近,那銅錢幣瞬間一股冰冷刺骨的痛楚,岑之笑下意識地倒吸一口涼氣,待她看清這兩人的容貌,心下算是確定了,這一男一女就是那瓊枝紅花和仙水玫瑰。


    望著眼前說笑的兩人,迴頭環顧著周圍的場景,她突然發現這一切似乎都泛著朦朧的光,有一種不真實的夢幻與美好。


    岑之笑一下就明白了,這不就跟電影電視劇裏的迴憶殺常用拍攝手法一模一樣嘛,再聯想到之前與那紅花花妖相遇的場景,這或許就是花妖的迴憶吧。


    又或者說……是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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