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兩人各自吃了早飯,就準備去集市了,這柳庭真還挺講義氣,將自己的幹糧也分了一些給岑之笑。


    將柳庭真帶到了集市後,岑之笑便開始四處晃悠,看看能不能謀一份不介意她黑戶身份的差事,最好是不需要技能和腦子的流水線工作。


    晃悠著晃悠著,就晃悠到了駱府門口,還沒到施粥的時間,但周邊已經蹲坐著好些人了。


    岑之笑尋思一般這種大戶人家說不定缺丫鬟、雜役,就算是黑戶也得碰碰運氣,便想上前問問門口的守衛。


    可剛上前兩步,胸口的銅錢幣瞬間就像是燒紅了一般滾燙,痛得她眉頭緊鎖,猛地倒吸一口氣。


    她立馬停下步伐往迴走,看來這個銅錢幣還真的有用,記得自己是向卜卦師父求的護身保命符。


    既然銅錢幣有反應,那還是狗命要緊,還是離駱府遠一點,說不定自己進府當了丫鬟、雜役,可能還會丟了小命。


    不過就是可惜了以後免費吃上粥的機會沒有了,不過說來也是奇怪,為什麽昨天她靠近駱府就沒事呢?


    但岑之笑向來是不願意多想的,這會損害她僅有的智慧腦細胞,走一步是一步,那就對駱府敬而遠之。


    又溜達了一圈繞迴了集市,剛好撞見神色大好的柳庭真。


    “看來你收獲不錯嘛,這麽快就開張了?”


    岑之笑走上前打趣道,“按照這進度,你就安安心心迎娶美嬌娘吧。”


    柳庭真麵上一紅,“岑姑娘說笑了。”


    “對了,既然賺取了錢財,你還是找個腳店住下吧,你這揣金帶銀的住那破廟多危險。”


    “到時候要是有個綁匪啥的,我這手無縛雞之力的救不了你啊,說不定都得把命交代了。”


    岑之笑看向柳庭真語重心長地交代道。


    柳庭真略帶思忖,微微點頭表示同意。


    雖然岑之笑痛失駱府免費白粥,但獲得了柳庭真請的一碗素麵外加兩個白饃,不虧。


    飯後幫著柳庭真尋了處還不錯的腳店,並叮囑他一定要多長個心眼,警惕一些,別再讓人偷了錢財去。


    分別後,岑之笑又沿路撿著柴火往破廟走去,走著走著突然刮起了風,天色也越來越暗,雲層也黑壓壓的一片,像是要向地麵砸下來。


    岑之笑心裏頓感不妙,這是要下暴雨啊!


    可不能淋雨,自己可沒衣服換洗,身上半個錢子兒都沒有,要是在這古代得了重感冒不得就地嗝屁啊!


    想到這兒,自己就撒開腿丫子奮力地往破廟跑去,但是往往不想什麽上天就會來什麽,岑之笑剛跑到一半,嘩啦啦的大雨就下下來了。


    更痛苦的是,自己穿的拖鞋,跑的時候還要用腳趾用力勾著,天色又暗,萬一鞋飛不見了,她以後就不能舒服走路了。


    跑著跑著,她終於看到了破廟在大雨中的輪廓,廟雖是被荒廢了,但還是夠結實頂得住狂風暴雨。


    越來越近時,看著破廟窗戶微微透出的光亮,岑之笑不禁心生疑惑,又是哪個趕路人在這兒歇腳,希望能是個好人。


    也顧不上那麽多,岑之笑還是奮力地往破廟裏衝,當她打開大門衝進破廟,因為慣性原因以及沒刹住車,摔了個狗吃屎。


    但是更尷尬的是,她緩緩站起身來時,自己的兩隻拖鞋已經脫離了腳掌,卡在了腳脖子處。


    她不僅是個落湯雞,更像一個笑話!


    為了緩解尷尬她都沒來得及看破廟裏的人是誰,隻是小心翼翼地迴頭把破廟的大門關上,畢竟風吹雨打淋在她的後背還是挺冷的。


    接下來她就該轉身不失禮貌地跟廟裏的人打招唿,然後再不動聲色的把拖鞋從腳脖子卡出來。


    還沒等岑之笑做好心理建設轉身,身後就慢悠悠地傳來了清冷的男聲。


    “宮廷玉液酒?”


    岑之笑下意識地迴複道,“一百八一杯。”


    等她反應過來,猛地轉頭,看向了聲音的主人。


    火堆旁坐著一個波瀾不驚的小道士,她的眸子一下就亮了。


    好好看的小道士啊,麵容清俊,眉目疏朗,眼中神色清冷,但並未讓人覺得冷漠不適。


    岑之笑赤腳走近火堆旁,依舊謹慎地開口問道,“這酒怎麽樣?”


    “聽我給你吹。”


    “奇變偶不變!”


    “符號看象限。”


    “智慧樹上智慧果!”


    “智慧樹下你和我。”


    “how are you?”


    “i\\u0027m fine,thank you,and you。”


    ……


    一陣極短的沉默後,岑之笑像泄了氣一樣立刻坐下,感覺自己的淚失禁體質要爆發了。


    她鼻子一酸就兩眼淚汪汪地看著小道士,瞬間眼淚就像是決堤的洪水止都止不住,一把鼻涕一把淚口齒不清地說道。


    “親人呐!真的不容易啊,這個世界原來不止我一個人穿越,我終於不用一個人苦逼兮兮地討口了。”


    岑之笑一邊哭一邊想擦眼淚,但摸索出來的當時蹲坑僅剩的半包紙全被打濕。


    和現代世界的念想又卒一個,她隻能一邊抽抽,一邊拿手指胡亂地抹眼淚。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小道士坐到了自己旁邊,默默地遞上一塊素淨的手帕。


    岑之笑也顧不得那麽多,接過手帕擦幹淨眼淚,又甕聲甕氣地喃喃了一句。


    “不太行,我還想擤鼻涕,但這帕子擤鼻涕可惜了。”


    說罷,還是掏出了打濕的半包紙,將就著擤了鼻涕,將紙團扔進了柴火堆裏。


    小道士往火堆裏又添了些柴火,火堆燒得旺了些,周圍的空氣也沒那麽陰冷了。


    平複好情緒,岑之笑轉頭看向小道士,“謝謝你的帕子,我明天去河邊洗洗再還給你,你叫什麽啊?”


    小道士淡淡一笑,“沒事,給你了,我叫梁峋。”


    “不過你等一下啊,我們過會兒寒暄,我的腳被卡的實在難受。”


    說罷,岑之笑就費勁巴拉地把拖鞋從腳脖子給順下來,然後就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


    “真的太謝謝你了,我叫岑之笑,對了,你是什麽時候穿越過來的啊?”


    梁峋神色平靜地望著眼前的篝火,火苗跳動的光亮在他清澈的眼眸裏熠動。


    他淡淡地開口道,“大概……有一年了吧。”


    岑之笑看著梁峋此刻的神情,並且打量著這一身道士裝扮,一猜他這一年來一定有故事。


    可還沒等她開口問,就被梁峋打斷了她接下來的問詢。


    “不管你是想聽故事還是八卦,我都等會給你講,你先把你的濕衣服換了,別感冒了。”


    說著,梁峋就從自己的行頭裏掏出幹淨的類似道童的衣服遞給岑之笑。


    “你這還隨時隨身帶著這個?你業務這麽廣的嗎,還是說kip吃緊啊?得隨時招募道童啊……”


    岑之笑接過衣服,有些疑惑地問道。


    梁峋言語中有些無奈,“不過粗略地算了算這幾天會出現同行之人,需要備上衣物,但沒細算。”


    “沒想到你也是穿越而來,不過你體型纖細,這衣服應該也能湊合穿穿。”


    岑之笑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但轉念環顧四周,她一個女孩子這麽換衣服難免尷尬。


    但最致命的是,她這一次穿越沒穿內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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