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有年輕的好,年輕也有年輕的煩惱。


    清早起來的秦宇,腦海中不自覺地浮現出來了這樣一句話。


    看了看自己的胳膊腿,他發現睡衣已經明顯變小了,袖子和褲腿都短了許多,自從新的學期開始,自己貌似發育很迅速,個頭已經躥了好大一截。


    大概是這具身體到了什麽生長發育加速期,那是春天的樹尖尖使勁長——一天一個樣。


    相應的,屬於年輕人的煩惱也不可避免……嗯,此中緣由,知者盡知,就不再贅言。


    他躺在床上,平複了少許,起身穿衣。


    昨晚睡的倒是挺好,雖然夜裏有夢,卻沒有感到多少疲倦,一大早起來還算精神奕奕。


    就是吧,怎麽說呢,抱著香香軟軟的小女巫睡覺,跟什麽也不抱著,還是區別挺大的。


    倒不是習慣不習慣的問題,畢竟,在學校的時候,他也是一個人睡。(鄧布利多:嗯?怎麽著,那我改下校規?)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啊,古人誠不我欺……”


    他嘀咕了一句,迴想著昨天夜裏的事情。


    話說,昨天晚上,赫敏在迴自己的房間之前,特意跟他說:


    “秦,你今天做了好多事情,肯定累壞了,記得早點休息!”


    一句很正常的關心囑咐。


    但是,正所謂,刨樹刨根,聽話聽音,秦宇怎麽可能聽不出來她話裏的潛台詞?


    那意思就是晚上不去偷偷找他了。


    他覺得自己精準地get到了這丫頭要傳遞的信息,真是有種兩個特工接頭的即視感,或者是自己的黑白屏諾基亞收到了一條短信,上麵寫著“有內鬼終止交易”幾個字。


    雖然能夠理解赫敏可能是因為還對那夜的“遭遇”心有餘悸,但是,當秦宇躺下之後,腦海中還是不自覺地想起小女巫在他懷裏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的畫麵,兩人挨的如此近,赫敏每次說話,唿出的溫熱氣息都能鑽進他胸前的衣服裏,或者吹得他脖頸、下巴癢癢的……


    自然是越想越難以入睡。


    然後,他就發現還沒跟赫敏說晚安,於是,就起身去找了張白紙,寫上了一行字,並折成了紙鶴,用一個簡單的魔咒,讓紙鶴從外麵飛到赫敏的房間。


    做完這些之後,他正打算排除雜念,用冥想法的技巧入眠,誰知道,沒多久,噠噠噠的上樓聲響起,接著房門被吱呀打開了。


    自然是小赫敏了。


    “我來給你說晚安!”赫敏笑著說。


    隻不過,說這話時,她pia在秦宇旁邊,腦袋使勁往他懷裏蹭,表達著一種十分顯而易見的喜悅。


    這麽可愛的小女巫,秦宇自然是忍不住捏了好幾下臉蛋,並輕啄了一下額頭。


    要不是天色已晚,又顧及到赫敏的“心有餘悸”,秦宇高低得拉著她聊一聊世紀之交魔法師們麵臨的機遇與挑戰,以及如何做一個有理想、有文化、有道行、有原則的魔法師,總之,聊多久都不在話下。


    可惜,小丫頭待了一會兒就走了。


    而她走之後,秦宇就算用上了冥想法,也是花了很長時間才成功入睡,不過,也確實比迴家的第一晚要睡得早了一些。


    迴憶就這麽一瞬而過,秦宇推門走出了房間。


    而在邁步下樓的時候,他隱約聽到了兩個人在樓下客廳小聲說話。


    “昨天夜裏,他們兩個真沒待在一起嗎?”


    “絕對沒有,赫敏也就上去了一小會兒,不超過十分鍾,就下來了。”


    “這麽快嗎?”


    “啊?”


    “咳,我意思是,之前都會待挺久的。”


    “誰知道啊,可能覺得有咱們在呢……”


    “親愛的,你說這話的語氣,就像是在為我們打擾了他們兩個而自責。”


    “當然不是了,珍妮!你怎麽會有這麽奇怪的聯想呢?”


    “唉,算了,總之,好在秦是個有分寸的孩子。”


    “是這樣的!而且我覺得上次我跟他談過之後,效果還是不錯的,你知道的,我說的是‘男人對男人’的那次談話!”


    “我跟赫敏談的也不錯,而且她已經跟我保證過了,十八歲之前肯定不會偷吃‘蘋果’。”


    “哦,蘋果,珍妮你用的單詞可真含蓄!”


    “你放心,該直白的時候,我也直白地跟赫敏說了。好了好了,不說這個了,我去給孩子們準備早餐,你再看看禮物放好了沒有。”


    “好的,我這就去。”


    秦宇從剛才聽到第一句開始,就停下了腳步。


    沒辦法,腿突然有點發軟,實在是不敢這時候下去。


    而整個對話過程,可以說讓他手心裏著實捏了一把汗。


    好在,格蘭傑夫婦深明大義、明察秋毫、有理有據、不枉不縱,對他的人品依舊信任無比,而他肯定是沒辜負這份信任就是了。


    “我什麽都沒做,我有什麽可心虛的……”


    這麽在心裏反複暗示一番,他的腿腳終於恢複了力氣,可以邁出下樓的步子了。


    ……


    去年的聖誕節,禮物是分別放在了秦宇、赫敏兩人的床邊,可能是覺得他們已經長大了,格蘭傑夫婦今年就沒在天還沒亮的時候偷偷摸摸進他們的房間,假裝是聖誕老人放下禮物,而是在平安夜當晚就提前告訴他們記得在聖誕樹下去找禮物。


    “我其實在七歲那年就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聖誕老人了,但是,爸爸媽媽應該挺喜歡這麽做的,我就一直沒揭穿這件事……”


    赫敏蹲坐在小小的聖誕樹旁,一邊拆禮物,一邊煞有介事地跟秦宇嘀咕。


    “嗯,作為一名堅定的唯物主義魔法學徒,我也不相信有聖誕老人的存在。”秦宇隨口說著胡話。


    唯物主義和魔法能放一起嗎?


    赫敏被他的限定詞搞得一時間有點卡頓,呆愣了片刻後晃晃腦袋,決定跳過思考這個問題,繼續充滿期待地拆自己的禮物。


    解開打成蝴蝶結的絲帶,再撕開粉色的包裝紙,最後打開那個四四方方的紙盒,赫敏在裏麵找到一套精致的文具——一支表麵泛著流光的紅色鋼筆,一本皮質封麵的厚厚筆記本,還有一些尺子、小刀之類的工具。


    這禮物對她來說,確實是很有用的,她可不像別的沒長大的小女孩那樣,喜歡洋娃娃、毛絨玩具這類華而不實的東西。


    給秦展示了一番自己收到的禮物,赫敏也有些期待地看向對方手裏的盒子。


    秦宇也沒讓她等太久,很快打開了禮物盒,從裏麵拿出了一套灰色的質地很柔軟的睡衣。


    想著今天早起的時候,還覺得自己的衣服小了,秦宇不由得心中一暖,那是一種被人關心關注的幸福感。


    赫敏看到後,點了點頭說:“嗯,不錯的睡衣,等晚上你再穿上試試吧,我幫你看看合不合身。”


    秦宇拿出衣服比劃了幾下,覺得現在換確實是不方便,遂點頭應道:“也行。”


    “emmm,我意思是,等幫你看完睡衣我就走,不會待太久。”小女巫多心地補充了一句。


    秦宇暗道,我尋思我也妹說讓你待一夜啊。


    主要是,半夜領著赫敏到房間裏觀看自己穿睡衣的樣子……這事說出來就很奇怪。


    好在咱是免費讓看的。


    好吧,這麽一說,就更奇怪了!


    秦宇做著不著邊際的聯想,手卻被少女拉起,去看他們昨天堆的雪人。


    冬日的天氣很冷,雪人就算白天的時候表麵稍微有些融化,但是吹了一晚上的寒風,現在反倒凍得更加緊實了,秦宇要是往雪人的肚子上使勁踹一下,估計都能把腳給震麻了。


    赫敏還想做一定修飾,但是雪人表層的冰殼有點硬,如果太用力,就有可能弄壞一大塊,她試了幾下也就放棄了。


    早上的太陽沒什麽活力,在室外實在是談不上有多暖和,秦宇拉過赫敏冰冰的小手,用雙手捂住,往裏麵哈著熱氣。


    待小手捂熱,少女鼻子湊過來碰了下秦宇手背,鼻尖也是涼涼的,秦宇便又捧著她的小臉傳遞了一些熱量。


    然後,兩人不再傻嗬嗬地待在外麵看那個模樣奇怪的雪人,迴屋裏取暖,並享用來自格蘭傑太太精心準備的早餐。


    用餐時,一家人說說笑笑,為今天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做著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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