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剛才的一幕如出一轍,但現在發號施令的人變成了徐長壽。


    姬無圖現在頗有一種現世報的感覺。


    “護駕!”


    他下意識驚唿出聲。


    下一刻,他便調轉馬頭作勢便要跑迴大軍裏麵。


    唰!唰!


    兩道人影閃過,剛剛轉身的姬無圖愕然發現自己的退路已經被兩名覆甲壯漢給牢牢鎖住。


    再看向身後,剛才出手打翻己方九品的兩名高手也是已經圍了上來。


    四麵環敵!


    姬無圖瞬間有些心慌。


    從剛才兩人出手的情況來看,至少他可以確定這四人之中至少有兩名九品!


    他看向守在身邊的三人,心中稍微有些安慰。


    這三人同樣也是九品強者。


    若是從擋住自己退路的這兩人身上突圍出去,應該是沒問題的。


    九品又不是爛白菜,一個小小的白子城有兩個九品已經算是了不得了。


    他可不信另外兩人也是九品。


    “突圍!”


    他聲嘶力竭地大吼一聲,身旁的三人如離弦之箭般迅速朝著那四人疾馳而去。


    姬無圖眼見著即將在退路上撕開一道裂口,心中不禁狂喜。


    然而,就在他即將有所行動之際,下一刻,眼前的景象卻讓他瞠目結舌。


    他驚愕地發現,身邊的三名九品高手不知何時已然盡數頹然倒地,正痛苦地呻吟著。


    姬無圖呆立當場,茫然無措。


    待到他迴過神來,明白究竟發生了何事時,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一股深深的絕望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此刻,四名白子城的高手如鐵桶般將他緊緊圍住,他深知自己已然淪為階下之囚。


    “放了朕,真可以既往不咎。”


    他強製鎮定,盡量讓自己顯得從容不迫。


    不遠處那些文武官員和朝廷的大軍都在看著這裏,他要保持帝王的形象。


    特別是此刻他生命中最為狼狽的時刻。


    “陛下!”


    跟隨而來的文武官員看到姬無圖被俘,頓時慌了神,紛紛驚唿出聲。


    有人甚至慌亂中便要招唿大軍前去營救,但很快便被阻止了。


    此時不宜輕舉妄動。


    “敬酒不吃吃罰酒!”


    徐長壽出離憤怒,對著姬無圖沒有了半點好臉色。


    剛才這狗皇帝在做什麽?


    竟然要拿下他!


    他還是個孩子啊,對一個孩子動手,這狗東西真是不地道。


    徐長壽慶幸自己身邊有九品強者,不然還真著了這個狗皇帝的道了。


    “你如此行事,怕是難以收場了。”姬無圖半是威脅,半是提醒地說道。


    “如何收場?難道你那些臣子還敢造反不成?


    你所豢養的朝廷官員,其德行你難道還不清楚?”


    徐長壽冷笑兩聲,他對人性可謂了如指掌。


    此刻姬無圖已然被俘,對方已然群龍無首。


    在這個時候,誰敢冒頭當這隻出頭鳥?


    若是能將姬無圖救下,那自然是大功一件。


    可若是姬無圖有半分損傷,那罪過可就大了去了。


    夏人向來喜歡中庸之道,此時他們定然不敢輕舉妄動。


    更何況,即便他們真的有所行動,那又能怎樣?


    他白子城如今早已無所畏懼。


    姬無圖聽聞此言,目光投向了自己的那些臣子。


    此時,他們正嘰嘰喳喳地交頭接耳,每個人的臉上都流露出驚慌和焦急之色。


    然而,正如徐長壽所言,他們果然沒有絲毫動作。


    他甚至清楚地知道,這些文武官員此時必定是在推選一個代表出來與徐長壽進行談判。


    但看著那模樣,自己平日裏頗為親信的幾位大臣,竟然在相互推諉!


    姬無圖的心瞬間涼了半截。這些奴才,平日裏一個個自吹自擂,自詡為治世能臣,此刻竟然一個都指望不上。


    他的失望之中,夾雜著無盡的憤怒。


    “咳咳,吳愛卿,你快去勸勸徐小郎君,切莫意氣用事啊。”


    姬無圖輕咳兩聲,麵露窘色,試圖以此來掩蓋自己的尷尬。


    他隨即將目光投向一旁的吳觀,眼神中滿是希冀,希望他能出麵勸解一下徐長壽。


    此時此刻,自己的臣子們都指望不上了,他也隻能想方設法來自救。


    “真不該搞什麽禦駕親征,這下可好,玩砸了!”


    姬無圖心中暗暗懊悔不已。此刻的他,隻想盡快趕迴金陵,這西北之地仿佛與他的八字相克。


    他暗暗發誓,若是能夠安然返迴,定要將這些臣子們都好好地教訓一頓。


    “吳某唯公子馬首是瞻。”


    吳觀麵色平靜地說道,然後朝著徐長壽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


    “徐小郎君啊,國不可一日無君,朕身負江山社稷之重任,徐愛卿可否與朕化幹戈為玉帛呢?”


    姬無圖再次向徐長壽言道。


    “嗬嗬,南邊不是還有一個皇帝嗎?


    前兩天我也弄死了一個皇帝,這江山社稷想要承擔之人多如牛毛。”


    徐長壽語帶譏諷。


    “呃——”


    姬無圖被懟得一愣,剛欲開口,卻又被徐長壽打斷。


    “你也不必白費力氣了,我是決不敢放你迴去的。


    有了今日這一遭,放你迴去不啻於放虎歸山。


    哦,對了,你是龍,那就叫放龍歸穴。


    這大夏的江山社稷,我自會另尋他人來承擔,你日後就留在我身邊安享晚年吧。”


    徐長壽神色自若,其言斬釘截鐵,毫無轉圜餘地。


    “你說什麽!你竟敢廢黜朕!


    朕可是大夏皇族的正統,是高祖皇帝後裔中最為純正的血脈。


    你若膽敢廢掉朕的皇位,又該如何堵住這天下悠悠之口!”


    姬無圖此時終於真切地意識到,徐長壽這次是動真格的了。


    他的心中猶如亂麻一般,怒不可遏地吼道。


    “最純正的血脈?真巧,我西北還有一位的血脈也挺純的。”


    徐長壽哂然一笑,頓時樂了。


    “誰?你說的是黎王?


    世人都知道,他根本無心皇位!


    你就算將龍椅搬到西北,他也未必會坐!”


    姬無圖想到了自己這位兄弟,隨即搖搖頭。


    姬茗是出了名的不熱衷於皇位,這也是他稱帝之後允許鬆原城一直超然於外的原因。


    他絲毫不擔心黎王會和他爭奪皇帝寶座。


    排除了姬茗,他疑惑的看向徐長壽,不知道他說的人是誰。


    “他叫姬康,按理說應該是你的侄兒。”


    徐長壽玩味的看著姬無圖,想到了那個如今才不過兩歲的小娃娃。


    上次見他時,他才剛會走路,衝著自己咯咯笑。


    徐長壽比較稀罕自己這個便宜徒弟。


    “侄兒?姬茗的孩子?”


    姬無圖心中更是疑惑。


    “是孝端皇帝的遺腹子。”


    徐長壽語出驚人,姬無圖心中一震,隨即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


    “你說什麽!遺腹子!


    他哪裏來的遺腹子?”


    姬無圖大驚失色。


    於是,徐長壽便將當初黎王向他講述的故事,又一次娓娓道來。


    反正如今黎王已率大軍攻打南朝廷,想來離最終攤牌之日已然不遠,他索性順勢而為,給他一個意想不到的驚喜。


    姬無圖滿臉驚愕,呆若木雞,這個消息猶如晴天霹靂,太過震撼了。


    孝端皇帝竟然被人戴了綠帽子,南朝廷的小皇帝竟然是個野種。


    而真正的皇室血脈,竟然遠在西北。


    他在這一瞬間,被驚得瞠目結舌,不知該如何言語。


    依照法理,那孩子的皇位繼承順位,可是要排在自己之前的。


    再加上南朝廷的小皇帝並非皇室血脈,那麽,這孩子無疑才是大夏血統最為正統的皇位繼承人。


    姬無圖隻覺得天旋地轉,仿佛天都要塌下來了。


    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令他瞬間茫然失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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