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同一張巨大的黑幕,悄無聲息地籠罩了整個城市。


    燈光在黑暗中頑強地閃爍,但似乎無法穿透那層厚重的壓抑。


    跟沈清見不到麵的日子,南澤言又恢複了往日的忙碌。


    基本每天晚上,不是應酬,就是加班。


    晚上請甲方吃飯,他剛坐下不久,手機鈴聲就突兀響起。


    看著手機上跳躍的人名,南澤言迅速接起電話。


    他剛喂了一聲,電話那頭就傳來葉笙那生硬而淩厲的聲音:“澤言,來家裏一趟,我有事找你。”


    南澤言的下巴緊繃,眉頭緊鎖。


    他抬頭環顧四周,目光掃過那一大桌熱鬧的客人,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為難。


    然而,麵對葉笙的堅持,他隻能無奈地輕聲迴答:“現在麽?幹媽。”


    電話那頭的葉笙聲音堅定而冰冷,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是的,馬上來。”


    話音未落,電話便被掛斷,隻留下一串空洞的忙音在空氣中迴蕩。


    南澤言看著手機,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雖然工作很重要,但老婆更重要。


    他猶豫片刻,還是起身離席了。


    半個小時後,南澤言坐車趕到了沈家。


    他剛踏入客廳,便感受到一股壓抑而沉悶的氣氛。


    葉笙坐在沙發上,臉色鐵青,眼神陰冷而銳利,仿佛能穿透一切。


    南澤言站在門口,目光與她交匯。


    那一刻,他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定住,動彈不得。


    他能夠清晰地感受到葉笙淩厲的目光,仿佛兩把利劍直刺向他的心底。


    南澤言感覺出來有事,而且事情還不小。


    不然,葉笙不會拿這種接近仇視的眼神看他。


    他緩緩走到沙發前,輕聲喚道:“幹媽。”


    葉笙聞言,緩緩抬眸,那雙曾經溫柔如水的眼眸此刻卻充滿了憤怒和失望,仿佛要將眼前的人徹底吞噬。


    她的紅唇微微下撇,形成一個冰冷的弧度,猶如冬日裏的一抹寒風,讓人心生寒意。


    “澤言,幹媽這些年對你還算不錯吧?”


    她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充滿了質問和不滿。


    南澤言垂著頭,雙手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仿佛這樣就能減輕內心的痛苦和愧疚。


    他悻悻道:“幹媽一直都對我很好。”


    葉笙聞言,眯起了那雙冷冽的美眸,眉宇間染上了陡峭的怒意。


    她深吸一口氣,似乎要將所有的憤怒都壓抑在心底,然後厲聲道:“那你為什麽要做這種事?”


    南澤言的身體微微一震,他抬起頭,目光與葉笙交匯,試圖從她的眼神中尋找答案。


    然而,葉笙的眼神中隻有憤怒和失望,沒有絲毫的退讓和寬容。


    他不知道葉笙指的是什麽,但心中已經猜到了幾分。


    如果說,是他在婚前碰了沈清,那確實是他的問題。


    他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然後輕啟薄唇:“幹媽……”


    然而,葉笙並沒有給他解釋的機會,她自顧自地開口:“澤言,以前清兒喜歡你那麽多年,你都不肯答應。”


    “幹媽從來都沒怪過你。”


    女人繼續說道,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溫柔,但很快就被憤怒所取代。


    “畢竟,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情,不能強求的。”


    “清兒單方麵喜歡你,受了委屈,那是她的問題。”


    她頓了頓,語氣變得更加嚴厲:“但你為什麽?”


    “又要跑來招惹她?”


    南澤言聞言,雙眸微微一凝,薄唇緊抿著,半晌沒有開腔。


    他的心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想解釋,也想承諾。


    但過去的事情,確實是他做的不對。


    他對沈清造成了傷害,作為沈清的父母,對他有意見是可以理解的。


    此刻的客廳,仿佛被一層無形的壓抑所籠罩,空氣都變得沉重而凝滯。


    窗外的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在地麵上,形成一片片斑駁的光影,但在這冰冷的氛圍中,卻顯得格外淒涼。


    良久,南澤言仿佛鼓足了所有的勇氣,緩緩開口,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幹媽,我對清兒是認真的。”


    他的眼神中閃爍著前所未有的堅定,“我想跟她結婚。”


    葉笙聞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挑眉反問,語氣中滿是質疑:“結婚?”


    “你說結婚就結婚?”


    她的目光如炬,直視著南澤言,“你憑什麽?”


    “幹媽,我……”


    男人抿了抿唇,似乎想要解釋,卻又被葉笙的厲聲打斷:“現在,你準備怎麽做?”


    她的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南澤言沒有絲毫猶豫,脫口而出:“幹媽,我真的想跟清兒結婚。”


    “希望您跟幹爹能成全。”的語氣中充滿了懇求。


    葉笙臉色一沉,聲音更加冰冷:“我們成全有用?”


    她冷笑一聲,“清兒願意麽?”


    南澤言心中一緊,他知道沈清現在可能並不願意結婚。


    但她對自己有感情,雖然現在不願意,以後就說不準了。


    但他仍然試圖說服自己,也說服葉笙:“清兒願意的。”


    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確定,但更多的是自信。


    葉笙再次冷笑,語氣中充滿了嘲諷:“嗬,願意她還不肯要孩子?”


    她的話語如同一把鋒利的刀,直刺他的心髒,“澤言,你比清兒大十歲,做任何事應該懂點分寸不是麽?”


    “你們這樣做,傷害的是她的身體。你一個男人可能覺得無所謂,但她要承受多少?”


    南澤言不是傻子,他從葉笙的口氣中敏銳地捕捉到了關鍵信息。


    他倏爾瞪大了雙眸,心跳加速,淺灰色的眼眸中瞬間充滿了驚喜與不可置信:“幹媽,您的意思是,清兒懷孕了?”


    他的聲音因激動而微微顫抖。


    葉笙冷著的臉就像一塊寒冰,沒有絲毫融化的跡象。


    她沉默不語,但南澤言已經從她的表情中得到了答案。


    他激動地問:“幹媽,清兒在哪裏?”


    “在她房間麽?”


    他的語氣中充滿了,急切與期待。


    葉笙依舊沒有迴答,隻是冷冷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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