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的路上,傅庭驍遞給虞歆一張黑卡。


    後者接過卡,拿在手上把玩,深邃的眉骨輕抬,漫不經心問:“這什麽?”


    “我的附屬卡,不限額,隨便刷。”


    她把卡還給他,“我不用,我錢夠花。”


    “平時我自己的工資夠用,如果不夠,我可以用我媽媽的卡。”


    這話是真的,虞歆的日常開支,比如家裏的支出,請保姆的費用,都是安頤直接負責的。


    甚至,她的日用品,護膚品之類的,也是安頤買好直接送到家裏。


    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有低奢品牌給她送當季的服飾鞋子到家裏。


    在生活上,安頤把她安排的明明白白,她隻需要專心學習跟工作。


    其他事情,根本用不著她操心。


    她平時最大的開支,恐怕就是送禮了。


    其中送最多的人,就是傅知行!


    傅庭驍強行把拉塞進她包裏,神色嚴肅道:“你結了婚,還用媽媽的卡?”


    “以後還是用老公的。”


    虞歆皺了皺眉,悻悻道:“可是,我…… ”


    男人臉色一沉,俊美的臉頰閃過不悅,陰惻惻地問:“難不成你還想著離婚,這兩天都跟你白說了?”


    她擺了擺手,認真迴答:“不是,不是,我沒有。”


    “那女人用自己老公的錢,還有什麽問題?”


    “就是…… ”


    傅庭驍打斷她的話,慵懶地看著她,墨黑眼眸閃著細碎的光,“如果你實在不好意思,要不你把你的信用卡附屬卡也給我一張。”


    她老實巴交的迴答:“我沒有辦信用卡。”


    “如果你不嫌棄,我可以把我的工資卡給你。”


    “不過那裏麵也沒什麽錢,恐怕連你吃頓飯都不夠。”


    他薄唇微微翹起,狹長的眸子似有星辰大海,整個人看起來得意地很,“要。”


    她從包裏拿出工資卡遞給他,“那給你。”


    “密碼是我媽生日,0。”


    傅庭驍高興地接過工資卡,拿在手上左看看,右擦擦,這比他簽幾十億的單都價值高。


    他把卡放進錢包,挑眉不經意問起:“為什麽是你媽的生日?”


    “因為……”


    “因為什麽?”


    “因為,現在我沒孩子所以密碼是生我的人生日。”


    “以後我有孩子了,就是孩子的生日。”


    “那如果你生了幾個孩子呢?”


    虞歆還是知道他喜歡聽什麽,不喜歡聽什麽話的。


    她抬眸看著他,瀲灩的桃花眸閃著小星星,“那我就改成孩子他爸的生日好了。”


    “誰是孩子他爸?”


    “如果不出意外,應該會是傅庭驍。”


    他眉心一擰,冷冽的眸子微閃,“會出什麽意外?”


    “我也不知道。”


    “沒有意外。”


    “恩。”


    “那我們什麽時候考慮…… ”


    虞歆眼神迷離,眸底劃過一抹晦暗,“暫時不考慮。”


    傅庭驍剛要說話,她就神色淡漠地結束這個話題,“好了,我單位要到了。”


    他揉了揉她的頭發,下巴抵在她頭頂,柔聲道:“沒關係,你說什麽時候要孩子就什麽時候要。”


    她點了點頭,心存感激的應聲:“謝謝。”


    雖然傅庭驍非要生孩子,她也不會同意,並且他也沒那個機會。


    但虞歆依然感謝他,這麽善解人意。


    其實她越跟傅庭驍相處,越覺得他這個其實性格還不錯的。


    是那種看起來外冷內熱的人,雖然總是板著臉,可對她還算有耐心。


    就是偶爾總愛冷著張臉,笑容也少。


    不過,她大哥不說二哥,她又何嚐對他有過太多笑臉?


    虞歆下車前,傅庭驍特意提醒她:“那你以後記得用錢刷我的卡。”


    “好。”


    ***


    沈清一晚上都沒睡,守著南澤言的睡顏到了天亮。


    她很清楚,天一亮,她就跟這個男人再無一丁點瓜葛了。


    愛了十幾年,最終還是結束了這場無疾而終的暗戀。


    因為他的不愛,她陷入了瘋狂的自我否定。


    此刻,沈清覺得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


    在南澤言還沒睡醒前,她偷偷抱了抱他,貪婪地親了親他的眉眼,才依依不舍地離開。


    迴到家後,她把自己反鎖在臥室內。


    須臾,她的房間裏就彌漫著一股深深的悲傷跟無力。


    神色的窗簾緊閉,隔絕了外界的光線,仿佛連時間都在這裏凝固。


    她蜷縮在床角,身體被柔軟的床單和枕頭包圍,卻無法給予她一絲安慰。


    頃刻間淚水就濕透了枕巾,她哭泣至聲音嘶啞,直至哭得昏天暗地。


    沈葉下樓準備吃早餐的時候,聽家裏的保姆說沈清一大早就迴家了,而且說她很不對勁。


    她趕緊上樓敲響她的房門:“小清,小清。”


    沈清抹了抹眼淚,起床去開門。


    熬了一整夜,她漂亮的杏眼哭的又紅又腫,淚痕在精致的臉頰上留下了斑駁的痕跡,如同破碎的珍珠項鏈,散落一地的悲傷。


    她嗓音幹澀,臉色比鬼都難看,“姐。”


    沈葉看見她這個樣子,心裏也有個大概數了。


    因為這樣的戲碼,以前經常上演。


    每次沈清都是興致勃勃的去找南澤言,然後哭哭啼啼失魂落魄的迴家。


    她心疼地摸了摸妹妹的臉,柔聲問:“怎麽了,清清小寶,又跟大哥吵架了?”


    她眼神呆滯地搖了搖頭,美目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茫然和絕望,“沒,我隻是昨天喝多了,人有點難受。”


    沈葉眉頭微蹙,眸底閃過一抹擔憂之色,“有什麽事還不能跟姐姐說?”


    她眉眼低垂,唇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就像是一朵在暴雨中顫抖的白玫瑰,脆弱得讓人心疼。


    可她卻在短暫的怔然後,強行擠出一絲微笑道:“真的沒事,你想多了,姐。”


    “我去洗個澡,然後陪你跟姐夫吃早餐。”


    話音一落,她就自顧自地往房間內走。


    此刻,她的身體機械地移動,仿佛靈魂已經不在那裏,整個人看起來魂不守舍,卻又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美感。


    沈清去浴室洗了一個熱水澡,故作堅強的把自己收拾好。


    為了掩飾自己的疲憊跟狼狽,她甚至還化了一個大濃妝。


    因為她等一下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讓任何人看見她在演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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