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問我幹嘛?問前女友他的近況,你禮貌嗎?”


    霍子糕沉默了一下,“你倆,這次玩真的?”


    “沒什麽,真的假的。”突然秦聘笑了一下,“怎麽感覺你比當事人還沉重啊?”


    “還不是因為你倆太不靠譜,真是和你們操碎了心。行了,我掛了。”


    霍子糕的電話剛掛,王叔的電話機就打了過來,“小姐,快過年了,您該去體檢了。”


    最近事情太多,都把這件事給忘了。


    “我最近忙,就在黎幽體檢吧。讓人看這邊的報告也一樣。”


    “小姐,還是讓黃醫生給您做個檢查吧。”


    “那就讓他帶著儀器來黎幽。我還有事,先掛了。”


    “小……”沒等他說完,電話那邊就出現了忙音。


    “唉。”王叔原本烏白參半的頭發,變得滿目蒼白,曾幾何時挺直的腰背也出現了彎曲。明亮的眼睛也開始泛黃。


    管念男放下手上的報表,“姐她不迴來嗎?”


    “小姐說在那邊體檢更方便一點。”


    管念男的眸子微垂,“算了,等她下次迴來的時候再說吧。”


    這偌大的客廳中,隻有主位上坐著管念男,顯得格外冰涼。


    秦聘心煩意亂的把手機扔到一邊,這才想起來,上次迴去好像就待了兩天?


    沒辦法年末了,事情太多,等過了這段時間再說吧。


    白天處理完文書工作,晚上秦聘就帶著一群合作商去聚餐。


    餐桌上和男男女女的人推杯換盞,天南海北的聊。進程到了一半的時候包間裏就變的煙霧繚繞迷人眼。


    秦聘使了個眼色讓助理把窗戶開個小縫隙把煙霧排出去。房間裏有恆溫控製器,察覺到溫度有變化後會自動調節溫度,因此並沒有人發現這一小縫隙。


    這頓飯結束已經快到後半夜了,送走了那些走路都走不直的老總後,助理替她把車門打開。


    秦聘喝的也不少,頭暈眼花的險些看不清車門在哪,差點摔倒。


    “老板小心。”助理及時扶住她。


    秦聘拍了拍助理的肩後坐了進去。


    助理看著自己被拍過的肩膀眼睛亮了亮,然後輕輕的關上車門去了駕駛座開車離開。


    秦聘的頭靠在椅枕上側頭看向窗外,昏暗的車內讓她將窗外的景象看的真切。所及之處燈火通明,或情侶或朋友或家人,一起在街上一起說說笑笑的,每個人都臉上都發自內心的笑著。那笑容舒展安心的讓人羨慕。


    上學的時候明明也很開心,朋友都在身邊,每天在巨大的升學壓力下也能苦中作樂。


    每一次的迴憶都是一顆玻璃糖,紮的人生疼但很甜。


    秦聘打開手機,當年熱鬧的群聊現在冷清的幾個月都說不上幾句話。


    點進發小群,一個表情包發送過去。叮叮叮炸出了許多人。


    ‘蛙趣,我今天遇到那個投資商肚子大的我還以為裏麵裝了個三胞胎,這在古代都得是個蟬聯幾朝的宰相。而且還揩人家女演員的油,呸,惡心。’


    一連串的語音轟炸讓秦聘有些抑鬱的心情好了一些。


    後麵的語音裏甚至還有他經紀人的聲音,“祖宗啊您小點聲,他沒離多遠。”


    “那咋啦,我當他麵也敢說。”


    譚冬明發道,“你饒了許姐吧,30多看著都快40了,一天跟你操多少心。”


    郎世明又發來語音條,“許姐你說,我有讓你操心嗎?你看著老怪我嗎?哎呦。”接著就是許姐的聲音,“誰看著老你個混蛋你說什麽!”


    秦聘完全能想象出來郎世明被打的樣子不禁笑了笑。


    前麵的助理按下通話按鈕,聲音從音響裏傳出來,“老板,前麵堵死了,估計一時半會走不了,我們還迴公司嗎?”


    秦聘努力看清外麵,然後說道,“送我迴家。”


    “您家在哪啊?”


    “寧心。”秦聘已經有些口齒不清了,“我家裏,還有人在等我。”


    “啊,好的。”


    助理調轉車頭去了寧心公寓。


    這還是助理第一次來到這種小區,門口看著就價格不菲的大門就已經讓助理有些驚歎了。


    門口的係統拍攝到秦聘的車牌,欄杆自動打開。


    助理將車子開進地下車庫。


    當助理下車打算把秦聘扶出來時發現她已經睡著了。這下犯了愁,她一個一米六多一點的女孩怎麽把一個一米七失去意識的人扶上去啊?


    另一邊的車上下來了幾個人高馬大的女生走過來,“把老板交給我們就好了。”


    她見過她們,是老板的保鏢們。


    “好的。”


    保鏢把秦聘公主抱起後對助理說,“你打車迴去,車費老板會給你報銷的。”


    “啊,好的。那再見。”


    “再見。”


    說完保鏢就抱著秦聘走向了電梯門口走了進去。


    助理全程目不轉睛的看著這一幕久久不能迴神,“我的媽呀,好帥啊。”


    秦聘知道自己被抱著迴來的,隻是又困又累不想睜開眼睛。


    被保鏢輕手放在沙發上,“老板,喝水嗎?”


    秦聘點頭。


    拿過水後,“你們迴去吧。”


    “好的老板。”


    保鏢走了出去,房間裏隻有客廳裏的燈亮著,落地窗上映著秦聘孤獨的身影。


    這就是個死局,不管怎麽選,都是生不如死。不管怎麽辦,活著都不舒心。


    每一天唯一的期待就是死亡的那一天,每過一天就離那天更進一步,這是漫長生活中唯一的願景。


    躺在沙發上又累又困,可閉上眼睛胸口就壓抑的人喘不過氣來。


    隻能睜著眼睛看窗外,等待著新一天的來臨。


    看著外麵的光線一點點變化,太陽從對麵的河水中走了出來,光亮開始鋪滿整個房間,也照在了秦聘的臉上。


    恍惚間,秦聘好像記得最開始宣席喜歡自己,是因為自己像個太陽能溫暖到他?


    秦聘不由得發笑,“嗬,從小見過那麽多披著人皮的垃圾,誰還會活成個太陽?”


    額前的劉海掉落在秦聘的臉上,視線被零星的碎發遮擋住了視野。


    看了眼時間,才5點鍾不到。


    坐起身,環顧四周,這個房子買了不到一個月,是個完全陌生的屋子,和酒店沒什麽區別。


    “還不如住酒店有人氣。”


    秦聘站起身走迴了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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